班长梅琳听到门外的杨牧的声音相当讶异。
杨牧的病情倒不是特别严重，可医生建议住院，他的家人也赶到照顾，她才得以脱身。
她总觉得杨牧这会儿不该出现在自来水厂。
可叫门的声音确实是杨牧不假，他甚至担心打扰两位女生休息，言辞间打算离开。
在朱玖不屑的眼神下，班长梅琳打开门。
给排水专业班的同学杨牧提着一袋零食站在门口。
“班长，你好！谢谢你今天照顾我。”
梅琳没把杨牧让进房间。
两个女孩儿的住着，让一个男生进来确实不方便。
“班长，这不是我第一次到水厂实习，但有些细节我想跟你当面确认下。”
杨牧要比梅琳跟其他同学早入学一年，真要算起来的话是同班同学的‘学长’。
去年也是在实习中途出了状况，这才留级一年。
“好，那咱们出去走走，我跟你说说！”
刚好跟朱玖待在一间屋子里置气不痛快，梅琳索性跟杨牧一块出去散步，顺便也帮帮比自己大一岁的男孩儿。
‘咔嚓’的锁门声后，只剩朱玖的女生宿舍安静下来。
另一头，506室，已故安全保卫部主任汤澄的房间。
司玢诧异地盯着眼前的布置，几团不规则的干涸血沫，涂抹在在房间的不同位置。
以点连线，隐约形成一座斜置的六芒星。
看起来，这个房间似乎举办过某种邪恶仪式。
就在几分钟前，司玢、陈虎跟林诚同赶来的几位安保人员将沙发、鱼缸等斜放的家具电器挪开。
眼前的一幕。令所有人瞪大眼睛，司玢除外。
眼下的他非同一般的兴奋。
其实在海天墓园的时候，司玢已经发现，那些司命的人间行走都是尸体。
这种状况，并非第一次出现，白羊台球厅起誓的七具尸体同样是这种状况。
也就是说他们在死后，才被司命借用尸体。
那么他们是怎么死的？
尤其是眼下，汤澄房间的种种怪异。
汤澄既然和那些尸体一样。
那又是谁杀死了他？在这个房间？还是水厂的其他地方？
或者说汤澄死在家里？
因为司玢掌握了许多常人不知道的细节，他的种种猜测都有理有据。
倒是在除灵署工作的陈虎没想这么多。
汤澄的尸体，昨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在海天墓园。
可他的居室却发现了古怪的仪式残留。
陈虎也不是刚入行的菜鸟，当下他就向除灵署发起重新搜查自来水厂的申请。
司玢比陈虎的动作还快，他已经用手机录下房间的整个场景发送给‘仓鼠’。
这古怪的仪式，他不认识，但异常感兴趣。
“六芒星阵，常用于聚集邪祟，复苏邪物的古法秘阵，上一次有记载的使用，还要追溯到末代皇帝时期……”
“偶像，你这是在什么地方？这玩意可不兴正常人看的啊！”
‘仓鼠’回复的消息很平常，可他本人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滨海市自来水厂疑似司命复苏的地点，‘制作人’偏偏又在哪发现了这玩意儿。
更糟糕的是，醒灵院拒绝将‘制作人’转移至安全地方。
那帮‘老东西’甚至离谱的认为‘制作人’足以锚定司命复苏的地点。
要求暗中观察‘制作人’的活动，必要的时候，再给予保护。
‘仓鼠’自然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暗自着急。
“原来是这东西，‘仓鼠’你知道的不少嘛~，现在有空的吧，帮我查查滨海市自来水厂成立以来的发展状况呗。”
‘仓鼠’有些哭笑不得，这‘制作人’打蛇随棍上，竟然使唤起自己来。
这忙，他‘仓鼠’乐意帮。
也就不到一分钟，一份水厂历年来的发展报告传到手机中。
司玢现在的阅读能力，一目十行自然不在话下。
半分钟扫完大几十页的资料，司玢低头盯着摆在茶几上的挂画。
那是一幅自来水厂，所有员工的合影。
相片上有些褪色的斑点看上去有些年头。
在合影的中间位置，是一位严肃的国字脸中年男子，他的眉毛相当有特色，淡的几乎看不到。
司玢看向照片下方附带的花名册。
淡眉国字脸中年男子名叫欧阳辛，他左边站着老成的汤澄，右手边则是年轻英俊的林诚。
司玢掏出手机目光闪动。
“‘仓鼠’哥哥~你给我的资料确定没问题？滨海市自来水厂建成运作四十三年了，每一任厂长都叫欧阳辛吗？”
信息发送前，司玢还迅速思索过。
‘仓鼠’发送的资料显示，每一任厂长都叫欧阳辛。
假设第一任厂长欧阳辛快三十岁的时候建立滨海市自来水厂。
这过去了四十三年，他最起码得有六十七八岁。
可司玢知道的是，在这个世界几乎没人能活过六十五岁。
……
宿舍四兄弟，两两一组。
就在司玢跟陈虎忙着在506室调查的时候，老二秦井跟老三范耀也没闲着。
两人手游开黑，被虐得死去活来。
好歹那种恐惧感慢慢消散掉。
秦井再度恢复嘴臭属性，范耀又变回那个潇洒多情的贵公子。
“三儿，看看你玩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动物园里逃出来，刚学会直立行走呢！”
被这样损，范耀也不生气。
宿舍几个哥们儿，关系不错。
那是‘有仇必报’，被嘴炮也不会忍让。
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儿。
“我觉得吧，我可能要遇到真爱了！”
范耀这话，让秦井一脸茫然。
什么真爱？老三你那根针也配爱？
“二哥！你带那个班里，有几个妹妹长得怪好看的。联系方式推给我呗~”
范耀特别热情，包里的零食都拿出来一半儿分给刚嘴臭过他的老二秦井。
可嘴臭，喜欢酸言酸语的秦井却是理都不理，摸出手机当着范耀的面跟实习群里的女生聊天。
梅琳（班长）：朱玖你在群里吗？看到回个话儿！屋子怎么这么乱？你跟谁打架了吗？
秦井一愣，“怎么回事？什么打架。”
实习群内，班长梅琳上传一段视频。
房间内，被褥、热水壶等杂乱的扔在地上。
梅琳（班长）：我跟杨牧散完步回来就发现屋子变成这样。
周苗：班长屋子怎么乱成这样？我跟李佳就在隔壁，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朱玖不在房间吗？
章旭：梅琳！朱玖不跟你住一个屋吗？她人呢？还有杨牧怎么回事？他不是住院了，不参与这次实习参观吗？
秦井看着群里的聊天，大概有些头绪。
这梅琳跟朱玖闹矛盾他是知道的，故意安排她俩住一屋，也有让两人多接触和解的意思。
可看情况，俩人的矛盾似乎升级了？
秦井觉得吧，这事儿得怪自己考虑不周。
可这杨牧怎么回事，不是说过来的时候会在水厂大门等自己过去接他的吗？
怎么还偷偷摸摸进来了？
恰在此时，手机震动。
秦井下意识点开消息提示。
“秦井学长，我到门口了，你来接我一下呗。”
秦井看得眉头紧皱。
发信人：杨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