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你们昨夜,可……睡一张榻?

此地,谢珣窘迫的一刻也不愿待了,他一言不发握住女娘的手腕,扯着沈婳入了女娘的屋子。

然后,抬手重重关上房门。

做好这些,他怔愣无神的将背靠在门上,腿都是软的。头疼欲裂,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没法消化这一切。免不得长长一叹,就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作为兄长,他真该死啊。

女娘揉了揉尚且犯困的眉心。到嘴的言辞却止于唇齿间,若是谢珣再得知她有孕,一茬接着一茬,只怕得疯。

好一番斟酌后。她才动了动红润的唇瓣。

这天还没塌呢,阿兄无需过多介怀。

她清醒而沉静:我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心如明镜似的,自早与他讲话摊在明面上讲的明明白白。阿兄如今身份足以同他比肩,也就是我的靠山。日后会如何我不知,也没法算出。可住一间屋又如何?最后答不答应还得看我。

谢珣不听她说还好,一听她的话,心脏又开始不合常理的颤动。

所以,你拍拍身子,就能转头抛弃人了?

你怎如此儿戏?

他眼皮跳了又跳。

且同我说实话,和他纠缠多久了?

沈婳抬起手指,认真的算了算。

女娘黑润清亮的眼眸,里头仿若永远都能粹着万千星火。

阿娘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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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珣别过眼,他突然又不舍得说她了。

罢了,别数了。

多一天,心脏疼一次。

女娘无辜的看着谢珣。又稀罕的摸了摸早已插回鞘的剑。

阿兄大打出手,可是被我气狠了?

谢珣一顿:你气我的还少吗?

很快,他低声安抚:适才有人窥听。

这一层楼,住着的人不算多。也就阳陵侯府,辅国公府,以及御史府。

舒御史为人端正,家风亦是如此,定不会是他。

至于楼下楼上若是听到动静,怕也不会在特殊时间特地出屋看。便是看了,也要顾及同僚之情,上前劝架。

思来想去,多半会是皇家的人。

沈婳闻言,微微一愣。

他知道吗?

他无非指的是崔韫。

若是不知,只怕也不会特地激怒我。

而他拔剑,一是难平心头之恨,二是将计就计。

兄妹俩说好话,他这才脚步虚浮的走出去。

崔韫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身姿笔挺如松如鹤。眉眼冷清,若触不可及的皎间月。周身的气度不凡,透着清贵漠然。

窥者已离去。

崔韫。

即便你是被迫之人,可这种事只会是女娘吃亏。

她便是再顽劣,你还会没本事出不了屋?我是不信。可见她是羊入虎口,正中你下怀。

崔韫微微一笑:我会娶她。

谢珣深深看他一眼。

我来并不是要听你说这话。

他冷笑:我只是告知你一声,她若愿意进崔家的门,我自不会阻挠,可她回头若不愿,亦或是婚前一日临时反悔,即便沈家人站不住理儿,可我如何也会站在她那边,崔家会如何?你会如何,留下的烂摊子又该会何?这些都不会在我的考虑之中。也只能对不住侯爷的一腔深情了。

言下之意,被甩你活该。

崔韫神色自若。

有这么一个兄长,也难怪沈婳在丰州城横着走。

你们昨夜,可……睡一张榻?谢珣欲言又止,问的很艰难。

崔韫扯了扯嘴角,所言不知是真还是假。

发乎情,止乎礼。Z.br>

他抬了抬眼皮,嗓音寒凉,却又透着那丁点儿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恭敬:大舅哥宽心。

谢珣忍了忍,掉头就走。

而这边的动静很快,被人传到爀帝耳里。

君王身着龙袍,威严赫赫。

你是说,他二人为了个女娘大动干戈?

应公公跪到地上。

小德子亲眼所见,自不会有假。谢世子是犯了杀心的,最后剑都抵在了崔侯脖间。

爀帝不动声色的放下茶碗。

郁郁的心,总算窥得片刻的清明和爽快。

这些时日,他如何不知谢家同崔家走的过近。

而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帝王顶着一张凛然正气的天颜。萧疏轩举,湛然若神。他开怀一笑,无外时是长者对后辈的慈爱。

别看这两人平素行事稳妥,尤其是崔韫,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便是朝中那些老臣都不如他。这也是朕愿意提拔他的原由,可却忘了,他不过十九,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了些。

他显然忘了,当年他是需要崔韫权衡势力。

应公公忙奉承:崔侯有今日,是皇上择贤。

爀帝取过一旁的茶盏:崔谢两府,说是朕的左膀右臂也不为过,如何能为此小事生了罅隙?回头朕得说说他们二人。

说着,他又想起那些糟心事。

彻查那事,至今没有眉目。就和不惑那般,一点儿线索都没落下。

总不能为此事,一再耽搁下去,只怕御书房案牍上的公文,又得堆满了。

————

翌日,再次启程。

太后不宜舟车劳顿,留了太医和攸宁郡主一并照看。还有主动请缨的静妃。爀帝又安排了不少宫奴和兵士。

马车已停留在外。

沈婳走的很小心,深怕踩着裙摆,走路摔了而动胎气。

谢珣低声:你可——

女子怀胎不易,要让崔韫伺候的沈婳道:我上阳陵侯府的马车。

谢珣亲眼目送她走远,袖摆被人扯了扯。

崔绒仰着脸:不要失落,本郡主赏脸与你一道。

谢珣痛苦的闭了闭眼。

沈婳上了马车后,就找个了最舒服的姿势躺下。避免颠簸,车上早铺满了厚厚的毛垫。

她抿着唇又支身,靠着车壁半坐,女娘很会享受的在后腰垫了软枕。

做好这些,正逢崔韫撩开车帘俯身入内。

他还没坐下,就见沈婳拿腔作调道。

想吃酸的,快给我剥个橘子。

崔韫睨她一眼。

毫无疑问,沈作作又开始了。

酸?

他坐下,骨节分明的手伸向果盘:这可就难办了?

女娘蹙眉:什么难办?

他眉目舒朗,懒散道:酸儿辣女,可见你我头胎是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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