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新春到,得知余生尚安好。
慈母手中线牵挂,在外儿郎可暖饱
“趴着吧你,屁股上至少要两天,何冲,你该喝点汤药了,要不然明天你就得冒寒。”药罐儿扛着竹箱准备要走。
“小艳,去挑条最大的鱼送给你药罐儿叔。”渔夫何冲拿着药罐儿留下的几味药草,准备煎服。
“嗯呐,阿爹。药罐儿叔不急,我这就拿鱼。”何艳转身向外屋跑去。
“小子,命挺硬!一般人受这些伤早就死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药罐儿双手贴近炉筒,感受着温暖。
“你是不知道,这小子被我捞上来的时候跟死人没区别。”何冲接过何艳母亲准备的药壶,放入药草,放在炉火上面。
“我练过武,说来惭愧,多多少少算个高手。今日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张鸣强行跪坐,抱拳施礼。
“诶诶诶!别介啊!我们东北老爷们儿,没有见死不救的。”何冲拍拍胸膛,??直响。
翌日,清早。
张鸣趴在炕上,喝着鱼汤。在这个天气里,能喝碗热乎鱼汤,真是人生幸事。
“张大哥,快看!中午给你烤只鸟来补一补!”何艳特别高兴,收拾完张鸣的脸蛋,可真俊。
张鸣第一想法是这小村姑何艳对我实在是过于好了,能吃到烤鸟是不错的选择。第二个想法是这个是初冬,鸟大多数南飞,少数是在趴窝,那么这只…
张鸣一想到这,让鱼汤给呛着了。
“你没杀了那只鸟吧?”张鸣着急问道。
何艳走进屋,用绳子栓住闻香雀。笑嘻嘻的说道:“我觉得这只鸟挺漂亮,我有点儿舍不得杀,你现在要吃烤鸟吗?要是饿了,我现在就杀鸟。”
何艳顺着绳子要抓住鸟身,闻香雀扑棱扑棱的要远离这个女性。
“别!解开绳子!”张鸣又是一惊。
“我怕它跑了!”何艳一撇嘴说道。
“听我,放开它。”何艳只好照做。
闻香雀飞到张鸣身边,不停地吱吱喳喳的叫着。
“原来说张大哥养的鸟啊,真漂亮。”何艳微笑,眸子眯成一条线。
闻香雀的体型不小,在孟慧伊的喂养下,羽毛色彩亮丽,顺洁。用手托着,两斤由于,怪不得要烤来吃。
张鸣翻动着闻香雀的小腿,果然,把竹筒绑在小腿后,用细密的羽毛盖住。打开竹筒,里面的纸张上写满了娟秀的字体,是孟慧伊的字。
“一天多不见人影,又跑哪儿去鬼混。我问过封百户了,封百户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臭师弟,回来吧。
现在全城的百姓都在庆祝,今年倭寇不可能在进村子劫掠。然后辽西战场上,丘大帅指挥下赢了一场又一场。
你知道吗,咱们押运的就是红衣大炮神威型。据说一炮下去,十多个骑兵就被轰飞了。
我问为啥不在船上放,封百户他说神威红衣大炮的后劲儿大,并且红衣大炮不能沾水。我倒是特别想看红衣大炮的威力。
臭师弟,你还活着呢吧?”
张鸣心一下子就软了,高兴的泪水止不住停。张鸣想要继续薅闻香雀的尾羽,当看到昨天薅的位置长了绒毛,不好意思继续薅尾羽。
“张大哥,你没事吧?”何艳凑过来。
“没,没事!”张鸣鼻子一酸,又笑了。
“小艳,取纸和笔来!”张鸣后缩一下子,打算拿炕沿来垫着。
“张大哥,纸我家有,可是没有笔啊。”何艳翻出几张皱巴巴的黄纸在那嘀咕着。
“小艳,从这里到安东县要走多久?”张鸣挪动身子,找到块煤炭,敲碎找个尖锐的小块。
“不远,走水路要过迷滩,村里的老人知道怎么过。只不过要经过倭寇,大家都不敢去。走陆路的话翻过两座山就到了。”何艳看着张鸣那炭块,在纸张上写着什么。
“水路就算了,说陆路,哪两座山?”张鸣觉得炭块的尖锐正好。
“一个白头山,一个白狼山。”何艳看炉子不热了,拿着炉钩子挑起火炉,翻动着苞米瓤子。
白狼山是好过,白头山可是难过,尤其是在冬天。看样子只能等开春再离开了。于是,落炭块飞快。
“我现在一切安好,在何家村。师姐,你跟我父母说我去青州散心去了。师姐,保重!”
张鸣把黄纸叠好,塞进竹筒,绑在闻香雀的腿上,揉揉腿部软毛,把竹筒盖住。等做完一切事情之后,微笑道:“小艳,麻烦带到屋外。”
张鸣放心了不少,双臂交叉,让脑袋能舒服的躺着。可是他忘了,昨天自己的屁股开了三道口子,这一挤压,伤口崩裂。
“嘶哈——”张鸣倒抽一口凉气。
“张大哥,你没事吧!”何艳焦急道。
“没事!没事!你暂时不要进屋!”张鸣伸手一摸,血是鲜红的。张鸣心中一喜,自己的血液正常运转了,自己能在那种恶劣的条件下保命,估计是大还丹和聆音师太注入的真气有关。当时的聆音师太武功高绝,真气浑厚,辅助我吸收大还丹时脸色都苍白了。
张鸣抹了药,啪往屁股一贴,裤子一提道:“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张大哥,你识字啊?”何艳笑眯眯道。
“嗯。”张鸣是以微笑。
夜晚,何冲拿过几封信来,摸着脑袋说道:“听说你会识字,我们村里唯一识字的梁叔四月前走了,所有你帮忙读下信呗!”
“何叔说的哪里话,你救了我,便是天大恩情。”张鸣接过信,一封一封的读道。
“阿爹阿娘,我在参帮混到了小队长,手下十多个兄弟呢!
那白狼山主人太不是东西,说什么要收过路费,说什么没他你们早让倭寇给劫了。我们参把头硬是交了十颗大参才让过,那棒槌我都稀罕,我们边棍儿说这是这两年的新规矩。
我听边棍儿说当年北地大侠多威风,那个时候可是参帮的好时候。阿爹,我要会武功的话,也要成为北地大侠。
娘,我攒了不少棒槌,六个呢。到时候回家,咱家四口人一人啃一颗。剩下的在集市上换粮食,换大红布。”
张鸣咳嗽两声,何艳赶紧端来一杯热水。看向何冲夫妻,何冲眼睛红了,但是脸是笑着的。何冲妻子何萍也方向手中补鞋的针线,在一旁抹眼泪。
“阿爹阿娘,今年回不去了,贵四叔挖着一个大棒槌,我们几个打下手。听说奉天府有人要这个,我们也跟着涨涨见识。
阿妹,我们参帮有人要娶你,但是那人年纪太大了,你哥我立刻不同意。阿妹,好好照顾爹娘。家里口粮不够的话找瘪蛋家赊点。”
同样是给人读信,但是心情不一样,看在辽地在李大哥的治理下越来越好。
张鸣心情大好,中午吃的小鸡炖蘑菇,张鸣吃了三个馒头四碗粥。小鸡肉质紧实肉厚,但是不柴。在农家酱的炖煮下发出阵阵香气。榛蘑其肉质细腻,鲜嫩,味道特别鲜美,润滑爽口,吃一筷子还想吃下一筷子。
“慢点儿,别噎着。”何萍笑着道,看向张鸣,隐隐和儿子的身影重合。
修养第四天,张鸣正常下炕走路了,浑身咔吧直响。
“看着没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寻思这一般人的休息大半个月,你倒是身子骨硬,四天就下地了?”药罐儿磕打磕打烟斗,撮一小堆烟叶,混着草药放进斗里,夹一块木炭来点烟。
“药罐儿,我担心一件事儿。”何冲嗑起了瓜子。
“啥儿事,说。”药罐儿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时不时闭眼享受。
“我家闺女,怕是看上了这小子。”何冲看着正在打太祖长拳的张鸣。
“你家闺女看上他,他可看不上你家闺女。”药罐儿往炉子旁边挪了挪。
“哎,单相思啊!后天捕鱼,你来不?”何冲夺过烟斗,吧嗒吧嗒抽了不亦乐乎。
“你可别闹,我老寒腿碰不了冷水,更何况现在的水。”药罐儿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下屋空地中,张鸣随着太祖长拳的舒展,同时按照易筋经的穴位走向,渐渐找到感觉。
一套太祖长拳打完,张鸣的身上热汗腾腾,呼吸吐纳间,内力仿佛开闸洪水,舒坦无比。
“何叔,后天捕鱼带我一个!”张鸣爽朗的笑着。
正所谓:镜中稍复旧朱颜,今夕少年辞新患。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