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威压,瞬间侵袭王启的全身。
在这一瞬间,王启只感觉身体中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作为发动机的心脏,已然停摆。
浑身上下如同灌了铅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这就是金丹!
王启不是没见过金丹,但是从未如此正面与战斗状态中的金丹修士对峙过。
境界的压制,根本不是他一个筑基三重修士,凭借几个星珠,就能够抵消的。
王启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对于自己的生命,更是如此。
但即便是他,心中也不禁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无论他做出怎样的反应,都不可能从国字脸的手中逃脱。
但是……
他并没有因为绝望而放弃挣扎,什么都不做。
只见他拎起廿七的脑袋,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护住了致命且容易受到袭击的胸口。
国字脸几乎在同时出手,打向的正是王启的胸口。
倒不是因为胸口致命,恰恰相反,只要控制好力道,拍击胸口,是不足以让一名筑基修士丧命的。
国字脸的愤怒,根本不是杀了王启就能平息的。
他想要留王启一口气,尽情的将其折磨至死,最好是让廿七亲自动手。
但当他发现廿七的脑袋挡在王启胸前的刹那,他不得不收住了手。
脑袋断了,还能想办法接回去。
要是脑袋碎了,那可就真完了。
天底下最厉害的医师,也没办法把碎掉的脑袋给拼凑起来。
除非是真正的仙人。
然而,有趣的是,仙人都在传说中,他们从来都没亲眼看到过所谓的仙人与仙术。
言归正传。
国字脸一击不中,这短暂的迟疑,却是给了鬼蜮道人追上来的机会。
要说这鬼蜮道人,也是一个狠角色。
别看他一天天的标榜自己正义,不与使用尸魂邪术的修士同流合污,但他的心肠也颇为狠辣。
他根本没思考过救援王启。
冲上来的瞬间,就把长刀刺向了国字脸的后腰。
如果国字脸的后腰被贯穿,既能够伤到国字脸的根基,甚至直接毁坏国字脸的丹田。
但也会因为距离太近,殃及国字脸对面的王启。
这一招,堪称是一石二鸟了。
倒霉的又不止我一个!
如果孩子气一些,国字脸恐怕就以伤换伤,让鬼蜮道人直接捅了王启了。
毕竟他被捅这一刀,也有尽量避开要害的办法。
但王启要是中了这一刀,铁定没命。
让同伙之间互相残杀,倒也是一种折磨对手心灵的方式。
不过,国字脸最终还是放弃了与鬼蜮道人置气。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就是得步步为营,丝毫马虎不得,以伤换伤,他永远是亏的。
他不可能选择这样的方式来获取心理上的一点小小优势。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转过身来,仓促且精准的将鬼蜮道人的刀格挡了下来。
然而,他并没有硬顶鬼蜮道人冲撞过来的力道,全速的朝着后方退去,试图用冲击力将王启给撞飞。
在金丹境级别的冲击下,王启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然而,他退出了几丈远后,仍旧没有感觉撞到人。
怎么可能!
以一个筑基境修士的速度,怎么可能逃得掉?
他错愕的朝着后方看去,却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实。
王启并没有跑!
他之所以没有感受到阻滞的感觉,没有撞上王启,是因为王启几乎和他贴在了一起!
王启正在和他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向后急退,自然不可能被他撞到。
胆子也太大了!
不,不止是胆子。
在短时间内预判到自己要利用速度对他进行撞击,并且构思出大胆的对策。
这不仅需要胆识,更需要经验!
充足的战斗经验!
兖州年轻一代中,居然还有高手?
国字脸猛地一惊,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不久前的画面。
那时,他们原本的任务,是在兖州境内,隐匿行踪,寻找黄泉井。
可是廿七年轻气盛,第一次来到其他州执行任务,自顾自的脱离队伍,向兖州修士发起挑战。
不止是年轻一代,只要与廿七境界相仿的修士,都不是廿七的对手。
一些所谓的宗门门主,家族族长,都败在了廿七的手上。
然而,在又一次廿七脱离队伍,他去寻找廿七的时候。
他看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廿七居然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
虽然双方都很是疲惫,几乎耗尽了全力,但仍旧是对方更胜一筹。
于是……
回忆结束。
那一位年轻剑客,给国字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止是实力,包括气度,战斗经验,都已然具备了高手风范。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王启,和那位年轻剑客,竟有些许的相似。
唯独不同的一点是,王启比那位剑客多了几分狡猾,诡诈的气质。
比那位剑客更加的令人捉摸不透。
且最重要的是,那名剑客已经死了,王启的境界虽然不如那名剑客,但是却还有提升的空间。
此子,不能留!
国字脸的心中,已然充满了对王启的杀意。
无论是为了个人,还是为了大义,王启都是非死不可!
他不想再留着王启的命,进行折磨了,死,是王启唯一的结局!
想到这里,他唤出一件法宝。
竟是一根骨刺!
骨刺只有一根手指大小,像是从某块大型骨骼上,被啃食下来的一般。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根食肉动物的残羹剩饭。
可是,这一枚骨刺,几乎在出现在国字脸手中的刹那,便消失了影踪。
好像完全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般。
不仅是外形,就连气息都寻觅不到了。
而就在下一刻。
之前还扒在国字脸背后的王启,突然倒飞而出,腰间迸射出一道血箭。
那枚骨刺,居然已经插进了王启的腹部。
而王启对于骨刺的来袭,居然没有丝毫的感应。
“南宫家族的小辈,你过分了!”
鬼蜮道人见状,登时怒不可遏的冲国字脸喝道。
“我南宫家本就研习的阴邪道法,难道你认为我会遵守所谓正派宗门秉持的道义,不对后辈修士动手?
我可不打算给你们兖州任何的希望。”国字脸不以为意的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