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少年又进行了一次严肃且充满火药味的对话。
林暮怒气冲冲，又恨得咬牙，“你怎么回事！”
“怎么了，你对现在的关系不满意吗。”第二很是淡定。
“我当然不满意！这算什么！你跟我抢姐姐吗！”林暮恶狠狠道。
第二沉默一会叹了口气，“我们这样，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能一起喜欢她，这才完整不是吗。”
林暮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但真要这么做，他还是有点不高兴。
“况且，她也接受我们，这不已经很好了。”第二又劝道。
“你自己想想吧，我们俩是无法分开的，也不能互相消灭，无论是谁拥有她都得被迫分享，不如用我们的所有一起去爱她。”
林暮沉默下来。
第二看了眼时间，“你该去叫她起床吃早饭了，高兴点，你们刚刚确定了恋情，应该是高兴的。”
“我当然高兴，”林暮深吸口气，“不用你提醒。”
吃早饭时，少年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花辞。
“怎么了。”沈今朝被看得没法好好吃饭，放下筷子问。
“姐姐一直都知道吗？”林暮闷声道。
沈今朝拉住他笑笑，“知道，我们小暮怎么会喜欢歌剧和艺术呢。”
“我不会觉得小暮是神经病，我会觉得小暮是很神奇的人，想要多多了解小暮。”
少年反握住她的手，“那，朝朝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他多一点？”
以往的世界里沈今朝都会说一样喜欢，他们对她来说是一样的。
但看到少年眼神里的不安和惊惶，沈今朝轻吻了吻他，“喜欢小暮多一点。”
“小暮，是我一直以来认识的小暮。”
少年欣喜若狂，眸子里湿漉漉一片，搂紧了女孩撒娇，“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朝朝喜欢我更多一点！”
“是我先遇到朝朝的！”
沈今朝笑着点点头。
过了几天，第二出现的时候，隐晦地提到了这件事，“姐姐多照顾一点林暮吧，那家伙，很幼稚，也很容易吃醋。”
沈今朝正在当他的素描对象，半躺在沙发上，闻言一笑，“那你呢。”
“我是个成熟的人格，不会在这上面跟他争长短。”第二握着铅笔专注地望着女孩。
视线又掠向画纸，低了低头，似乎在凑近了作画，让画板挡住他的神情。
声音轻轻地响起，“但，如果，姐姐也能多陪陪我的话，我也会很高兴。”
少年的耳根晕上绯红，心跳得很快。
他是个成熟的人格。
从不会跟一个幼稚鬼吃醋争夺。
但他忍不住。
“真是不坦率的孩子啊。”沈今朝揶揄道，“这不也算是，争风吃醋？”
第二耳根的红晕更甚，没有反驳，“姐姐说是，就是。”
他会一点一点地，让姐姐体察到他的小心思。
林暮和她是热烈的年少时光，那他，就是温和的细水流长。
他们总能在一起的。
多年后，第二下班回来，在林暮出来前率先吻了沈今朝，“今天，姐姐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他多一点？”
“你不是不吃醋吗，成熟的成年人？”
“抱歉，但我忍不住。”
从龙女制造的平行幻境中出来，世界的一切恢复了原样，她不再是首富林家的世交女儿沈今朝，是万千普通人之一的沈今朝。
她甚至有了一些期盼，到那所大学门前徘徊，没有了局长给的系统，她连现在的林暮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记得她。
可是半个月下来，她没有再见到林暮，这一天偶然看到新闻，林暮已经昏迷不醒多时，媒体多有报道林暮有什么隐疾，已经成为了植物人。
更有甚者，已经演变成了阴谋论，越来越离谱。
沈今朝思索片刻，还是回了空间管理局总局，再次请求见到了局长。
“我想……再见他一面……”沈今朝不能再等了，她想要他好起来，想要和他说清楚一切，想问问他，是不是还记得她。
局长沉吟许久，“这世间的一切并不是都有定数的，林暮强行生出灵智，从系统变成人类，从死气沉沉的物件成为活生生的生灵，就要付出代价。林暮此时想必就是在过这一关。”
沈今朝闻言一怔，瞳孔猛缩，“林暮……他也是系统？”
局长点头，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准确的来说，林暮是为你而生的。你的喜怒哀乐影响到了他，让他生出来了自己的感情。他还是009的时候，就自己无数次请求总局修复他。后来位面崩塌，也是林暮从中作梗，一方面带着你去完成任务，一方面也是为了他自己尽快历劫成为真正的人。”
“沈今朝，林暮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局长沉默片刻，“你的任务并不算完成的特别出色，林暮也本该消失，他凭借强大的信念想要存在于这个世上，龙女才因此感动成全了他。”
“龙女同他对赌，若是你能够找到他，认出他，他就能继续活下来，和人一样，你们能够有一个好结果。”
沈今朝知道，龙女放了水，不然她不会这样顺利。毫无疑问，她是感激龙女的。
只是事故远比她想象中来的还要快，她前脚刚离开空间管理局，后脚媒体就报道了林暮的身亡消息，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沈今朝的心口一阵窒息，为什么不给她一点时间呢？为什么不等等她呢？
沈今朝怀着沉重的心情到了林家别墅外等着，给林暮看诊救治的私人医生正提着自己的医疗器具匆匆离开。
林家的佣人看见了她，“这位小姐是？”
沈今朝愣了一会儿，然后道，“我是沈今朝，林暮的学姐。想……来看看林暮。”
林家世交的沈家女儿不叫这个名字。
佣人没有怀疑，一脸惋惜的请沈今朝进去了。
林夫人乍然看到沈今朝的时候，一脸的惊讶，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将其他人都赶出了房间，脸上还有泪痕，“朝朝……你好好看看他吧。”
沈今朝一怔，林夫人竟然记得她！那是不是说明，其他人也记得她，包括林暮。
“林暮，我是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