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书院?”张婉婉眼前一亮。
“对,娘娘长于边关,眼界开阔,见识超人,自然也不欲天下女子被锁于深闺,困于后宅。”
张婉婉深以为然,她仍然怀念她少女时恣意策马、自由自在的时光。
“谁说女子不如男?如若她们也有机会和男子一般读书习武,福慧相信,女子也会人才辈出!”
“说得好!”张婉婉两眼发亮,“福慧之言,深得我心!”
两人干脆寻了一个亭子,坐下细细商谈。
江璃将她关于龙门书院的初步策划一一道来。
张婉婉十分兴奋,对江璃的设想大加赞赏。
“女子书院也可仿照龙门书院的构架进行,设文、理、军、工、医等科。”
江璃道:“娘娘可再细化一下,毕竟女子体力比不上男子,如墨家锻造之术,需要抡锤打铁,女子多半是不行的。”
“但纺织刺绣,却是女子强项,娘娘可从女子角度出发,看看如何分科。”
“再者,龙门书院走的是实用的路子,更适合平头百姓。”
“娘娘牵头的女子书院,世家贵女、官家千金定然也会趋之若鹜,所学科目,不妨清贵一些。”
“福慧言之有理!”
张婉婉两眼熠熠生辉,“待我仔细琢磨一下,回头我列个条陈,再与福慧商讨一二。”
两人正热烈讨论着,只听宫人通传,“圣上驾到!”
张婉婉与江璃连忙站起来,恭敬行礼。
“恭迎圣上!”
南宫清和从太后宫中出来,便欲来寻江璃,听说张婉婉把她叫走了,连忙寻了过来。
却见两人相谈甚欢,他不禁暗暗纳罕。
“免礼,平身。”
南宫清和叫起后,见二人均面带笑意,不由微微一笑:“婉婉与福慧在聊什么,如此开心?”
张婉婉遂将江璃欲创办女子书院一事,向南宫清和一一道来。
南宫清和暗叹,自已果然是追不上阿璃的脚步,这才刚解决完她身份的问题,她已开始琢磨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他也不得不佩服,她确是眼光独到,知人善任,没有人比张婉婉更适合做女子书院的牵头人了。
“可是与你之前要办的龙门书院一般?”他问道。
“略有不同。”
江璃说道,“龙门书院与大楚其他书院相比,更注重实用性,适合平民百姓。”
“女子书院乃娘娘牵头,届时定有不少贵女入学,所学科目自然要清贵一些。”
“福慧长于乡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针黹女红一窍不通,女子书院便要多多倚仗娘娘了。”
“福慧过谦了。”
南宫清和想到她打断他弹“凤求凰”那一幕,心中又是一酸,你哪里是一窍不通?分明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福慧的字,极有大家风范。”他忍住心中酸涩之意,微微一笑。
“当真?”张婉婉笑道,“那本宫可要求一幅字了。”
“我的字,登不得大雅之堂,娘娘莫要取笑我。”江璃也笑道。
南宫清和见她二人言笑晏晏,不由心中怅然,若阿璃愿意入宫,与张婉婉效仿娥皇女英,不也是一段佳话?
若江璃知他心中所想,肯定要无语望天。
如果她要入宫,与张婉婉哪会如此融洽?不斗个你死我活就不错了。
江璃又让南宫清和寻一个适合龙门书院的山长,待他登基大典后,书院的筹办就要开始提上日程了。
南宫清和点头应允。
这日哭灵结束后,江璃随着众位诰命夫人一起出宫。
谢长安正在宫外等她。
见她出来,谢长安含笑上前,将她扶上马车。
“累不累?”他柔声问道。
“累倒不累,膝盖是真受罪。”江璃抱怨道。
谢长安心疼不已:“回去给你抹点活血化淤的药膏。”
见他二人神情甜蜜,男的俊,女的俏,那些诰命夫人不由慨叹。
“可惜了,如若谢大人不是那个,可真真是一对璧人!”
“福慧郡主如此美貌,你说……谢大人守得住她么?”也有人窃窃私语。
“慎言!别看郡主生得美貌,她与谢大人一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煞星!”
“对对,宫宴那日我亲眼所见,福慧郡主使一把软剑,杀起人来便如砍瓜切菜,千万别招惹他们!”
“原来竟是一对罗刹!如此说来,倒也般配……”
江璃听她们窃窃私语,不由暗笑。
上了马车,她见谢长安眉目之间,似有忧色,便问道:“长安哥哥,你怎么了?”
谢长安将她揽入怀中,叹道:“你的身份瞒不了多久了,届时如何向义父交代?”
他得知,正是廖无庸禀告先帝,他与江璃已有婚约,先帝才会下旨赐婚。
若廖无庸知道了江璃的真实身份,又岂会原谅他们?
江璃也一阵头痛,她当机立断:“我们现在就去督公府,向他老人家负荆请罪!”
与其让廖无庸从他人口中得知此事,不如他们主动坦白,争取从宽处理。
督公府。
廖无庸见齐齐跪在他面前的一对小儿女,不由笑道:“这是做甚?还没到年节呢,义父不给红包的。”
谢长安紧紧握着江璃的手,低声道:“我二人有事隐瞒义父,特来向义父请罪,请义父责罚!”
廖无庸笑道:“是什么紧要的事,需要向我请罪?”
江璃抬头,直直看向他:“不敢隐瞒督公大人,圣上已奏请太后娘娘,不日便会颁发懿旨,恩准先帝无子嫔妃出宫返家,另行婚配……”
她迎着廖无庸疑惑的眼神,一字一句地,“我……也是出宫名单上的人……”
她咬咬牙,“我便是被打入冷宫的那位玉贵人!”
廖无庸先是震惊,接着震怒,上前狠狠一脚将谢长安踢倒在地,“你!你竟敢勾搭冷宫嫔妃,淫乱宫闱!”
江璃大惊:“长安哥哥!”
她扑上去护住口吐鲜血的谢长安,转身对着廖无庸,含泪道:“督公大人,是我先勾搭他的,您要怪就怪我吧。”
谢长安抱住她,沉声道:“不关她事,义父要杀要剐,我一力承担!”
廖无庸气极反笑:“好一对苦命鸳鸯!别叫我义父,老夫高攀不起!你如今可是郡马爷,我哪敢要杀要剐?”
“义父!”谢长安两眼通红。
廖无庸冷冷道:“我这小庙,容不下两位大佛,郡主郡马爷,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