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画中老者这般问道,张瑞霖一时间感觉自己已经是置身于这画卷之中,感觉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正在一点一点的刻画在这画卷之上。张瑞霖看向对面的卷轴,看着自己在上面所展现的一举一动,感觉脊背发凉,仿佛自己已经完全困于画卷之上、
“这该怎么办?”张瑞霖心中想道:“如此这般困于画卷之上,这还如何寻找圣莲尊者?还如何去救方姑娘?”
张瑞霖不禁看向对面的卷轴,只见左侧是为张瑞霖的往事,既是如此,那便看向右侧,只见那画卷之上,那右侧的画面展现的就是张瑞霖与老者在此钓鱼,一直钓鱼,看着那画卷在一点一点的展开,所呈现出的画面就是钓鱼,如此这般,那张瑞霖将来所经历的事就只是在此看钓鱼。
张瑞霖见如此下去,根本不能求得灵药,看着画卷的展开,张瑞霖瞬间想到,虽然张瑞霖看到对面卷轴之上画着自己看钓鱼,那自己为何就一定要跟随它画着的事情走?于是,张瑞霖想要转身离去,但是这一转张瑞霖更加吃惊,因为它无法转身,甚至动也动不了,他被束缚住了。
这时画卷展开,那画卷之中的张瑞霖坐了下来,坐在了老者的身边,而张瑞霖自己拼命的想挣脱开这种束缚,于是看见自己马上就要坐下,张瑞霖偏偏与之较劲,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自己的身体不停使唤了,缓慢的坐了下来。
张瑞霖的思绪乱了,这般下去就好像已经看见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了,明明不想做,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张瑞霖渐渐的就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体,全心全意的看着画卷之中自己将要做什么,然后就这般跟着做了起来。
张瑞霖的身心快要麻木了,这时张瑞霖感到有一些伤感,他还记得他的霜儿,他的亲人,还有这些好友,还有等着他去救的方芷柔,不禁心中发酸。就在这时,张瑞霖豁然开朗,他还记得这些事,心中想道:“我的心不是跟随着卷轴变化,想法也是自由的,那画卷看起来是在刻画我的过去和未来,就好像是发生在时间长河中的定数,也就是说,这就相当于时间长卷,将我的痕迹画在这时间长卷之中。我之所以困于这长卷之上,只不过是他所刻画的过去未来引导我的思想进入其中,只要我的想法超脱出这画卷之上,我便不再受困。”
“那画卷之中是我所见的我的痕迹,而对面所见到的是我被作为他经历过的痕迹,看似这时间长卷展开,展现出的是我所经历过的痕迹,但是恰恰相反,正是我所经历过的痕迹推动着这时间长卷的展开,而且,这时间长卷的展开本就是一种经历过的痕迹,那这种痕迹又会被刻画在什么地方?这是一种无形的力量,看不见,摸不着,同时也想不到,但它是存在着的,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而现在的我所知道的,是与之一同留下痕迹,也就是说,我与它是在同步之中,我不需要看过去和未来的痕迹,只要知晓现在所留下的痕迹就可以,也就是说我与它都是作为互相经历的痕迹,我只要看向此时即可!”
于是,张瑞霖瞬间盯住对面画卷之上,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一幕,将心静了下来,不去想过去和未来,只想此时,只想此刻,只看这一幕。张瑞霖死死的盯着这一幕所发生的画面,突然,张瑞霖一个恍惚,瞬间清醒了,只见自己正在看着水中的游鱼,正在慢慢的靠近老者钓钩上的鱼饵。
“你好像悟到了些什么。”老者笑了起来,恰好这时那鱼儿上钩了,老者拉起鱼竿,将鱼解下,随后又放回了潭中,张瑞霖看向老者,随后又看了看一旁的竹篓,只见竹篓之中竟是空着的,一条鱼也没有,张瑞霖一时有些吃惊。
这时老者笑着说道:“鱼儿本就该自在,就像你的心,也是这般自在,它所留下的痕迹,只是你想要得到的痕迹,就像我这鱼篓,只装我想得到的鱼。”
张瑞霖连忙施礼道:“多谢前辈!”
只见那老者收起鱼竿,随后站了起来,将鱼篓也拿了起来,随后对张瑞霖说道:“你要找的人我知道,你只要向水潭中央走去便可。”老者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张瑞霖不禁看向这水潭中心,这中心与岸边没有任何连接之处,如今的张瑞霖是完全施展不了灵力的,这应该说游过去,可这老者怎么会说走过去呢?张瑞霖疑惑,想要再问问那老者,可是一回头,却见后方空无一人,只有那一片雪白。
张瑞霖低头看向这里的水潭,只见那潭中鱼儿依旧在那欢快的游着,怎么看这都是真是的水面,这样走过去必然会掉进去,怎么那老者还让他走过去呢,张瑞霖一时也想不明白,但是,他心中相信这老者,在他看来这老者必是一位高人,这般说话必然会有他的道理,应该不至于骗他,所以,张瑞霖下了决定,就照着老者的话向前迈步。
张瑞霖脚尖轻点,只见水面瞬间出现波纹,随后张瑞霖放空心思,既是在潭中央,那就算是掉下去又何妨,大不了就游过去好了,所以那紧张的身体便放松了下来,直接一脚踩在水面之上。
这一脚下去,张瑞霖真的没有掉下去,他低头一看,只见那潭中游鱼全部聚集在他的下面,张瑞霖每迈开一步,那鱼儿便游到他的脚下,就这样,张瑞霖一步一步的走向潭中央,身后的水面也伴随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张瑞霖走到了水潭的中央,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什么不一样的事物,随后低头看向水中,这时,张瑞霖的脚下已经没了那鱼群,而是无比清澈的水,但自己依旧是被两条鱼所托住了。张瑞霖看到,这水潭下方竟能看见一处石锅,内中又一处泛着金色的光芒,张瑞霖从水面之上看不清是什么,于是蹲了下来,盯着那一处发光的地方。
随后,只见张瑞霖又是一个恍惚,只见周围已经变了模样,自己已经身处在一处山洞之中,而自己也并非还站在水面之上,不过,张瑞霖所见的石锅却是在其身前,石锅大概有一个人展臂之宽,内中有着清澈的水,水中也有着两条鱼,而那发光的东西张瑞霖也看清了,是一株金莲。
这株金莲生长在水中,不过现在只有三片小叶子,再透过那清澈的水,张瑞霖看见,这金莲的根是长在石锅之中,这着实奇特。而且这周围环境的变化也引起了张瑞霖的注意,因为这处山洞张瑞霖熟悉,正是他醒来的山洞,只不过,这里没了白熊,也没了白熊生出的火堆,而那处火堆之处恰恰就是现在石锅所在的位置,张瑞霖着实疑惑,甚至想到,是不是自己还是昏迷不清醒,误把这金莲所散发的光芒看成了火堆,于是晃了晃头,并未察觉有昏沉的感觉。
就在这时,山洞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声音浑厚有力,在山洞之中所荡起的回音也是深邃绵长,有如置身在灵风空谷之中。随后张瑞霖细细听着,只听那声音说道:“你身前便是圣莲,想要圣莲子,只等得他开花结果便可!”
张瑞霖一听,知晓圣莲子的存在之地,那这人应该便是圣莲尊者,然而这般等待,不知何时才能结果,于是张瑞霖问道:“敢问前辈,需要多久才能开花?”
山洞之中再无声音,张瑞霖又问了几句,可就是没有声音回答,这空荡荡的山洞之中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回荡着。
张瑞霖几番问话都无人回答,于是便又蹲在石锅一旁,静静的看着那水中金莲。金莲泛着金光,张瑞霖看着这光芒闪烁的很有规律,但是这三片叶子却是毫无变化。张瑞霖死死的盯着这金莲,只不过有时这水中鱼儿能出现在张瑞霖的视野之中,于是便又看向这鱼儿。张瑞霖发现这鱼与之前在水潭之中看见的是一种鱼,甚至大小花纹都很像,几乎觉得是一模一样。
看着这一幕,张瑞霖想到那水潭所经历的事情,张瑞霖忽然想到,当时在那时间长卷之中,张瑞霖看见长卷之中的自己只是在不停的向山上走去,最后停在水潭之处,而那童子却是一点一点的长大,最后成了那老者,也停在了水潭之处。
张瑞霖忽然意识到,那童子经历的是一生,而张瑞霖竟只是经历了一次上山,前后也不过半天的时间。张瑞霖意识到,这万事万物的变化都有着自己存在的轨迹,对于自己所经历的时间也有着不同的感观,而所谓的经历的快慢、时间的长短都是相对于相互作为痕迹的人来说的,正如之前张瑞霖所见到的时间长卷,他与老者都是彼此互为经历过的痕迹,然而所感观的时间却是大为不同。这就好比夏虫不知冰雪,椿树以八千岁为一季,小虫的生死之中也同样经历了斗转星移,如此说来,自己的等待也同样能经历金莲的开花结果。
张瑞霖看了一眼金莲,随后坐了下来,缓慢的闭上了眼睛,本也不能施展灵力,如今他更是摒弃了自己所有的感知,放空了自己的意识,将自己遗忘在天地之间。又是一个恍惚,张瑞霖瞬间睁开了眼睛,周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随后在这茫茫黑暗之中,有着一股气息在流动,随后气息越来越广,瞬间充斥到了张瑞霖的周围,但依旧没有停止。张瑞霖见到,这气息所充斥的范围还在扩大,大到张瑞霖已经看不到边界。随后在这气息之中,随着一道白光闪过,气息又被分散开来,那白光所劈开的裂痕也在变大,随后那白光之中变得有颜色了,后又五彩缤纷,再一转眼,却看见星河陈列,日月同出,再看见的便是大地,山川。这时,又出现一道金色气息,直冲而下,经过天空,地面,雪山,水潭,落入石锅之中,随后生根,发芽,长出叶子,开出花朵,最后茎叶枯萎,留下了一粒金色莲子。
张瑞霖伸手去触碰那金色莲子,一股纯粹的气息涌入身体,张瑞霖一瞬间又被带入到另一处地方,这个地方空中悬着两把剑,周围有八面镜子,那两把剑正是奥决剑与契魔剑,而这八面镜子正是张瑞霖所修炼八镜之法的镜子,这里是张瑞霖的心境。
就在这时,只见那其中一面镜子之中出现金色光芒,张瑞霖走了过去,待金光散去,张瑞霖看向镜子,只见那镜子之中出现了一朵金色莲花,这正是八镜之法中的第五面镜子。张瑞霖伸手摸向镜子,刚触碰的一瞬间,一股浓厚剑意散发开来,随后全部汇聚于张瑞霖体内,张瑞霖满心喜悦,这便是八镜之法中的第五法——莲诀!
张瑞霖心念一动,心神回到本体之中,只见张瑞霖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却对眼前所见的这一切无比吃惊,因为他见到自己还在这雪山的半山腰之处,正是与慕凌霜来到玉芝山所落地之处。而慕凌霜、无痕、火儿全部都站在他的身旁,这时,众人都是身体一震,猛然请醒过来,都是面带惊讶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火儿率先开口问道。
“我们到底走没走到这山顶?”慕凌霜眼神之中也尽是疑惑。
“对了,圣莲子!”火儿突然大喊,此次来的目的便是圣莲子,而如今都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走到山顶,而这圣莲子自己更是没有见到,这该怎么办?
这时,张瑞霖缓慢的伸出右手,随后展开,只见那掌心之中一道金光乍现,这正是一颗金色莲子。
无痕走了过来,看着这圣莲子不禁问道:“张兄是见到圣莲尊者了?”
张瑞霖摇了摇头,说道:“我感觉自己经历了许多事,但又感觉什么都没有经历,我遇见一只白熊,又遇见一个童子,还听到了一个声音,但是我不知道谁是圣莲尊者。”
“张兄遇见的是白熊?”无痕疑惑道。
“对呀,难道你们不是吗?”张瑞霖反问道。
无痕与火儿相互看了一眼对方,二人心有灵犀,感受到了他们是一同经历的这些事情,于是同声说道:“一对白色鸾鸟!”
张瑞霖再看向慕凌霜,只见慕凌霜说道:“我遇见的是一只白鹿!”
众人相互对视,谁也说不清这其中的原因,但是自己脑海之中所留下的却是真真切切,而且自己之前所受的伤现在也都好了,这便更加疑惑。众人见解释不清那便不再解释,现在圣莲子已然求到,应当赶紧回到噬魂谷。于是四人向山顶鞠躬行礼,同声道:“多谢前辈!”
四人一跃而起,直接向栖凤谷飞去,众人灵力一提,瞬间便是千里之外,这样的速度倒是令他们自己都是大吃一惊,张瑞霖还好说,那其余三人可是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那便是灵神入化,一遁千里。
众人转眼间便来到了栖凤谷,那境界提升所带来的心情甚是愉悦,众人停在栖凤谷之处,运转灵力又试了试,无痕不禁感叹道:“此次还得多谢圣莲尊者,不禁治好了我们的伤,还指点我们,令我们修为都有所精进。”
“确实如此,十圣中的人果然都是名不虚传。”张瑞霖也是感叹的望向玉芝山的方向,随后说道:“若是有机会,还是要当面感谢一下前辈。”
说完,众人穿过栖凤谷,再穿过界纹碑,径直的向噬魂谷飞去。
然而就在这时,非凡已经到了噬魂谷,刚到谷口那灵力翅膀便消失了,一头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