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祀奉神明的人却说着如此血腥的话语,所谓的圣职者大概也就不过如此。只要是为了神的权威不被侵犯,即便做出多么恶毒的事情也毫不在意。其实神的权威换而言之不过是自身权威的体现,只是当事人似乎对此毫无自觉。
闻言的其他官员们也纷纷点头。
“正如祭司长大人所说,总之,只要能杀死那个男人,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说出这句话的,是在“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积极表示拥护的官员中的一人。
“无论如何,如果这场闹剧继续下去的话,恐怕真会发生内乱了。即便不至于此,最近几天,“那个男人带着大军回来了”的该死的谣言已经开始在城里流传开了。必须趁现在就在源头上将其终结。”
用强硬的口吻如此说道的是在伯爵麾下负责国政事物的内务次官。是一位在那个男人的统治时期深受信赖,经常被征询建议的人物。
在这个会议室里,还有好几位曾深受那个那人照顾的人。现在则纷纷翻脸如翻书,有的一脸厌恶,有的咬牙切齿的诅咒着那个男人的命运。
卡特洛侯爵一边平静的附和着他们,一边在心中嘲笑不已。
所谓的人不过就是这种东西。
无法责备他们,因为他们不得不以与之相应的姿态活着。舍弃那个那人不过是为此所作的选择。
为什么那个男人就是不能理解这一点呢。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才活着回来的,明明能够成为他的力量的东西,在这个国家已经不存在了。
侯爵陷入了沉思的时候,一旁的官员们仍在就军事计划进行着激烈的争论。关于司令官亲自上阵一事大家没有异议,但对近卫军团全军出动并不赞同——实在是不够体面。这样的意见占了绝大多数。
“对方不过是拥护假冒国王之名者的叛军。政府根本无需大惊小怪。”
“正式如此,不管怎么说,让拉斯亚维变成一座空城实在太不妥当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何时何地会有人造反也不奇怪的时代。
希望自己的身边至能有最起码的防备,恐怕才是他们不曾说出的真心话吧。
“但是,虽说是叛军,也是有超过五千的兵力,并且还在不断增加之中。如果没有足以与之抗衡的兵力,结果将不言而喻。”
虽然很明白官员们话中的意思,司令官仍是一脸的阴沉。
这时,侯爵终于开口说道。
“董各司令官阁下,正如诸位所说,近卫兵团全军出动的话,确实会使大家心中十分不安。请您将这视为一个不善用剑的,想将能够保护自己的盔甲置于手边的胆小鬼的请求好吗?”
“怎么会,只是,侯爵大人……”
“请无需过于担心,只要在前往的路上事先将司令官阁下将亲自上阵的消息传出去,各地的领主将会争先恐后的前来支援。以拉斯亚维城周边,斯奥蒂郡的沛莱斯为首的,国内屈指可数的大领主们们,几乎是排着队向我们表达了友好并重申了对王国的忠诚。毫不夸张的说,他们要是高呼一声,整个艾斯卡特亚东部都将为之震动。更何况对手是大名鼎鼎的西亚领以及奥斯纳骑士团,再没有比这更好扬名天下的机会了。并且我会向他们承诺,按照功绩给与相应的赏赐。这么一来,恐怕下之一兵一卒都会争先恐后的前来吧。之后只要漂亮的镇压了叛军,这一切都是您身为指挥官的功绩啊,司令官阁下。”
和颜悦色的口吻,却富有说服力,这正是侯爵特有的伎俩。
被巧妙的挑起了自尊心和功利心的董各司令官,果真把近卫兵团的绝大多数留在了拉斯亚维城附近,自己仅仅带着一个大队便匆匆的赶往马来巴。
这是一场高举打倒叛军旗号的行军。
这个口号在领主当中引起了相当大的混乱。
骑士的天职即是战斗。再者,参加战斗,获得胜利,并以此扬名立万的愿望,从一兵卒到一领主都怀抱着。越是大战越是如此。
这本应是意志高扬的投入其中的战斗,但是有相当多的领主知道改革派以拙劣的借口夺取实权一事。所以有不少的领主并没有应邀前来。可是,即便如此,仍有相当多的领主响应了改革派的号召。
这次领军的是近卫司令官。虽说是一位并不被认同的司令官,但政府军最高统帅的名分还是充满魅力的。况且,他承诺,与之一同战斗,胜利之后将给予非常大的奖赏。与之相对的,敌人是以勇士之名为世人所知的被流放了的国王,以及被誉为无双猛将的将军,还有国内首屈一指的军团,奥斯纳骑士团。
对于希望扬自身之名,开拓领土的人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对手了。幸运的能取下那最尊贵的头颅的话,艾斯卡特亚第一勇士之名就将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何况,答应加入政府军是得到的奖赏已经让领主们头晕眼花了。
在这个战国时代,胜利即为正义。
只要在这里取胜,改革派的政权将坚如磐石,那么作为友方的自己也将平安无事,会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
正如侯爵的预想,随着司令官亲征的消息传开,前来支援奔,主动赴旗下的领主络绎不绝。
平原上排列着一望无际的帐篷,勇猛的士兵们像无数的蚂蚁一般来回走动着。带着满意的表情,望着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枪尖和盔甲的董各司令官,不禁的舔了舔嘴唇。
之后要做的,就是等待不幸的猎物懵懵懂懂的掉进这个陷阱里了。
最近拉斯亚维城内最热门的话题,非归来的国王的动向莫属。
当然,作为掌权者的改革派禁止市民们讨论关于国王的事情。可是,时间的常态是,越被禁止的事情越被关注,讨论的风潮愈演愈烈。
戏剧性的登场,一年后即位;更加戏剧性的被赶下王座;背负着“没有成为国王的资格”的污名开始逃亡,然后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这一切叠加之后,市民们不为之瞩目就怪了。再者,无论改革派如何封锁情报,像这种消息总有流传的地方。
现在,虽然仅止于角落中的传言,但市民们对于改革派以及其爪牙的近卫军团,只怀有轻蔑和憎恶之类的负面感情。
不仅如此,据说最近连普通市民和近卫兵的家人之间,都发生了争执。
总之,不管原先的立场如何,市民们都衷心希望国王能够尽早回来,然后将改革派流放下狱。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摇摇晃晃坐在格雷亚的背上的少女,目瞪口呆的说着。
“这些人在半年前,不还团结一致的把龙一从王座上赶了下来吗?”
同样在马背上摇晃着的大队长,面带苦涩的回答道。
“这就是所谓的人言莫测,在国王的统治期间,说的话可是完全相反。像是‘居然听令于那种庶子,近卫军团也真是堕落了’,又或是‘真是有辱高门之名’,就连士兵之间对其的怨言也相当之多。”
按照大队长的意思,根本没必要对这种事情大惊小怪。
然而,皱着眉头的少女,再次歪着脑袋问道:
“可是,既然如此,现在近卫军团为何要服从改革派的命令呢?只要有一万人的大军,改革派的官僚也好,背叛的董各大队也好,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面对少女的疑问,同行的米夏代替有些难以开口的大队长解释了起来。
“近卫军团的五个军团之间的关系并非很好的,娜诺。因为互相之间存在着竞争,所以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团结起来结束这场危机的向心力咯?”
“正是如此,纵向的关系虽然很牢固,横行的关系却意外的薄弱。士兵们对于自己属于哪个军团的哪个联队、哪个大队很在意。但是,“虽然所属不同,同样是近卫军团的士兵”的道理,对他们是说不通的。将平时一直再互相竞争优劣、战绩的对手视为伙伴是相当困难的。换句话说,所谓的近卫军团是由五个独立的军团结集所成的军队。”
少女对此惊讶不已,然后似乎深有感触的说道:
“这么一来,司令官可真是责任重大啊。”
“这个自然,不是随便谁都能够胜任的。既要有身份和家世,功绩更是不用说,还要有着能够让五个军团长心悦诚服的人格魅力。这可是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时,会由国王兼任的重要的职位呢。”
德南大队长也在一旁甚感同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这种充满个性,对名利有着强烈的欲望,并且还有着十足竞争意识的军队,如果必须要把它操控在手上的话,对于领导者,在为人处事的管理指导能力以及统帅力的要求上,比个人的勇武要高的多。
艾亚斯侯爵虽然是大贵族家的继承人,却是一小队长的身份加入近卫军团。之后花了二十年脚踏实地的从中脱颖而出,出人头地。在那二十年间,曾在被称为横向关系薄弱的近卫军团的各个部门任职,即便是不同军团所属的士兵,也非常承他的情。据说有时为了部下,认为对其的奖赏有失公平时,冒着被斥责的风险,也要像国王进谏要求重新进行论功行赏。
他由从第一军的军团长,升任至司令官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可以说,王座空悬期间,王国之所以能够保持平稳,是因为卡特洛侯爵高超的政治手腕,以及艾亚斯侯爵率领的近卫军团井然有序的为政府提供了援助。
这样的人物,即便鲁卡南大队长不提,在近卫军团中,希望他再次成为自己的领导者的呼声也会越来越高。
至于这位大队长,因为一不留神被少女的花言巧语所乘,在某种因果报应下坐上了一同拯救南德斯伯爵的贼船,在最初的时候脸色可是相当的难看。
这本应是不可能成功,注定无法活着回来的任务。可是,如果年仅十三岁和十七岁的两位少女都能明确无误的表示,认真的坚信自己能够成功的完成这场不可能的任务,那么赌上男人的骨气和骑士的骄傲,绝不能再次退缩。当然,成功后能够得到的奖赏也是相当富有魅力的,不过这些念头,似乎都暂且隐藏在他的谨言慎行之下。
在出发之前,少女挪揄大队长穿上蓝色挂里外套一定很合身时,他也是带着有些惆然的神色回复“这是能够活着回来之后的事情”。
然而,少女又歪着脑袋问道:
“可是,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
“也就是说,以前近卫军团和改革派的关系还算不错对吧。”
“只是表面上而已。”
惆怅依旧的大队长回答道。
不过,他们之间的蜜月,待到改革派流放了国王那一刻也宣告结束了。对于如此倒行逆施之举,艾亚斯司令官以极为严厉的态度对改革派的代表卡特洛侯爵发起了责问。担心如此一来近卫军团将成为自己的敌人的卡特洛迅速的逮捕了司令官,五位军团长也被分别的控制了起来。
结果,之后的近卫军团就变成了空有军团之名,实则是各有五百名士兵的二十个联队。理所当然的陷入了大混乱之中。是为了解救自己的指挥官而展开行动呢?还是遵从改革派的意志呢?连像这样基本的方针都无法决定,仅仅是每天争吵不休。
就在这种一片混乱之际,五位军团长和改革派协商后,同意了改革派的主张回到了自己的职位上。艾亚斯则断然的表示了拒绝,至今被软禁在自己的宅邸之中。
少女愈的感到不可思议和费解。
“真是奇怪啊。到那位侯爵因为不听话所以被解职并被软禁为止的事情都很好理解。可是听说顶替了这位了不起的人物的,居然是口碑极差的董各大队长?比他靠谱的人才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说的太对了!”
连格雷亚都不禁一晃瞅了一眼扯着破铜锣嗓子大喊的大队长。
这不过因为是马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呆。
大队长对此完全没有发觉。一个人沉陷在愤愤不平之中。
“我在那之前,不,老实说我在这之前对国王的丑闻或是改革派的所作所为完全不感兴趣。觉得不过是掌权者之间的政权更替罢了。但是!只有这份任命,我绝不承认。无法接受!这份带着怒火的惊讶,庞大的几乎要从体内爆发出来!”
“这份爆发的理由当中,估计还包括了嫉妒在内吧?”
少女挪揄道。
既然能让那个男人当司令官,那么让我来干岂不是更好?
大队长立刻变得面红耳赤,然后堂堂正正的反驳说,只不过是一瞬间,曾产生过那样的与自己不相称的想法而已。
在一旁听着的米夏,以及米夏的骑士侍从,也不禁笑了起来。
他们现在正疾驰在通往拉斯亚维城的山路上。
因为一直高速奔跑的话,马会很快承受不住,所以时不时会像现在这样放缓脚步。
从瓦别卡城到拉斯亚维城或是马来巴有两条道路。一条是穿过帕基拉和吉尔兹山脉之间的平坦的大道。只是,这条路相当的绕远。另一条则是由帕基拉山脉构成的山间小路,这边在距离上要近了很多,但是只有由猎人们踩出来的危险的小道。
国王率领着军队,正在平坦的大道上缓缓前进。可是再怎么拖延时间,六到七天必然会到达马来巴要塞。
到达之后,就不得不开战了。
这是那个男人,作为国王、一军的总帅必须履行的义务。那么,在此之前,就必须将费南德伯爵从拉斯亚维城就出来才行。
总数在十五人左右的他们一行人在道路上飞快的前进着,大多数人都带着换乘的马匹——这是为了尽可能的减轻马的负担。只有格雷亚带着满不在意的表情,持续奔跑着,即使是在山路上,速度也丝毫不减。
大队长带着赞美和惊叹的眼神,看着少女胯下的黑马。
“我在作为骑士的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还不曾见过如此神勇的骏马。”
米夏的一位骑士侍从笑着说道:
“这并不奇怪。那可是西亚的黑主。一匹连奥克博将军都无法驯服的,名马中的名马。”
“哦?”
如此的名马为何会被这个小姑娘……想要这么问的大队长,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大喊怪物。国王对这个小姑娘的非同一般的信赖,以及郑重的对待,似乎这时起了一些效果。
“说到底,你究竟打算让我干什么?”
“首先是要道奥克博斯亚维城。还要花多长时间?”
米夏回答道:
“明天白天,我们就能看到那座这个大路上最美丽,也是最坚固的那座雄城。”
少女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
“现在则是被最为丑陋的一群人占据的可悲的一座城。”
拉斯亚维是一座大都市兼港口城市。多种国籍、不分尊卑的各式各样的人种在这里聚集,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
在锡萨斯的繁华的街道里,从北方来的浅肤色的高大男子,与从南方来的有着褐色皮肤的身手敏捷的水手,一边用掺杂着各自国家的语言交流着,一边兴致勃勃的赌着钱。街边乞丐云集,作为城市一景的贵夫人们则乘坐在马车在街上来来往往;在从未下过田的城里人的厨房里,一身土腥味的农妇,正在向这家的女主人兜售着从近郊的村子里带来的鸡蛋。
在宏伟的贵族宅邸里,即有用丝绸和天鹅绒着装打扮的夫人小姐,也有光着脚,裹着如同草席一般简陋的衣服的清扫姑娘。
城市里的色彩是如此的丰富,拉斯亚维城宛如一个贵贱交杂的大熔炉。
传闻中,当今国王的母亲曾是在王宫的外城工作的养马人。在外城工作,这个身份在王宫里虽然很低,可是却相当显眼。每天,各种各样的人在这里做个各自的工作,洋溢着为了生活而工作的人们的热情和活力。
抬起头,就能看到坐落于遥远的山腰上的王城。在阳光下微微发光的王城,犹如另一个世界的建筑一般。
前来外城的市民有很多,其中既有带着慰问品来探望执勤的士兵的家人,也有为了生意经常往来的掌柜和伙计,还有来采购商品的农家的夫妇。
如此之多的人进进出出,不可以每个人都一一查问。基本上,通过正门之外的四扇城门都不需要通行证。只要是市民都可以无条件通行。虽说每扇们旁边都设有哨岗,这份只需要看着人来人往的工作实在是清闲。只不过,时不时也必须做出个认真工作的样子。
“站住,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被站在五号门最东边的士兵下意识拦下的,是一位刚刚轻轻的点头致意,正要穿过城门的年轻姑娘。
姑娘的年纪大概是十七八岁,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回过头。没有化妆的脸上粘着灰尘和泥土,头发用蚕丝扎紧,身上穿着已经洗的褪色的麻质的旧衣服。
她双手抱着一个大篮子,里面装满了可能是从附近摘来的杂草。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贫农之家的姑娘。可是,作为年轻男人的嗅觉,却一直对哨岗的士兵发出提示。
“请问……有什么事吗?”
姑娘战战兢兢的问道。像是在害怕会被盘问什么。
“哎呀,只是觉得没见过你。是住在附近的吗?”
“是、是的,今天是第一次进城里来,平常都是妈妈来送做菜用的叶子……”
士兵细细的观察着慌慌张张地做着辩解的姑娘,士兵不由的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微笑。虽然看起来有点脏,却有着令人意外的光滑的皮肤,五官也很端正。
这是个只要稍微洗洗就就挺耐看的姑娘。
于是这个士兵便一脸坏笑的对姑娘说:“既然是第一次来想必也不太识路吧,这里可是很大的呢。来,我给你带路。”
“那个……不用了。”
“别客气嘛,要去哪儿?从这里进来的话,是去第七宿舍吗?还是要去市警卫队的值班室?”
“真的……不用的。”
姑娘看起来就快要哭出来了。想必是被母亲告诫过,绝对不能给城里的士兵套近乎的机会,他们都是一些只要见到年轻姑娘就会连眼珠子的颜色都会变了的好色之徒,。
这个说法,虽不中,亦不远。
站岗的士兵此时已经把工作完全抛诸脑后,他不断的试着安抚不知为何有着强烈警戒心的乡下姑娘。这扇城门前,相当于无人站岗的情况持续了好一阵子。毕竟对于士兵而言,如果能够安抚成功的话,就能享受到久违了的快乐了。
“我说啊,姑娘,别那么害怕嘛。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
士兵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想要抓住姑娘的小手。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跑近,挡在姑娘的身前。
“你想对姐姐干什么!”
说话的是一个小孩子。仔细一瞧果然如此,站在眼前的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农家少年。他穿着一身洗的褪色的粗糙的衣服,头上帮着代替帽子的头巾,身后背着与他的身高不相称的,束成长长一捆的草料。
少年抓着姑娘的手飞快的说道:
“走吧,姐姐,和当兵的一直这么扯下去会迟到的。”
“好、好的。”
姑娘似乎有些感到为难,呆呆的站在原地没动弹,少年不断的拽着她的手,并用露骨的用警戒的目光盯着士兵。
“老爸不是说过的嘛,光是和这些家伙说话,年轻姑娘就会怀孕的哦。”
站在一旁,被当成色魔的士兵气愤的大叫:
“说什么呢,你这个臭小鬼!”
“难道不是这样吗?告诉你,再怎么花言巧语是也没用的。我的姐姐可是有心上人的。这么想要找女人的话,去街上找便宜的妓女怎么样?”
“该死,这个臭屁的死小鬼!”
“哎呀,当值的卫兵大人就这么离开岗位好吗?可是会有人向你的上司告密的哦。”
这句话让士兵清醒了过来。再怎么悠闲,擅自离开规定好的岗位可是玩忽职守,要是因此被斥责了,连发牢骚的理由都没有。于是士兵慌慌张张的跑回城门,离开之前还不忘对少年留下狠话。
“给我记住,该死的臭小鬼!”
少年一边捧腹大笑一边回过头对士兵吐了吐舌头。这一举动把士兵挑衅出了真火,正当他打算丢下守卫的工作追上去的时候,就看到少年急急忙忙的带着农家姑娘跑远了。
士兵只好发着牢骚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待终于到了换班的时间,天已经黑了。直到城门都关上时,这个士兵才想起一直没见到那对农家姐弟出城。
不过,还有另外几扇城门。那个淘气的小鬼为了不与自己碰面换了一条路出城也不足为奇。
由于得到了久违了的休假,士兵和大伙一起来到城里寻求一夜的宽慰。此时,关于那对姐弟的事情便从脑海里完全消失了。
在白天有着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的拉斯亚维城,太阳下山之后便难以置信的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一方面,这是夜晚的城市所独有的气氛,另一方面,是因为在夜里,随便在街上乱逛的话,立刻会被当做可疑人物受到盘查和诘问。
这时已经快要到了深夜。城内一篇寂静,只有负责夜间警备的卫兵们在四处走动。城内燃起了篝火,偶尔有带着睡意的守卫在慢悠悠的巡逻着。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一座巨大的城市,黑暗之中总有注意不到的地方。
藏身在这片黑暗之中的娜诺和米夏,正在外城墙的角落里做着最后的战斗准备。
“刚才差点心跳都要停了。”
因为顾及着周围,米夏小声的说道。
掩盖在长长的麻质裙子下的是裤子和马靴,作为投掷用道具的短剑,则堆积如山的暗藏在伪装成装有大量叶子的篮子里。
“在那种时候就是要越厚着脸皮越好。”
少女解开背在身后的草料捆,从中拔出自己和米夏的长剑。
然后把绑草料的细绳重新卷好,挂在自己的肩头。
两人整理着装备,交谈的时候也把音量放到最小,如同微风一般。自然,一直对四周保持着最高的警戒。
从她们到达拉斯亚维城算起,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少女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拉斯亚维城时,也不禁发出一声呻吟。一直听说是一座很大很大的城池,可是从未想过居然大到这种程度。
从城外来看,王宫就像是一座放在山腰上的小小的玩具城堡。据说,北之塔是在其中的更深处,如果不是有鲁卡南大队长带路,她也会认为绝对不可能找得到。
不过,正如少女推测的,这座城池的大军的防御有效,但在细节上则有漏洞。站岗的哨兵们也觉得不可能有人能潜入城里,压根不把巡逻当回事。
这种心态就让少女有机可趁。
他们借宿在靠近拉斯亚维城的一户农家里,买齐了所有需要的小道具。然后对附近的农民提出了几个要求。
希望他们用浸过水的稻草编成尽可能细而结实的绳子,再提供几件姑娘和少年穿的旧衣服。这些要求想必听起来十分古怪,但这些已经对身份高贵之人的喜怒无常习以为常的人们,对于这些东西的用处毫不关心,只是默默的给予协助。
米夏把作为投掷用道具十分有用的短剑藏在菜篮的底部,两人长剑被少女用草料掩盖起来,再用绳子绑好。无所不用其极的娜诺和米夏,更是从那一天起就不再洗脸,设法让自己看起来有点脏。
之后少女表现出了令人意外的演技,轻松的模仿出普通农家少年的口吻。可是,对于既是贵族出身,又接受过骑士教育的米夏,想要乔装成农家姑娘就相当困难了。女骑士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与附近农家的姑娘们交流,并一起下田干活,拼了命的模仿她们的言行举止。
在这段时间里,少女根据米夏和大队长的记忆,绘制了一张王城的平面图,反复推演着潜入路径。
少女之前应该是对拉斯亚维城一无所知的。那么为什么还会把这个作战全权委托给她呢?西亚的人们对此没有一个人表示异议。唯一仍心存疑虑的,就只剩下鲁卡南大队长了。
“我们乔装成农家姐弟混进外城区,那么鲁卡南大队长要怎么办呢?”
“要请他先在城墙外待机了。我会和他预先商定好时间和地点,然后放绳子下去让他爬上来。”
“这样的话,让大队长也一同乔装混进去岂不是更省时间吗?”
“大队长是不能乔装成农民的,无论如何我们需要一个身穿大队长服饰的人。”
结果,鲁卡南大队长不得不在一夜之间要翻过三面城墙。
在得知这个结论后,鲁卡南大队长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奇怪来形容了,简直就是要哭出来似的。估计精神正常的人绝对是会表示恕不奉陪,想要从这里逃走吧。
可是,娜诺和米夏都是一脸非常认真的表情,就连米夏的随从们也是如此。
问题的关键,首先在于时间。
通过前门之后,还要经过中门和正门才能到达王宫,全程徒步的话,至少要花上一个小时。
这完全是因为王宫是建在斜坡的上方。再加上为了不被发现,在黑夜之中要隐蔽的行动,恐怕要比平时多花一倍的时间。
可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必须要在一夜之间来回往返。
所以,现在少女和米夏将要只身潜入敌营正中了。
据大队长所说,哨兵出现的地点和巡逻的时间都是规定好了的。
只要留意好这两点,凭着米夏对内部构造的了如指掌,还有少女那双能够和白天一样视物的眼睛,两人在行动时不会有什么障碍。
“走了。”
少女低声的说道。米夏闻之点了点头。
两人放轻脚步,开始在黑夜之中移动起来。
此时,鲁卡南大队长正在约定好的地点等待着,魁梧的身躯因为自己的冷汗已经湿透了。
在他眼前的是外城的城墙。这一带在白天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可是到了夜里,没有人会随便接近。为了不被哨兵发现,大队长小心的把自己藏在阴影之中。
再过一会儿就会有绳子从城墙上放下来——真的会这么顺利吗?发自内心的疑问一直存在,心里还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你们这是送羊入虎口的愚行。大队长不由的叹息,究竟是什么因果报应,让自己不得不支持这么鲁莽的行动。
不知道有多少次想就这么从这里逃走,可是少女也好女骑士也好,都对大队长的协助深信不疑。
有两种强大的力量想要驱使大队长向不同的方向移动。“就这么逃走吧”和“不能这么逃走”的想法在心里激烈的对抗着。时而,想“就这么逃走吧”的力量会突然加强。
每当这时大队长变回竭尽全力的与这种想法战斗。如此的苦战,是在真正的战场上都未曾遇到过的。
这场孤独一人的,只存在于心中的激战让大队长大汗淋漓。明明一直坐在地上,大队长却有一种呼吸困难,就要晕倒了的感觉。
当已经不知道是第一次擦拉擦额头的汗水时,大队长听到了微弱的,像是野兽嘶鸣的声音。
大队长猛然的抬起头来,就看到一条绳索悄然的被放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大队长,下意识的开始行动起来。
这里是处于两个哨所的正中央的位置,大队长一边保持着警戒,一边拉了拉绳索。绳索一动不动,能够感觉到上面有人正牢牢的拉着它。
“全能的突尼、剑之塞瑞坦、誓约的欧力戈,啊不,我向世上一切的神明发誓,那个小姑娘一定是个疯子!”
嘴里嘟囔着支离破碎的话语,大队长沿着绳索爬上了城墙。
据说有这么一句话:任何事物有这样的一面,表面的无暇美丽越是明显,藏在背后的阴暗就越是丑陋。
那么,毫无例外,这句话在大陆上也是首屈一指美丽的拉斯亚维城上也得到了验证。
总而言之,北之塔就是这种丑陋的具体象征。它远离正殿,坐落于几乎没有人息的王宫的最深处。北之塔被禁止随便接近,不过即便不加以禁止,这世上会有人兴致勃勃的靠近它吗?这是个很大的疑问。
这座建筑物本身是一座雅致纤细的塔。可是一眼望去,无论是谁,都能感受到飘荡在它四周的异样的空气,以及一种不言而喻的令人的毛骨悚然的氛围。囚禁在这座塔里的犯人们,在饱尝了痛苦和心酸之后,连生命也被剥夺。他们的遗憾和怨恨,仿佛被具现化了一般,肉眼可见。
白天,这座塔仅仅是被阴郁和沉闷所笼罩而已。由于背靠憩息着大量野狼的帕奇拉山脉,到了晚上谁也不会靠近这里。或者说,根本无法靠近。
即便是执勤的士兵,在这里呆上一个通宵也会吓得浑身发抖。即便隔着厚厚的墙壁,也能十分清楚的听到囚禁在地下的犯人的呻吟,以及远远传来的野狼的嚎叫声。经过一整夜的折磨和恐吓后,神经比较纤细的士兵们宛如惊弓之鸟,稍有个风吹草动便如临大敌。
如此一来,作为北之塔的守卫更需要沉着冷静才行,可是这一天,为了弥补人手不足,一个还很年轻的士兵被安排到了这个有着双重门结构的哨岗。
位于北之塔入口的的哨岗的内外分别有一扇门。在通过了外侧的门后,必须再一次确认身份,才会在里面用钥匙打开内侧的门。
“虽说之前就听说过不少传闻,来到这里后还总觉得心里发毛。”
今天第一次走进哨岗外侧的门的士兵,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不断的和身边的同伴搭着话。
“喂,别那么畏首畏尾的,外面的野狼叫的再欢也闯不进来,下面的犯人闹得再凶也不可能逃得出去。”
“我、我知道,这点事我还是知道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年轻的士兵还是冷静不下来,不住的向监视窗外观察着。一旁的前辈不由露出“真是受不了”的苦笑。
“我说你啊,这里可是这座塔里最轻松的岗位了。要不然下次去地下牢房巡逻试试,只要听过那里的囚犯的呻吟声,嘿嘿,有句话叫什么来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请、请饶了我吧。”
看着年轻士兵慌慌张张拼命摇手的窘态,前辈不由的笑了出来。
“嘛,放轻松点,某种意义上这里可是很闲的。中午进来,呆上一晚,第二天中午就能出去了。就是这么简单的工作。”
“可是,还有到地下牢房巡逻和审问犯人的日子不是吗?”
“那种事情都是交给专门负责的家伙,跟我们这些普通士兵没关系。”
身为前辈的士兵悄悄的努了努嘴继续说道:
“实话告诉你,就连我都没去过地下牢房,即便让我下去我也坚决不干!”
“哦?那下去的人,都是些什么家伙?”
年长的士兵只是缩了缩肩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负责审问——不如说他们是在拷问囚犯。无论是这些人的姓名,还是工作的具体内容,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这世上有句叫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话,指的就是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
可是,年轻的士兵并不明白这种为人处事的技巧。当他还想继续询问下去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这时绝对不应该出现的声响。
那是人的脚步声。
而且还是非常慌张的,像是匆忙赶来的脚步声。
“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即便是年长的士兵也紧张了起来。在哨岗执勤了这么久,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来不及多想就站了起来,刚把眼睛移近监视窗,一个气喘吁吁地男人的脸,就猛的出现在眼前。
“哇!”
士兵被吓得下意识的往后一跳。抢在士兵能够镇静的询问前,外面的人用很大的声音喊道:
“我是近卫兵团第一军第二联队的大队长鲁卡南。有紧急军情,赶快开门!”
“大、大队长?”
听到这个头衔,哨岗的士兵们会惊慌失措也是难免的。
慌慌张张的通过监视窗仔细观察说话的人,对方确实穿着近卫兵团的将领的服装。不管怎么说,对方那一身有着鲜艳的红色里子的外套,以及夹在腋下的镶嵌着星星的银色头盔,即便实在黑暗之中也清楚可见。
年长的士兵赶紧来到通话口前,语气谦卑的询问道:
“大、大队长阁下,这么晚了请问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你们这些家伙,还不知道吗?!”
外面的大队长再次大喊了起来,然后带着懊恼不禁咋舌。
“不过也对,你们今天中午就进来执勤了,难怪还没得到消息。我想你们也知道,在瓦别卡城,我军被国王军大败。就在刚才,国王军派来了使者,要求用被俘虏了的近卫兵团的勇士们来交换南德斯伯爵。在这个时间打扰你们真是抱歉,可是我是直接受命于第一军团长,前来接出南德斯伯爵。所以,赶快开门!”
“可、可是……”
“我很明白这不合规矩。可是,守规矩也要看场合啊。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国王军宣称,要是晚了就要把近卫兵团的勇士们一个个绞首示众!这件事军团长和卡特洛侯爵阁下都知道。还是说,你们打算违抗改革政府的命令!!”
在这一声大喝之下,两个士兵的吓的几乎要跳起来了,他们手忙脚乱的把钥匙拿了出来——本来,使用这把钥匙必须先要取得后面的第二哨岗的同意才行,可是看到对方情非得已的样子,加上这个时候必须显示出自己对现政权的忠心。在这种强迫观念下,规矩什么的就扔到一边去了。
“现、现在马上就开门。”
“都说了几遍了,没时间了,赶快和第二哨岗联系,让那边也把门打开!”
“是,是的!”
年轻的士兵条件反射似的穿过了两扇门之间,奔向第二哨岗。外侧的门和内侧的门相距不过10米左右,一瞬间就到了。
第二哨岗的卫兵们听到是大队长亲自来提人,也变得慌张起来。大家同为正规军,可是近卫兵团的将领出现在北之塔可是从来没有的事。虽说在规定时间外开门是三令五申禁止的,可是现在门外站着的可是比自己身份高的多的大人物啊。
确实,这是一个出现在不正确的时间里的一个不合规矩的命令,可反倒使他们觉得这正表示了事态的严重性。
外侧的门刚刚打开,大队长就冲了进来。此时,内侧的门刚打开了一半,刚才跑去通报的年轻士兵正要回头,打算向大队长敬了个礼。
“辛苦你了。”
不知为什么,大队长硬邦邦的对士兵这样低声说道。
目送大队长远去的士兵正要把外侧的门关上,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毫无声息的冲了进来。
“什……!”
那东西的狠狠的一击把站在门旁的士兵打倒,然后越过了大队长向内侧的门冲去。它用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一瞬间就跨过了两扇门之间的距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年轻士兵一下子就被它撞飞了。
内侧门的看守被吓得目瞪口袋,想要把门赶紧关上。可是,就在此时,大队长用尽全力冲了过去,把他拦了下来。与此同时,闯进门来的小小的身影只用一瞬,就干净利落的打倒了门内的两个士兵。
被打倒了是两个高大的男子,他们甚至连发出惊叫的时间都没有。真是高超的让人难以置信的本领。
目睹了这一切的大队长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一瞬间就打倒了四个人的少女,这时才呼了一口气转过头来。
最后进来的米夏,小心翼翼的把外侧的们关好。
在确认倒在地上的两个士兵已经晕过去后,女骑士对少女点了点头。少女同样也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将陷入昏迷的士兵们的双手用绳子反绑在背后,扔进一旁的值班室后,他们便静悄悄的走进了北之塔的内部。
穿过两扇坚固的铁门后,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有着高耸的天花板的大厅。
大厅的左手边是通往上方的楼梯,正面有两扇小门,从中可以通往内部,右手边则是一条窄小的通道。
根据事先从大队长处得来的情报,右手边的通道是通往厨房,正面的两扇门则是登记犯人进出的场所。
通往地下牢房的入口就在正面通道的前方。
但是,入口的门被锁着的。首先,必须要想办法拿到钥匙。钥匙应该就放在一楼的某个房间的固定位置上。
幸运的是,刚才的骚动是传不到二楼的。在北之塔内,原则上,卫兵是以两人一组行动,二楼和三楼各自有另外的卫兵执勤。
三人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将正前方的门打开一条小缝,屏住呼吸从门缝里窥视房间的内部,却发现应该挂着钥匙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挂钩。
大队长不禁咂舌。
“糟糕,看来是被巡逻的人带走了。”
“在这种时间巡逻?”
“嗯,钥匙不在这里的话,估计就是……以前明明不做夜间巡逻的啊……”
少女也不禁“切”了一声。
再这么浪费时间的话,万一二楼的士兵下来,他们的潜入就会暴露了。
“先去看看那个通往地下牢房的入口。”
备受关心的入口是一条贯通石质地板的楼梯,在楼梯的最底部有一扇坚固的铁栅。
即便是大队长,也不清楚在那背后究竟是什么样子。
只不过,根据传闻,到达地下牢房还要往下走相当一段路,在途中还有另外一扇铁栅。
“要是有人进去了,现在不是应该是没上锁的吗?”
面对少女的疑问,大队长摇了摇头。
“没用的,没有人带路的话根本没办法找到目标的牢房。再者,我们也没有伯爵牢房的钥匙。”
大队长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如少女的话一样漂亮,他们在深夜成功的潜入了北之塔,但是在地下牢房的入口前却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接下来怎么办?”
大队长板着脸紧张地问道。在这种时候,他已经无暇去后悔又或是愤恨,把决定方针的重任全权委托给这样的小姑娘了。
少女似乎在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突然,她转过头,动作犹如受惊的野兽一般。
少女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的入口处,大队长和米夏虽然不知所以然,也急忙跟上。
少女竖起耳朵倾听着从厨房传来的脚步声。
出现的人并不是士兵,而是一个干瘪的,在年龄上刚刚进入老年的男人。看起来像是厨房的杂役。
他可能是来通知大门的哨岗的卫兵们,夜宵已经准备好了。
少女当即下了决定,向这个厨房的杂役袭去。
对方连发出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少女用强壮的男性都不曾有的怪力,一手将他按在墙壁上,然后将从腰间拔出的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对方是个没有接受过战斗训练的老人。况且他完全被吓破了胆,只能任少女摆布。
“安静点。只要别吵闹就什么事也没有。”
黑暗中传来的,如果是男人粗鲁的声音也就罢了,如此清脆的少女的声音,想必让这个厨房的杂役十分惊讶吧。
即便如此,或许架在脖子上的硬邦邦的刀刃,让他充分的理解了对方口气中的威胁之意,老人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
一同跟过来的米夏和大队长,则在旁边小心警戒着。
少女开始盘问抓到的老人。
“巡查地下牢房的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哈……”
“什么时候进去的,什么时候会回来?”
“啊、啊,那个……是……。”
厨房的杂役被吓得语无伦次,盘问中吞了好几次的口水,。最终总算从他的支离破碎的话语中得知,巡逻的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一直都是在这么晚的时间里巡逻的吗?”
“不、不是的,那个,这其实是今天的第二次巡逻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