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天成郡主今儿个怎地来了擎王府?她这半年以来,似乎鲜少进擎王府了。”
天成郡主这一出现,百姓们除了热情之外,忍不住的又带出了另一些话题。许多百姓们早就察觉过来了:自打时非晚当初离了京后,天成郡主与擎王府的关系似乎便不怎么好了。
她以前可是擎王妃视之为女儿之类的存在。平日里除了敬王府,那就是擎王府待得最久。可时非晚上次那一离京,天成郡主几乎就没怎么进过擎王府的大门了。
起初还有几次,往后便一次也没有了。很多人甚至还注意到了,岑隐成亲之时,天成郡主都未曾出现过。不过,百姓们不会觉得天成郡主自己会主动不去那样的场合,便估着大抵是擎王府未曾给她下过帖子吧。
这缘由……
百姓们自然也都有所猜测。虽说天成无辜,可时非晚当初到底是因牵扯到了她的案子而离开的,世子爷的婚事算是因为这案子泡了汤。大抵,天成心中有愧,擎王府心中也有怨吧。
不过……
怎么今儿个又破天荒的,天成郡主的轿子出现在了此处呢?
“哗啦——”只众伙儿正疑着,竟是在此时听到了哗啦一声洒水之声——
“哎呀,是郡主啊!婢子不是故意的。”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擎王府大门之内,一个婢女手中正端着一个盆,盆里装了些许东西,应该是水之类的液体。她方才似乎不小心踢中了那门槛,然后,身体摔了,水盆也摔了,盆中的水花啦啦的全泼了出来。
这一泼,关键是,恰好就泼到了刚刚才来到擎王府大门前抬起了步子的天成郡主身上!
天成郡主的裙子瞬间湿了。瞧着那水,还不是什么很清澈的水,似乎是洗过不少污物的脏水。
“放肆!我看你就是有意的!”天成郡主的婢女脸色一白,指着那婢女立马道。
“真不是故意的,郡主,婢子哪有这个胆儿啊!”摔倒的擎王府婢女这时站了起来,忙回道。
绝大多数百姓们原还真只以为着这是一场意外。可此时这婢女一出声,他们中有不少竟是觉得其中有那么点子挑衅意味。
泼水?
擎王府的污水什么时候要往这外边泼了?
还有,那婢女的语气,以及眉眼间似在尽量收敛却仍旧隐生出了一股子得意意味的神情,实在没办法不让百姓们开始想——
这怕是真的就是故意的吧!
不是故意,端着这么一盆水干嘛?不是故意,那隐隐蹿动的得意又是什么意思?
“擦!这是做什么?”
“太过分了!”
百姓们瞧着天成郡那素白的裙子便这么全被染上污迹,不由得纷纷愤怒的瞪向了那小丫头。
同时,一个个的,几乎是本能的便猜起了那婢女此举的目的来。
若真是故意的,那么,总要有个目的吧。那是擎王府的人,那么这目的只可能是——
擎王府的人不待见天成郡主!
“你们太过分了,你们女侯特邀了我们郡主前来,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天成郡主指着那泼水丫头继续骂道。
百姓们一听,这才知天成郡主今儿个来到这儿,乃是受了时非晚的邀。
可,时非晚因天成的案子而吃尽了苦。她这么热心的邀请郡主实在让人相当意外。
擦!难不成是……鸿门宴?
邀了人家,却又在人家要进门时特意喊了人往她身上乱泼脏水,以解当初被她的案子所连累之恨!
那么……这擎王府的丫鬟刚刚这举,可就是合情合理了!
瞧瞧那水,染上身还让天成郡主的衣服略透了一些。
此,不是想让天成郡主出洋相嘛!
一想到这,再一聊开。百姓们竟愈来愈觉得真的有这个可能!
否则,丫鬟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儿!况且,那位定北侯,一看可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贵府既不待见,我看,我今儿个便不加搅扰了……衣服弄脏了,也不便再赴宴。”
天成郡主依旧是个温善,极好说话。一点儿也不恼,便只留下了这么一句。
言落,她叹了口气,又道:“今儿我这般不便。大抵是赴不了你家侯爷这茶宴了,你替我向你家侯爷捎一句话,今日我失了诺,改明儿我一定登门道歉。”
说完,便已转身,又朝着自己的轿子走了过去。
分明是要离开了的架势!
“主子……”
不一会后,擎王府某庭院之中,一处八角小亭里,邱浅又一次的来到了时非晚跟前,道:“主子,天成郡主来了,不过……”
邱浅三言两语的,很快便将刚刚擎王府大门前发生的一幕给详详细细的说了个遍。只这一次,邱浅倒是并没有避着岑隐了。
这亭中并非茶宴主场,故这会儿此处不见宾客。唯时非晚与岑隐,二人对视着,既有杀气又有温情的眸线在空中交撞。二人刚刚去了一趟茶宴主场后,见来的人还算不得多,便又独自偏开了人群独自来到这儿清净上了。
“世子爷,你那位天成妹妹,今日是不想来呢?”时非晚听着邱浅之言,这时看向了对面,又道:“还有,世子爷这擎王府,我瞧着不怎么干净呢。看来,以后住这儿,可得万分小心了。”
岑隐的脸色又青又黑,眼底已染上了一抹煞……
很显然,他听清了邱浅说的所有。也知道时非晚此言是指的什么。
那婢女不是时非晚的人!也不是他岑隐亲训的人!
给天成郡主洒水是真,婢女是擎王府的人也是真!然而,婢女却不是听从于他跟时非晚的安排的。
那么,这婢女若真是故意的,她身后的主子又是谁?
婢女是擎王府擎王的一位爱妾手里的。可那爱妾与天成郡主既无仇又无怨的,实在寻不出她嘱咐婢女行此事的动机。
但这婢女的这位“主子”不是什么爱妾,又还能是谁呢——
天成!
岑隐拳头一握,眼底已放出了杀机——
此举的主机不止是为针对时非晚而来!
更是——为了寻到一个离开擎王府的借口!
衣服被泼脏了,人家不待见你,此,被百姓们看到了,完全可以成为天成撒手离开的借口!
时非晚邀请了她,但经这么一手她摆手不赴宴场了,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
除此之外,百姓们的喧嚣声,定已夹杂上了不少对时非晚的不满。时非晚是英雄没错,但天成郡主在百姓们的心中一点儿也是不低的。
所以,这样的事情一发生,百姓们所选的站队大多都是谁有理便跟谁,谁无理取闹便唾骂谁!而这事儿被他们亲眼一瞧,时非晚直接就成为了这无理人。百姓们甚至直接就肯定了天成郡主今儿所遇这遭,一定是定北女侯为让她难堪而出的主意。毕竟,不是谁都能释怀那段被连累了的记忆的!
此举,可谓是既替自己解围了,又给时非晚摆了一道。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天成今日不想来奔赴宴会!
所以,所谓的洒水的确是故意的!
只不过,那洒水人,却是天成郡主自己的人!此,算是试出了隐在擎王府的一枚或许不大重要的暗棋!当然,也是天成郡主为了让自己更加合理的不奔宴而亲自舍弃了一枚棋。
“晚晚,依爷看,此是对你的一种赞誉嘿。天成今儿个竟不敢来,多有意思。说明,她怕你了呢。”岑隐抬头看向时非晚时,却又转瞬一副温柔的俊颜模样,眼底染着宠溺,极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