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渡有些不知所措,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身后伸来一把长剑,让他心一惊,转身倒退几步。
“八哥,这人咱们在临安城见过,真没想到,看着一本正经,却投靠了三花教,这人不除,迟早是个祸害。”
原来是靳八简柔担心师父安危,返回大殿途中又折了回来。
此时,他们见眼前站了这心术不正少年,便想除去。
二人负了些轻伤,调息片刻已有所缓解,想到之前与这少年交过手,二人联手有把握将其除去,便拔剑上前。
靳八对他的柔妹略一点头,飞起一步,马上来到秦文渡面前。
一剑朝秦文渡面门刺去,小茸惊得不轻,大喊:“秦公子,小心!”
秦文渡一转身,轻巧躲开,接着拿出腰间紫金萧挡住简柔递来的一剑。
看他不慌不忙有序地出招克制对方的长剑,小茸才知他武功不弱,自己过于担心。
她的脸很快红了。
简柔瞥见这一幕,嘴角一斜,心道:这少年刚关心那个,被另一个骂了一顿,这会身边这个又对他这么关心,当真花心又好命。
回头她便嘱咐靳八一句:“八哥,你以后若是这么花心,我可不放过你!”
靳八瞟了秦文渡一眼,知简柔这话说的是他,黑漆漆大眼珠子里满是幽怨,仿佛在说:我又不是他那种人。
秦文渡面上颇为尴尬。
他本不是花心的人,只是这一切这么巧合,他在这遇见赵青沐,又出来个孙若灵,身边一直跟着小茸……
这一时半刻可真说不清。
靳八被简柔这么一警告,手中的剑挥得更狠更快了。
身中白老大喂的毒,秦文渡出手克制二人已是不易,突然简柔一使坏,将剑对准了不会多少功夫的小茸,这可吓坏了正与靳八厮打在一起的秦文渡。
闪着日光的剑尖马上就要刺到小茸胸口,秦文渡无奈只好吹起紫金萧,发动机扩,放出里面的金针。
金针打在简柔剑上,简柔吓得忙缩手,这才解了小茸的围。
白月英被廖灰祥打落在地,受点轻伤,没什么大碍,于是便开始徘徊在台阶左右,将各派一些碍手碍脚小角色杀掉图心静。
下面秦文渡与靳八简柔大打出手,她也看在眼里。
初时她只觉这少年和有些眼熟,直到后来他拿紫金萧吹出金针,她总算真正确定了这少年身份。
果然是你!
白月英迈动长腿,几步来到了简柔身前。
秦文渡乍一见白月英也是吓一大跳。
他险些忘记了母亲和洛姨对他的叮嘱。
这个杀了自己父亲的女魔头,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上次你闯进来,我没找到你,算你命大,这次我看你还往哪跑?”
秦文渡一见这烈焰红唇和雪白纱衣,心里立刻烧起火来。
“你该庆幸,上次我忙着自己的事,没找机会杀你,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天!”
“小子,口气不小!”
白月英不想再废话,马上挥起银鞭。银鞭剧烈抖动,刺鳞咔咔作响,直要把人全部切成碎片似的,小茸吓得不敢正眼去瞧。
秦文渡目中没有一丝畏惧,拿起紫金萧弹开一条银鞭末端。另一条银鞭马上击中他胳膊时猛然下蹲,待银鞭快要击中他小腿再弹跳起来,他身形迅捷巧妙,头脑机智,很快便掌握了躲避银鞭的方法。
他心里清楚,要想绕开银鞭,只有更接近白月英才行,鞭子越靠近末端威力越大,反之,越靠近她本人她想要压制他便越费力。
这样想着,秦文渡挥萧叮叮几声弹开银鞭,又吹了几下,萧声呜呜,同时几枚金针咻咻飞过,打在白月英飞起的银鞭上,他便趁机钻入了银鞭之中,来到白月英面前。
“小子,有两下子,不过对付我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得手的!”
眼见距离白月英只有丈许距离,银鞭被甩在身后。只要再上前一步,紫金萧递出一截,那白月英喉咙定然会被紫金萧前端戳中,当场殒命。
可是,秦文渡还是把白月英想得太简单了。
他才刚要迈步,背上已被银鞭打中,一种尖锐的刺痛感传来,他不得不就地翻滚几圈,离开银鞭能够到的范围,让自己回缓片刻。
小茸惊得不顾身边危险,几步跑到秦文渡面前,焦急地问:“秦公子,你没事吧!”
秦文渡面色惨白,知道银鞭上涂有剧毒,此刻只好运功强行压制。
白月英悠悠笑道:“跟你爹比起来,你还差得远呢!”
不提他爹还好,一提他爹,秦文渡恨得双手握拳,咬紧牙齿。
白月英这一激,秦文渡连压制毒性的想法都没有了,一心只想着报自己家仇,让母亲安心。他原地一跃而起,抡起紫金萧,就要往白月英头上击去。
白月英双鞭飞起,如蛇武动,瞬间将秦文渡困住。
两条银鞭首尾相接,就像一个充满鳞刺的圆环一样。秦文渡被围在里面,拿着紫金萧奋力挡躲,稍有不慎,就会再次被刺中。
白老大看到了与白月英打在一起的秦文渡,起初也想伸出援手来着,转念一想若这少年连着这女魔头都打不过,那接下来对付楚忘姓木两个老头还有墨一,他又怎能帮得上忙?
他心里便做好了打算,若他能打赢白月英,说明他还算是个可塑之才,那时他才有值得救下的价值。
秦文渡深知,自己已命悬一线。他出来闯荡这么多年,一面是为完成母亲嘱托报父亲的仇,另一面便是要求得活下去的机会。
江湖便是如此,有人会遇到别人行侠仗义大施援手。有时也会身陷危险,危及生命。从他离开家门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打算。
其实,上次在怜人谷的木桥上,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还真不怕死,反正活着除了被逼着报仇,自己也没体验过多少乐趣。
无意中,他又想起了母亲的白发和哀苦面容。
不知不觉,他出手便狠厉了许多。
白月英一鞭被紫金萧弹开两丈,她才发觉这少年才开始为复仇觉醒。
一瞬间,她仿佛又见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
那一年,中原与魔宗会战。
各派拼杀,伤亡惨重,武陵山上草木被鲜血染得通红,好不刺眼。
秦治与白月英大打几百回合,双方早精疲力竭,但还勉强靠一口气撑住,不让自己败于对方手里。
是秦治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白月英生平头一次对男人有了改观。
他说:“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非要过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呢!”
白月英那时也才二十几岁,红唇白纱,风华正茂。
她眼中颇为不屑,回道:“这是我的自由,我又有什么理由要告诉你这陌生人,还是敌人!”
白月英奋力挥过去几鞭,秦治拿萧挡开,继续问:“其实我们本可以是朋友,我很欣赏你的性格!”
“哼!少来这一套,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不杀你?银火宗与你们势不两立!”
白月英怒吼着接连挥出几鞭。
“你杀不了我,我也打不过你!这样下去根本没有意义……”
秦治便挡边回答。
白月英心中怒气更盛,她眼见中原各派杀了她那么多弟子,杀了三大护法,逼得宗主无路可走,他却在这里手下留情拖着她……她更是把愤怒都发泄在秦治身上。
又打了几百回合,秦治终于得到机会,用紫金萧缠住了银鞭,把双鞭夺出并丢了出去。
白月英没想过自己会失手,眼见着自己的银鞭脱手,秦治来到自己身前,一下子心里狂跳不止。
她当然怕秦治出手杀了自己,说实话,她还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