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为要去看夜明辉,北北也不知道夜明辉现在过的怎么样,虽然杜贝贝说他过的很好,不过想着夜明辉平时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所以她第二天一大早就让上官云浩载着她特意去了一趟商场,买了一大口袋。里面全是她带给夜明辉买的衣物,甚至连内衣都准备了,她的细心与体贴可见一斑。
上官云浩虽然很吃醋,但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毕竟他们现在算的上是名义亲兄妹吧。而且夜明辉一直都对她很好,但是却没有过分的地方,所以他也只能任由北北,随着她的心意去做好了。
上官云浩一直陪着北北买完东西上了夜思禅的车子才转身去公司,北北则是带着夜思禅去找杜贝贝。
北北并没有去杜贝贝的公司,而是让她请假陪自己一天,一来她此刻并不想看见莫月,二来,不想被莫月看见。
杜贝贝看着夜思禅,知道他是夜明辉的哥哥之后,犹豫了一下就答应带他们去找夜明辉了。
午后的阳光蔓延在这屋前的空地中,夜明辉坐在藤椅上听着歌看书,要搁以往他很难接受如此安逸的生活,可是最近,几乎日日如此,倒生出别样的情趣来了。他不由得将音乐挑得很大,一时外界的声音都听不到,只专心看手中的书。
“七月初,时当酷暑,傍晚,有个年轻人从他向巷二房东租来的一间小屋里走出来,慢慢地,犹豫不决似地朝K桥方向走去…”
夜明辉念着《罪与罚》的开头,心里正好奇这年轻人要去哪儿,为何会犹豫不决,殊不知屋前停了一 辆汽车,也正有3个年轻人慢慢地,犹豫不决似地朝他走来。他继续望下看,却被突如其来的黑影挡住了光线不由得抬起头来,他看到了北北,一时间呆立。
夜思禅走过来,只说了一句:“你们慢慢聊。我先去一下洗手间。”然后朝屋里走去。
北北一时无语,这时就听见杜贝贝说去做饭,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北北拉住了身子。她回身看着北北,轻声说道:“放心。”
她的声音有些无助,好听的嗓音竟再次颤抖起来:“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说完杜贝贝推开北北的手,就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
“你干嘛这样啊?”北北转身瞪着他,讨厌他这种无辜的表情,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刺激,又或者受了多大的伤害一样。
夜明辉瞧着她的脸,肌肤白皙,长相清秀,可这清秀间有些不自然,唯独那双眼睛又大又真,能触到人的心底。他忽然心痛,脑海里全是她的片段,都是她的身影,可他知道她怎么都不属于他。
北北见他不说话,甩手要去找杜贝贝。夜明辉猛然就背后抱住她,紧紧地不放手,她身子僵硬,心有点点软。他凑在她耳边,轻声问:“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北北握紧了拳头:“我只是你的妹妹,哥哥!”
他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的听着她叫他哥哥,心开始绞痛。“你不喜欢我?我又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北北忍不住骂道:“有病啊你!我不喜欢你,你就不能喜欢她啊!”
“你真的不明白吗?”他问。
北北愣在那儿,随即嗤笑:“不懂?”
夜明辉忽然就笑了,将她翻转过来,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北北挣扎,但逃不过他的力气,只能任由他笑。她讥讽他:“这就是你的答案?”
他还是笑,不回答她。
北北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心里正腹诽着,忽然感觉自己被抱起来,她吃了一惊,看着罪魁祸首像抱孩子一样抱着自己。
夜明辉低眉看着她:“就像是你爱着李珉宇,不可能爱上我一样,我爱着你,又怎么可能爱上她。我的 怀抱只想抱你一个人,所以容不下她的位置。”
北北听懂了,她将头偏过去,受不了他那么炙热的视线,只说:“有病……”
可是,夜明辉抱着她却给了她一种陌生的幸福的感觉,就像是当你哭时,有人在天空点燃了最灿烂的烟花哄着你笑一样,这种感觉超出了预期的想象,所以才会倍感欣慰而满足吗?
想到了夜明辉背着自己从医院爬楼梯去唱歌,北北的心开始浮想联翩了。
也许他们不相爱,也许他们不是恋人,但这种感觉,让北北疲惫的心,找到了淡淡的依托,至少可以稍微停靠,让她舒缓,让她改变现状!
这一刻,北北对夜明辉心存感激。
夜明辉将北北抱进屋子里,夜思禅坐在客厅里抽烟,见着两人来了就掐灭了烟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夜明辉和莫北北。夜明辉放下北北,拉着北北坐下来,缓了一会儿才问:“哥,你今天拉着北北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夜思禅却没回答他,看了眼北北,说:“其实我早就知道明辉在这里了,之所以让你带我来,不过是骗你过来而已,因为我害怕我说了你就不会来了。”
北北面色微微僵硬,但是还是没有过多的反应,是啊!要是知道了她说不得就真的不会来了。
夜明辉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也谈不上爱,她对他的感觉就是像一个大哥哥一样,根本没有其他的想法。
似乎早就料到了北北会是这样的表情,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北北,无论你承认不承认,你都是我的妹妹,这点无可置疑,而明辉也是我的弟弟,但是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两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相处的,但是我觉得,你们两如果能够走到一起,那就是天作之合了。”
北北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夜思禅,张口就是:“你脑子没有病吧?这种主意你也想的出来。我一直都把明辉当哥哥看待。”
夜明辉皱起眉头,面色有些发寒。
北北回头,看着夜明辉,他的表情她见过太多回了,但是眼前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下疑惑起来。他是生气她的话,还是生气他哥哥的主意呢?
“哥!好了,不用说了。我和北北的事情不用你抄心。”夜明辉冷眉抬了抬,心下不忿。
“明辉,这样你就可以摆脱你那个尴尬的身份……”
“不要说了!”夜明辉怒吼了一声,他不想让北北以为他喜欢她是想利用她,也不想让她参合到他的事情上面。
北北也明白了夜思禅的意思,她真的很想帮夜明辉,但是她却不能这么做,因为她不爱他。
“得,是我多事好了吧。”夜思禅也有火气,撇撇嘴,就离开了。
夜明辉看着北北,垂下头,“不要听我哥胡说。没有的事情。”
“没有关系的,但是真的对不起,每次你都帮我,我却帮不了你。”北北有些无奈。
“你知道我并没有奢求你的回报的。”夜明辉看着端着菜走进了的杜贝贝,走到她的身边,然后转身看着北北。
“或许,你真的只能是我的妹妹。”他对北北说,却是拉住了杜贝贝的手。
杜贝贝手一软,差点把菜掉在地上,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把她当做妹妹而已。想到这里,杜贝贝答滴答滴的流下了眼泪。
夜明辉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干眼泪,然后捧起她的脑袋:“因为我真的不爱你,所以我没有办法接受你。对不起。”
北北心很酸,一下子想到了李珉宇,想到了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绝情,对自己的陌生。或许那个男人心里也没有她了吧……
“夜明辉,你就不能不要这么残忍吗?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爱一次容易吗?”杜贝贝泣不成声,泪水模糊了视线。
爱一个人好难,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更难……
“这不是残忍,至少现在你还有别的选择,至少你现在不用等待,至少你的痛可以很快就过去。”夜明辉的声音很轻,温柔的像是一片羽毛。
杜贝贝抬起头,看着他,愤愤不平道:“那你就不会觉得对自己很残忍吗?那你就希望等待吗?那你的等待就不是痛苦的吗?”
夜明辉没有说话,他的等待本就是痛苦的,不等待也是痛苦的,反正都是痛,不如心痛和身体的痛一起痛,至少这样可以让自己麻木的快一些,等没有了知觉,变不知道痛了。
“明辉,对不起……”北北看着两人,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北北,你就不能喜欢一下夜明辉吗?”杜贝贝忽然说道。“他真的好爱你,好爱你,他都没有几年可以活了,你就不能够爱他吗?”
“就算是安慰,你安慰一下他好不好,求你了!!!”杜贝贝忽然走到北北的身边,抓起愣住的北北的手。
“什么叫做没有几年可以活了?”北北有些颤抖的问,目光看着夜明辉,看着他避开自己的目光,忽然间有一种心痛开始蔓延。
她好怕自己喜欢的人再次死在自己的面前,好害怕,经历了这两次的死亡,她害怕极了。
“他的了绝症,医生说……”
“不许说!!!”夜明辉瞪着杜贝贝。
杜贝贝哭着,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贝贝你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好?”北北抓住她的手,拼命的摇晃。
“我……”
“不许说,说了以后就不要见我了!”夜明辉的目光很是犀利,一种说到做到的笃定让杜贝贝根本不敢说。她一下子推开北北就哭着跑了出去。
“夜明辉,你究竟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你不是告诉我你的病好了吗?你说啊?”北北摇晃着他的手,夜明辉却是一动不动,对北北的动作不理不睬。
“明辉,你真的不告诉我吗?”
“我去找夜问去,他一定知道,一定知道。”北北说着就转身要离开,却被夜明辉从后面抱住。“我告诉你,我的病活不过5年了。”
“5年?”北北嘴里呢喃,心口却是痛的无以复加。
“不用多想什么,其实我本来就应该死掉了的,这5年都是捡到的知道吗?”夜明辉的声音很轻,像是说一件捡到钱一样开心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5年?为什么?”北北抓住他的手,死死的抓住,生怕自己一个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他的手了。
“你以前流鼻血也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是不是?是不是?呜呜呜……”北北哭的很大声,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一直都病着,而且病的这么严重,她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北北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咳咳!!!”夜明辉咳嗽了几声,“痛!”
他的低音让北北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泪眼模糊:“很痛吗?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
“我好傻,好傻,当时我就应该猜到你生病了,当时我就应该猜到了的。”
“别说话,就这样让我抱着好不好。”夜明辉的头开始痛了,最近又开始和以前一样痛了,不过他并不怕,要是能抱着她死去,也许是最好的结束了。
北北没有动,任由他抱着,直到他似乎有些睡着了,北北才拖着他去了床上,然后就这样任由他抱着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