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淡淡一笑:“这话是不是真心的?”
那瘦子瞪着眼,拍了拍胸脯道:“我刘康对天发誓,如果有半点谎话,就让我下辈子烂舌头。”
“呵呵,下辈子烂舌头?你特么想得挺远啊?谁知道你下辈子是骡是马?”
二嘎子冷冷道。
刘康讪讪一笑:“那就这辈子,这辈子。”
陆一鸣擦了把手上的油,道:“别光说不练。云宝斋手下不养闲人。”
“一会我就要去宝通当铺走一趟,谁要是能跟我去,而且能好好表现。我陆一鸣就把他留下。”
“否则,这顿烧鸡就当是散伙饭。”
刘康刚才信誓旦旦,正是表现的时候。但一听要去宝通当铺,顿时就有些怂了。
那可是白家的两大当铺之一。
不过,话都说出去了,不能丢了脸面。况且,他还欠鸿运赌坊不少钱,根本就还不起。
如果以后跟了陆一鸣,以后说不定就不用还了。
“陆老板,我跟你去。你让我上东,我绝不上西。”
刘康拍着胸脯表态之后,其他人犹豫了一会,也相继表示愿意跟着去。
二嘎子掏出一把匕首,拍在了桌子,目露凶光:“那好,既然都打算去。那一会就不能给我云宝斋丢脸。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
陆一鸣和二嘎子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在场的人的小心脏都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但事已至此,他们没有回头路可走。
陆一鸣喝完最后一口酒,沉声道:“都吃饱了吗?”
“吃饱了。”
“那好,咱们走。”
一群人抄起家伙,浩浩荡荡朝着宝通当铺走去。
街上的人见了,都纷纷躲开,目光中都有些畏惧。
自从上次在崇文街当堂对质之后,街上便流传着一则有关陆一鸣的传闻。
不久前的土匪拜山的情景,所有人都历历在目。
那几张鲜血淋漓的人皮,钉在白家主要店铺的门板上。
很多人都是亲眼所见的,触目惊心。
即便陆一鸣在当堂对质的时候,矢口否认跟苏麻子等人的死有关。但依然免不了很多人心里犯嘀咕。
他和苏麻子等人的恩怨,如今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就算他不承认,也肯定脱不了干系。
对此,不少人拍手称快,苏麻子等人横行无忌,天怒人怨,死了也到让崇文街清净了不少。
但还有一些人心里就只有单纯的恐惧了。
比如,现在宝通当铺的掌柜白岩忠。
昨天,吴国锋跟陆一鸣唇枪舌剑,他可是看的真真儿的。
当时,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小子原来叫陆一鸣,不姓吴,更不姓袁。
事后,他派人去街上打听,又得到了一个心神不宁的消息。
陆一鸣跟云宝斋关系匪浅,而且还隐隐作为主事人。
白岩忠寝食难安,总感觉陆一鸣前不久来当表那件事,隐藏着什么猫腻。
但他又不敢妄自拆封确认。
如果那块表出了什么问题,就算陆一鸣不找他麻烦,白雄礼回来也饶不了他。
毕竟他在收到表的当天,就跟白雄礼打过电话,拍着胸脯保证,这块表就是传说中的英兮金表。
昨天当堂对质之后,他就打断把金表交给白小燕,但去白家大院找了好几次都不见人影。
白岩忠心里慌得很,现在心里只求白雄礼早点回来,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出去。
谁曾想,怕什么就来什么。
“白掌柜,一向可好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白岩忠吓了一哆嗦。
抬头看去,陆一鸣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袁……陆一鸣?”
陆一鸣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摞大团结,拍在桌子上。
“三千九百块,点点。”
看着这些钱,白岩忠心脏加速,眼皮也跟着跳了起来。
陆一鸣眉头一挑,“怎么,一个月期限还没到。白掌柜就想昧了我那块金表?”
白岩忠心里那叫一个苦。
这可怎么办?
如果把表交出去,白雄礼回来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如果不交,眼下这一关该怎么过?
白岩忠权衡了许久,心下一横,还是不能交。
他拿起钱,有模有样地数了一遍,点点头道:“嗯,不多不少。”
转头看向小伙计,道:“去咱们白家大院,把那块表给取来。”
“啊?”
小伙计一脸懵逼,但瞬间就明白了掌柜的意思。
“啊,好。我这就去。”
陆一鸣冷眼看着两人唱双簧,不慌不忙,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白岩忠瞥了他一眼,表情渐渐冷了下来。
很快,小伙计又跑了回来,带回来七八个大汉。
白岩忠见自己人来了,心里有了底气,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摔。
“陆一鸣,识相地就赶紧给我滚蛋。”
“告诉你,这块表老子要定了。你不想留也得留下。”
陆一鸣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这么说,白掌柜是吃定我了?”
小伙计也跟着较劲,怒道:“没听见我们掌柜说了?还不快滚?”
陆一鸣伸手就要去拿桌子上的钱,却被白岩忠一把按住,冷冷一笑:“事已至此,你还想拿钱走?”
陆一鸣似笑非笑:“谁给你的胆,敢黑我陆一鸣的钱?”
说完,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往地上摔得粉碎。
白岩忠脸色一寒:“给我打出去!”
话音未落,就有十几个人冲进了当铺。
二嘎子把门一关,冷笑道:“给老子打!”
顿时,一群人拿棍棒的拿棍棒,拿板砖的拿板砖。宝通当铺的七八个大汉,手里什么家伙都没有,眨眼的功夫就被打得哭爹喊娘。
小伙计更惨,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直翻白眼。
白岩忠吓得脸色惨白,他怎么都没想到,陆一鸣竟然敢带人来找宝通当铺的麻烦。
而且还这么简单粗暴。
二嘎子上前一步,一把匕首扎在了桌子上,“白掌柜,别他妈给脸不要。快去给老子拿表!”
白岩忠双眼无神,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
从一开始,陆一鸣跟二嘎子就在跟他唱大戏。
“我,我这就去。”
白岩忠步履踉跄,朝着里屋走去。
在取表的这个空荡里,趁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嘟嘟嘟……
“喂,哪位?”
听到白雄礼的声音,白岩忠急道:“老太爷,您再不回来,崇文街就要变天了。”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