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栓子等人也趁机起哄。
“看吧,我就知道咱一鸣不可能跟这桩糊涂案有关系。”
“哼,这明明是栽赃陷害。”
“咱们乡下人淳朴,一鸣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下了套。”
“就是,县城的治安真是够呛。”
“一鸣,咱不在这破地方待了,回罗镇吧。”
……
李益民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做人一直小心谨慎,被群众这么明嘲暗讽,这还是他担任会上生涯中的第一次。
都怪这个吴国锋,真是太不像话了。
他虽然不了解陆一鸣,但自家的闺女还能不了解?
李芳菲提他一次就夸一次,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更不用说扯什么人命官司了。
“吴国锋,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以后不准你再招惹人家陆一鸣……”
吴国锋一听就急了,他这些天的辛苦不就白费了?
“不行,且不说陆一鸣是不是凶手,就凭他当街行凶,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街行凶?”
这时,陆一鸣悲愤地嚎了一嗓子。
“老天爷,那也叫当街行凶?”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给咱评评理……”
陆一鸣语速极快,根本不等吴国锋阻止,就把张川父亲出殡那天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白小燕如何挡住出殡队伍,如何派人殴打张川,如何蛮不讲理等等。
群众一听就炸了锅了。
人死为大,活人给死人让路天经地义。
没想到白家那位小姐这么不讲理,还让人打伤孝子。
这放到哪都说不通。
李益民心头火起,这个吴国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恨不得上去踢他两脚。
“吴国锋,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那件事最多是个互殴,你再这么胡搅蛮缠,就别怪我李益民不讲情面了。”
吴国锋气得浑身发颤,这小贼简直是巧舌如簧。怎么什么事到了他嘴里就变了味?
但眼下,他也明白李益民的意思。如果他再纠缠下去,李益民就要把事情闹到上面去了。
现在他都搞不定陆一鸣,到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
“好,咱们走着瞧。”
吴国锋狠狠地看了一眼陆一鸣,带着人愤然离去。
陆一鸣重重松了口气,对着前来助阵的乡亲们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顿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喝彩。
事实证明,谁把握了舆论阵地,谁就能赢得先机。
陆一鸣的这步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走下去了。
只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吴国锋肯定不会放过他,可能要用出一些过激手段了。
突然,陆一鸣想起了什么。看着李益民,道:“李会长,既然这事情告一段落了,为什么我的朋友都不见了?”
“难道他白家还敢明目张胆地扣人不成?”
李益民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他很清楚白家是个什么德性,这事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怎么回事。
陆一鸣不说出来,也只是卖他给面子而已。
那就赶快顺坡下驴吧。
“陆一鸣,你放心。有我在,你的朋友不会有事。”
说完,便拂袖而去。
陆一鸣心里的石头落下了,对着栓子道:“栓子哥,今天乡亲们就别回去了,去国营饭店凑合一宿。现在国营饭店改名望舒楼了,也是咱的产业了。”
“我要好好请大家伙喝一杯。”
“好嘞。”
栓子欢天喜地,他也好久没见陆一鸣了。今晚一定要好好喝两口。
“老四,这件事你办的漂亮,等我回去给你发奖金。”
刘老四听到陆一鸣的夸奖,满心的欢喜,急忙应承道:“陆老板您放心,一切有我呢。”
这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尊重和认可的滋味。
“栓子哥,你先带乡亲们去国营饭店。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去去就来。”
栓子点点头,冲着人群笑道:“乡亲们,咱们走。去一鸣的饭店给他捧捧场,可不能让他再被那些不安好心的人给陷害了。”
“那是当然,咱们都去。”
说罢,栓子带着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县城的围观者见大戏散场,也都陆陆续续散了。
今天的事必然会很快传遍县城。陆一鸣自己成名了,也借机也为望舒楼做了个广告。
等到望舒楼一开张,必然会全城轰动。
所有人都离开了,空荡荡的大院里,只剩下刘猛和马国涛。
刘猛的情绪非常低落。
陆一鸣在离开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罗镇的乡亲们也都没搭理他。
仿佛在这一刻,他成了全世界的弃儿。
“马爷,该做的我都做了。咱们的事……”
马国涛冷冷瞥了他一眼,道:“现在我没心情搭理你,这事以后再说。”
等马国涛走后,刘猛双眼无神,愣了许久之后,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本来大好的前途,被自己生生给作没了。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翌日,上午。
蒋晨峰等人都被吴国锋放了出来。听说陆一鸣化险为夷,全都松了口气。
听说罗镇的乡亲们都在,一众人直接去了望舒楼。
这一来不要紧,被眼前热闹的一幕惊呆了。
张宝林也被吓了一跳,望舒楼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客人吃饭?
只见大厅里都坐满了人,有酒有菜,吃喝地正欢。
舒小凡和刘老四在忙里忙外地端菜送酒。
李凉眼尖,看到了在厨房里忙活的栓子和李国志。惊喜叫道:“栓子哥?爸?”
李云龙两兄弟看到是姐夫了,屁颠颠跑进厨房帮忙。
“哟,张经理。”
这时,食客中也有人认出了张宝林,热情地打着招呼。
张宝林这才意识到,这些人都是罗镇的乡亲们。
“你们这是……”
“我们都是来给一鸣壮胆的,咱们罗镇人虽然不惹事,但也绝对不怕事。”
“是啊,你们在县城受了欺负也不说一声。真是的。”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一鸣他人呢?”
“说是有事要处理,很快就会回来的。”
终于尘埃落定,张宝林长长舒了口气。胸中的斗志顿时被激了起来,转头对着袁福通等人道:“你们也找张桌子坐下。”
“李凉,把鞭炮拿出来,放上几鞭。今天咱望舒楼借着喜庆,正式开张。”
“好嘞!”
噼里啪啦……
李凉在门口挂上了十几挂大地红,点燃之后,顿时响成一片。
火红的碎纸随着青烟飞舞。
写着三个大字的烫金牌匾挂上了门头。
望舒楼就这样仓促地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