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手电不能用了,周围都是树很可怕的样子。
黎明前的至暗之时,赵微兰有点害怕。她叫了一声谢同志,结果谢重云也没有回答她。倒是那个小女孩啊了一声,似乎有点慌张。
她连爬带滚的到了谢重云身边一摸,他好象是发了高烧晕过去了。
这就不太好办了,这个温度要晕过去很容易失温的。
还好她的针包还在兜里放着,也幸亏刚刚在跳下水的时候没有忘记穿上衣服。
只不过晚上没有亮光她无法看到穴位,如今只能靠感觉和手感了。
将人放平,赵微兰摸索着给他扎了几针。
谢重云突然间狂咳几声,醒转过来。
“赵同志,谢谢你。”声音哑的不行不行的。
“坚持住,别睡。”
“嗯,我尽量。”他坐起来倚在树上,和赵微兰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几句,尽量让自己不会睡着。可是天气太冷了,她就只能把那个小姑娘抱过来,三个人挤成一团,这样可以让人暖和一点儿。
谢重云虽然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他也知道什么叫形势所逼。
于是也伸手搂住了两人,就这样相依偎着直到了天光蒙蒙亮。
也许是看到曙光他们放松了下来,竟然都睡着了。
直到,有人过来将他们叫醒。
“那边的一家人还活着嘛,喂……”
赵微兰马上坐了起来,她的头有点晕,但是还能坚持住道:“我们还活着。”
然后,那老乡就划着一块门板走过来道:“你的男人是不是发高烧啊,脸那么红。”
“是啊,老乡,能不能带我们去那边的安置点儿?”赵微兰现在也不太好,所以就没有多做解释。那老乡还算热情,就和她一起将发高烧的小女孩儿还有谢重云一起抬上了门板。这么多人有点吃力,还好走到半路就碰到来找他们的人。
将人放上了竹筏,连划了将进半小时才将人送到安置点儿。
到那里之后,赵微兰先找到自己的衣服换了一下,然后出来看到谢重云也被人给换了衣服放在木板上躺着。他的额头上都是血和泥,看起来相当可怕。
她走过去搭了一下脉,这时看到了谢健走了进来道:“怎么样,这小子从回来到现在就没醒过。”
“发烧了,得打消炎针。”
“这边哪来的消炎针,看来……”
“我带来了。”赵微兰以前在卫生所的时候可是学过给人打针的,连吊针也能打,她的医包里就带着药。
就是准备急用的,没有想到还真用上了。
拿过包就将药和针翻出来,就是这个时候的针头有点粗,打起针来很疼。可她一点没犹豫,让人把人翻过来,对着肌肉就一针。
本来昏迷的人,被针的嗷一声醒了过来,可他被人按着也没能动,道:“怎么了?”
“给你打消炎药。”
赵微兰说道。
“是嘛,赵同志,请你以后莫要为我扎针,真的非常疼。”
“忍一点,疼总比你高烧强。”说完又拿出了针灸的针。
谢重云感觉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害怕一位女同志,别人都拿针缝衣服,她拿起针就扎人,扎的还挺疼。
“没事儿,我针灸不疼。”扎针是疼了点儿没错,这怪针头不能怪她啊。
谢重云坐起来捂着自己的头道:“我只是有些头晕,应该没事了吧。”
“不行,你身上寒气过重,还有头上的伤也要扎几针。”做为这里唯一的大夫,她说什么是什么,毫不客气的扎,扎完了谢重云感觉到不那么头重脚轻了。
“对了,我们救的那个小姑娘呢?”
“在外面,已经见到她父亲了。不过也高烧,我过会去给她打针……”
“……”
“别这么一副我害你的样子,这针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打得上的,我也没带几只消炎药来。”说完拿着包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谢重云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苦笑道:“是真的疼。”他长这么大,都没有丢过这种脸。
“这次你们办的好,救了那个孩子,不过太过冒险了,下次注意。”
“是。”
赵微兰把他们处理好又给别人配了点药,然后才拖着快要倒下的身体回到房间,卟嗵一声就躺下了。
她自己也在发高烧,药虽然吃了,可是一晚上没睡确实会累。
连被子都没盖,躺那里就秒睡了。
一边儿上的病号谢重云只有把一边干的被拿去给她盖上,然后两人再加上另外几个病人就在屋里睡的香甜。
这次患难与共,让赵微兰与谢重云迅速变成了多年老朋友的模样,等第二天两人再一起办事儿时候就默契多了。谢健都觉得自己身边是两个秘书,办事效率都快了。
好不容易坚持了两天,水撤下去一些,该救出来的也都救出来了,物资也运到了。
同时到的还有电视台的一些同志们,他们很快投入了采访。尤其是对此次过来的谢健一行人进行报导,只不过一瞧这群人,好像比当地的老百姓造的还惨,一个个男人没刮胡子,满脸是泥。就算是漂亮的女人也都瞧不出原来长什么样了,还都穿得密不透风的。
这要怎么拍?
他们就要求大家换上衣服好采访,结果被谢健知道一顿骂。不光骂,还是指着他们鼻子骂,把那些电视台的人给骂的无地自容。
赵微兰听的好解气,但是她也不想穿成这样被拍到,于是还是把自己的脸和头发洗了洗,辫了两个辫子。
本来她是梳着马尾的,但是系马尾的皮带儿坏了,只能弄成两个大辫子了。
大家也学着她,只是把脸简单洗了洗,最后还是得采访的。
采访的时候他们还不会和这些人站着说话,他们该忙还得忙,毕竟这要忙的事儿太多了。
至于赵微兰比他们还忙呢,他们是指挥,可是她要治疗这些病人。
今天人多了,搞乱的人也多了,身为总指挥的谢健气得都快冒火了。还有个人趁乱瞎拍,最后掉进了房子里。
这房子的屋顶本来就被泡的不结实了,他还非得站上面这拍拍那拍拍,最后卟嗵一声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