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思敏愣了一会,第一次开始正视石小方的剔透,因为这种并不完全取决于是否聪明的剔透心是很少年轻人能够保持的。是的,就是保持孩童一般的剔透玲珑心。
于是薛思敏真心地夸了石小方一句。石小方听了直摇头说:“你忘了你曾经在直升机里对我自述平生,其实我比你想象的要了解你很多,我信任你。”
薛思敏对于这一份信任很受用,但还是说:“自述都会不自觉地美化自己的。”
“自述的历史,自己记得的过去,如果被美化一下可以让自己今后开心起来,成长起来,善良起来,美丽起来,何乐而不为。又不是真的大恶人。”石小方说。
“如果是真的大恶人呢?”薛思敏笑着问。
“自然要绳之以法。”石子方回答得理所当然。
薛思敏获得了一个很符合她标准的答案,顿时笑靥如花。然后她正了正颜色,开始如同在那直升机里一样,给石小方说她的故事。
这个故事其实很俗套。大概是因为美丽使人陶醉,芬芳自然引人,薛思敏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年轻老板,也做过经理,所以认识过很多男人。这些男人有无比恶心的,自然也有十分优秀的,其中那个过激的女人的男人其实不过是一个口花花但是没有什么胆量实际行动的正常本分男人,但也许正是因为无欲无求,反而更让薛思敏对他没那么防备。在机缘巧合之下,那个男人知道了薛思敏极其怕黑,在一个损友的怂恿下,居然设了个小陷阱就成功地吃了薛思敏的一点小豆腐。那个男人虽然的确本分,没有深入去占便宜,但是薛思敏与他的黄脸婆比起来太耀眼,他自此也是魂不守舍,再也无法如从前一般爱自己的女人,也没有办法如从前一般从容面对薛思敏。
“这里其实谁都没错,是我没有处理好,我应该早点与她沟通,也早点与她男人划清界限。”薛思敏还挺开明,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你说的都对,但是没有说全。”石小方接话,“错的是荷尔蒙,还有那个怂恿他的人,而且你们不是也没有对不起那个女人吗?你们都没错,错的是美丽。”
薛思敏笑了,揶揄他:“想不到你还挺会拍马屁。”
石小方继续问道:“那你和谢队是怎么回事,他好像挺不待见你的。”
“他儿子追过我,但是我桃花比较旺,因为一些误会,他对我产生了偏见。”薛思敏回答得轻描淡写。
“哦,偏见呐,这误会很深的样子。”石小方摸摸头,“薛老板,我会为你在谢队面前美言几句的。”
薛思敏被噗地一声逗乐了,正想说话,门被推开了,石小方的搭档进来,踏进了一步,见两人似乎相谈正欢,顿时有些尴尬,伸手补敲了下门。
石小方很客气地站起来,走过去问:“搭档,你检查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搭档”这个称呼非常恰当,因为石小方虽然看过他的照片,但那洋洋千万人的资料他还真记不住全部名字。那比他长几岁的男人拍了下手,哈哈一笑,伸着大拇指对石小方说:“是我的错,没有及时自我介绍,我是黄永光,对,你的搭档,身手比不过你,但是业务暂时比你熟。”
“石小方,你的搭档,业务没你熟,但脸皮也许比你厚。”石小方笑着回答。与他哈哈一笑,两人正式互换了联系方式,说了各自的办公室,就此别过。
在出门前,黄永光偷偷给石小方又伸了个大拇指,还猥琐地挺了挺眉头,低声嘿嘿笑着给他们带上了门。让石小方有些莫名其妙。
“他大概以为我在被你攻略。”薛思敏说,“我桃花很多,他们很多都误会了。”
“没事,我桃花也挺多的。”石小方无所谓地边走过来边说。
薛思敏看了看石小方的脸,直言不讳:“你的脸皮真厚。”
石小方耸耸肩:“说真话都没人信不是?”
薛思敏认真看了他一眼,轻轻笑笑说:“大概你说的真的是实话,毕竟你不是普通人。就好像我说的是真话,我是一个坏女人,而且我希望你去死,但是你没有信。”
石小方有些吃惊,一下就没有如平常一样去强调自己是个普通人。他摸了摸头,决定顺着薛老板的话头说:“那我信你,你这个坏女人想我怎么死?”
薛思敏虽然告诫自己要淡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还是差点没绷住笑出来,她鼻子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咕噜声,这更不雅,她捂住自己的鼻子,哼哼了一句,但是这又太小女儿姿态了。
“你还挺口花花的。”薛思敏说了一句极冤枉石小方的话,然后问他,“我们说回绳之以法的问题。这次如你我所认为,我应该是没有过错的,但是因为这样,让那女人大概率要刑拘,你觉得怎么办?”
“法律我不太懂,公司应该有法律顾问吧?”石小方觉得这些人真麻烦,说话总是说一半就要打哑谜,“不是可以调解吗?大家都没事,和气调解不是挺好的吗?”
薛思敏认真看着石小方好一会,才认真说道:“你应该认真学法来保护自己,我就在很严格地按照法律行事,以法律来保护自己。我是不会接受调解的,且不论此事的恶劣性,单单说如果,如果没有你那一撞,我和那位黄永光就遭殃了!而且我不能让自己在公司里示弱,那后果可能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小弟,你也要慢慢培养起这种心态,保护好自己。而且我希望在关键时刻,你有能力的话,也要去保护法律的尊严。以法护身者智,以身护法者勇。”
薛思敏看着自己,和自己谈心的时候,石小方也在认真地端详着对面端坐的薛老板,自然地欣赏着那种折服人的自信与美丽,突然也开始转移话题:“薛老板,你知道吗,我曾经非常害怕与女生接触,我因此失去了一个非常在意的女孩子,因为我那时表现得非常差劲,没有勇气,也没有智力。”
薛思敏闻言,若有所思,静静等着石小方说下去。
石小方又喝了一口水,因为想起了凌霄,就想起了自己的过去,结合自己的过去,再看与凌霄的交往,就尤其显得自己真的该死地差劲。再想起了这一段时间身边的女孩子们,让他渐渐能够平和地处理男女关系,但是那个最在意的女孩子却杳无音讯了。于是喉咙就越发地干燥发紧,水不解渴,仿佛缺酒。
“智勇双全应该就是她对我的要求,我以前很难做得到,但是现在我会尽量尝试去做的。”
薛思敏点点头,问:“你好像还挺能打的吧?”
石小方正视自己的实力,说:“等闲四五个人不在话下,但是需要借助外力。”
说这话的时候,他想到的是与陈柔在那一片水底的时候,被三两个人架住掳走的画面,那些人说军人,所以大概换算下来,他大概真的能放趴四五个普通人,如果借助他老子的外力,会很轻松。
薛思敏以为石小方说的外力是武器,不置可否。终于又说回原话题:“很多武侠小说里会有替天行道惩奸除恶的少侠,你是不是会希望自己能够如他们一样替法律行不能行之事?”
石小方不假思索地回答:“会,会希望,但是我知道现实已经不允许了。”
薛思敏也直接接话说:“你知道现实不允许,但是你不知道为什么不允许,有多不允许。现实中,法律保护人的力量包括恶人,国内能不废除死刑,能不断优化刑法已经是在不断进步。而且资本的力量,远比你想象的要大,也比网上那些空想的网民所臆想的,要大,别说一次打十个不带喘气,非得一次打几千个那种神话才行吧。。”
石小方哦了一声,说:“所以掌握资本的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我死我就最好死一下?哪怕是假死掉,换个身份都能让他们舒服?”
薛思敏点头。
石小方说:“我认识一些掌握资本的人……还有可能掌握了很大资本的人,他们都很和气,不会如小说里一般杀人放火作恶多端……大概吧。”
薛思敏配合石小方的话头,帮他扑灭他自己的幻想:“凡事总有例外。”
“我大概没有得罪过我老子……我爸之外的人。”石小方说。
这句话让薛思敏疑惑了下,但是她还是那一句话:“凡事总有例外。”
石小方摸着头,回答得极快极确定:“我不想死,哪怕是假死,老板救我。”
这毫无紧张语气及对话诚意的话,让绷着脸半天的薛思敏再次笑了,“薛老板”和“老板”,只是少了一个字,却让她很满意。
“你这小弟还你真会给人出难题。但我不会见死不救的,既然给你安排了退路,自然也有其他办法。只是这么麻烦,总得看看值不值得。”薛思敏笑容里带着些苦涩。
然后她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会,然后把手机递过来给石小方看了看。
石小方看见她给某人发了短信,短信内容是:“我回来了,但是没办法完成任务,老谢一直看着他。”
但是薛思敏用手把收件人信息给挡住了。
这一会,那边回了信息:“收到,见机行事。”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薛老板问。
“知道,我会死死抱住谢队的大腿,同时多为你美言几句。”石小方立正敬礼。
“少贫嘴!”薛思敏笑出了声。
与此同时,岳鹏程刚刚放下手机,没有关闭屏幕的手机上还是那两条短信,手机前方,一架屏幕正在播放着医务休息室里的画面和声音。
“老板,要不要做了他们?”身边的人问,本来脸色很好的岳鹏程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做做做,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真当自己是黑社会了?扫黑除恶知道不?严打懂不?薛总这么说你们就这么做?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学到薛总的手段,什么时候才能领会她的思路,哪怕万分之一也好,我也不至于整天暴跳如雷!需要事事都亲力亲为。”
训完手下,岳鹏程看着离开休息室的两人,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什么,眼底里的欲望和嫉妒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掩饰。有些用力地按下电源,把监控视频关了。
医务室的妹子们站起来,看着从休息室走出来的两人挤出笑容,想着上次和薛总在里面平平淡淡聊那么久的还是老总,看来这小子还真有戏。却看见两人打开门朝他们笑了笑,却又回身进去了,而且还把窗帘给拉上了。
简直是惊天大新闻,妹子们都惊呆了,但是几个人凑一起窃窃私语了半天,也不敢把这个大新闻爆出去,因为薛总虎威,因为拢共就她们几个嫌疑人。但是这个八卦,也许会是年度之最,公司最艳丽的花朵居然要被摘下来了?
此时屋内却没有任何旖旎,石小方站在休息室角落,抬着头张着嘴,观察了半天,才确认说:“监控真的关了,我还以为他起码会更谨慎一点,再等一会,等我们走到下一个监控。看来他对你还是有觊觎之心的,醋意让他失误了。”
薛思敏此时以非常舒服的姿势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仿佛回到了她的别墅里,拉上窗帘略有灰暗的房间也没有让她觉得不适,她不是不再怕黑,只是觉得这里好似又回到了与石小方对坐的直升机里,而且这里更舒服,让她放松无比,恹恹欲睡。
“你好像很擅长应对监控,你是不是经常做坏事?”薛思敏懒懒地问,石小方回头看她,赶紧移开视线,薛思敏不知道她此时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却穿着OL装,半脱了高跟鞋吊着发丝略乱黑丝半敞的样子有多撩人。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脑勺,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是民兵,接受过一点反侦查训练,你又提醒了我,我怎么可能应对不了?”
薛思敏感觉自己的腰身完全陷入了绵软的沙发,发出了舒服的哼哼声,但是也知道他们时间不多,她不是真想和石小方闹出什么绯闻,于是她享受了片刻的放松,便坐好了。
“那么,我们来好好商量下,你应该怎么死,毕竟,我是真的希望你去死。”
“行,我也不是不可以牺牲。但是我希望我能死得其所,起码让那些人摔一大跤。你不知道,我拼死拿回来的名单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我很不爽,如果能够亲眼亲手再送一个人上新闻,我会很开心。”
“也许不需要呢,我的手段,也很可怕的。”薛思敏一本正经。
石小方竖起拇指为她点赞。
过了不久,两人离开。
妹子们焦灼的交流还没有个结果,那两人就开门出来了,把她们唬了一跳,做贼心虚一般,没有及时摆出笑容来——才三四分钟吧?两人衣服都没怎么乱,就是好像脏了点,这么快?这是什么套路?
石小方倒是笑容满面,先是轻轻挥手送走了薛思敏,然后把手里的几个节能灯放在妹子们面前的桌子上:“刚才我和薛总确认过了,这几个灯泡有点问题,我已经拆下来了,再帮你们换一下?”
原来是这样。几个妹子笑靥如花,忙不迭地说不劳烦他,把石小方给送出去了。然后相互看看,吐舌,庆幸自己没有第一时间乱说出去。
石小方回了他的办公室,很不意外地发现谢队又在开着他的电脑咬牙切齿地玩扫雷。石小方忠实地践行着自己的承诺,开口第一句就是:“谢队,薛老板是个好人。”
谢碧科大翻白眼,闷声说:“行了行了,关了门再说,你怕公司其他人听不到你那愚蠢的暗恋吗?”
石小方笑,乖乖关门进来,不出所料谢队又给他带饭了,虽然他刚吃不久,但也许真是在长身体,他感觉自己还能吃,就又吃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还没到饭点,谢队那三份还放在那没开。
吃完了,石小方见谢队没有理他的意思,挣扎了一句:“谢队,薛老板真是个好人。”
谢碧科翻白眼。
石小方收拾好自己那一份厨余垃圾,又刷了会新闻,把学习强国拿满分了,抬头发现谢队看了他不知道多久了。
“你答题很快很准啊。”谢队不知意味地夸了一句。
“谢队,薛老板她真是个好人。”石小方简直是无情复读机。
谢碧科无情摇头,不理他,然后便开始吃饭,风卷残云,把菜色不错的盒饭吃出了猪进食的模样。石小方好像是第一次看他吃饭,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吃饭如此豪迈,居然定定地看了半天。
等谢队剔牙,石小方收好了所有垃圾,他张嘴又是一句:“谢队,薛老板是个好人。”
谢碧科简直火冒三丈,狠狠拍了他脑壳一记狠的,也不管他耳鸣还没停,就大吼了一句:“你他喵的有完没完,脑子有坑吧?没看我特别不待见她吗?”
石小方耳鸣都听清楚了,摸摸脑壳无辜地重复:“但谢队,薛老板真是个好人。”
谢碧科简直跳脚,狠狠批评石小方38个不停,要求他打两小时拳。
石小方打完了拳,很乖,然后摇醒训他训累了刚睡下不到半小时的谢队说:“谢队,薛老板是个好人。”
“你他喵的是猴子派来的逗兵吗!”谢碧科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喷了石小方一脸唾沫“好人?她是好人?她是好人我就是观音菩萨!就算她是好人,我特喵的也不待见她!”
终于摔门而去。
石小方嘿嘿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信息,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前。他走去打开那部电脑,杀毒,趁这段时间洗澡,刚才打拳出的汗和打拳的疲惫尽去。杀毒结果安全,然后就熟练地登录平台。
此时平台上却不是有新任务,而是“灭鼠行动”又跳出了新的进度:“初步评估近期行动可能引来老鼠,请见机行事。”
石小方啧了一声,摸了摸后脑勺,觉得这么一句屁话,就让他支棱出谢队去了,有些得不偿失。
关了平台和电脑,石小方一时不知道该干嘛,恰此时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房东。
石小方接起来喂了一声,房东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句:“石小方,我真希望你去死。”
怎么好像全世界都知道自己要去死了?石小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上次吃了你的剩菜,老娘我去了半条命!”房东说,“你给报销下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
原来如此,看来过期食品害死人啊。
与熟悉的房东扯皮了半天,房东又说:“石小方,你给我个你现在的地址,我把你的那些垃圾都寄给你。”
“我剩下那些东西吃不了,但能吃坏肚子。”石小方是真误会了。
“扯淡!我是要清理下你的房间,给一个房客。”房东接着解释,“虽然你续租了一年,还早了去了。但是你们老板介绍了个人过来,说是你的接班人,住不惯公司宿舍要出来住,你那死党不是翘了吗?我给当他和你拼单了。他出手阔绰多了,石小方,我说你咋就没死呢,我随口说的三倍价钱他眼皮不眨地答应了,还签了三年合同,一次给清了还。唉你说,那要是全租给他我不得收六倍?”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话说老板也真是的,公司宿舍那是给人住的吗?连他这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都嫌弃搬出来了,还去坑害他家亲戚孩子。这可怜孩子也是真可怜,还被房东宰了一手,惨遭社会毒打。
石小方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给了个清单房东,就三样,那个梳妆盒,那部电脑,还有他的钢笔和日记,钥匙就在桌面上。
然后又把地址短信发给了她,此事就算完了。
但真没完,过了几天,等石小方过了两天宅男的假期生活,还有一天无滋无味的工作天,他收到了房东的快递。
他喵的居然是到付,抠搜抠搜的。
他拆开最大的快递盒,爱抚着他的老爷机电脑,暗暗可惜没有早点到,不然宅男生活也不至于无趣到要整天打拳和调戏谢队。再一看,那个据说很了不得的U盘居然还插在那,没有被快递弄坏也算命大,干脆不理它。
他又拆开第二大的,是那个梳妆盒,抽开第一个抽屉,还是空的,正抽开第二个,却突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看挂钟,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后脑勺还有些疼,肚子好像也挨过一记,下腹部有些火辣辣的,门还在一摆一摆地晃动,刚才因为快递比较多,占地方,他就没有关门,也是不够谨慎了。冲出去一看,左右都是寂静无人的走廊。回去看,果然,所有抽屉都空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连个破碗都抢?”他渐渐感觉到下腹部有些疼,好似有些东西往里面钻去一般,慢慢地却又有些暖暖的。
“不会又被打得内出血了吧?怎么好像真的很多人希望我去死的样子。”
石小方摇摇头,干脆拆了最后一个快递,一个小小的本子,还有一支看起来有些花里胡哨的钢笔静静躺在那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他随手翻开,翻到后面,眼睛陡然睁大,发现从自己去YN任务之后,每天都还在更新着日记,却只有重复的一句话。
年月日,阴晴不定。
我希望你去死。你怎么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