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看破勘破
暗潮起起伏伏，阴影所化利刃屡屡擦过邪剑脖颈，弄得他着实有些狼狈。
看幽眼瞳幽芒正盛，以一个猎人的姿态高高在上的看着邪剑上蹿下跳。
“不妙啊。”
蓝修眉头频蹙，此时他已经收起了观望的心态，满脸凝重地防备着场内的阴影，随时准备丢出肩上龇牙咧嘴的附骨蛟龙。
“被自己的力量压制一定很憋屈吧。”蓝修发现邪剑呼吸变得急促，猜他多半是气的。
“别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邪剑怒吼一声，暗刃剑开始发力，剑气撕开阴影，身影窜动，迎面朝看幽头顶劈下。
“你上当了。”看幽淡然道，地上阴影突然圈成一个圆，以其为中心迸射出一团粘稠的黑色泥浆，将邪剑完全束缚。
“糟糕！”蓝修心里一惊，附骨蛟龙随即脱手像支冰蓝箭矢直射看幽，而他自己也紧跟着屈身上前，尖刺匕首隐于臂下寒芒暗蓄。
“别碍事！”
看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无形的力量瞬间制停了疾驰中的附骨蛟龙。
蓝修见机猛地甩出尖刺匕首，直刺看幽硕大的眼珠，并在看幽分神应付的刹那高声呼喊道。
“附骨蛟龙！”
蛟龙应声膨胀一下子挣脱了束缚，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看幽。
看幽硕大的眼珠子闪过一丝恼火，但又不得不放开邪剑，转头约束横冲直撞的大蛟龙。
眼瞳幽芒大放光彩，阴影成排刺入附骨蛟龙的身体，直接把它扎成一排栅栏。
“嗷——！”阴影刺入附骨蛟龙体内到处乱窜，灼伤它的本体，疼的它哀嚎不止。
而这时借着附骨蛟龙遮掩身形的蓝修已经近身，听闻悲鸣眼中杀意顿时掩盖不住，暗中那支代表绝杀的尖刺匕首已经抵上了看幽的胸口。
死！
“杂碎！”脱困的邪剑没有退缩，转头便挥剑同蓝修一道夹击看幽。
两人一明一暗，一者刺心一者断头，看幽夹在中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
两声闷响如一声炸响，看幽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两圈后，两只硕大的眼球正对着两人，天空稍稍升起了第二轮明月，阴影无声无息把两人同攥皮鼠群围了7起来。
“这就结束了？”蓝修看着脚边倒下的无头尸体，胸口上黑洞洞的窟窿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麻烦的家伙！”邪剑仍不解气，唤出阴影利刃将看幽的身体彻底撕碎。
蓝修的直觉告诉他，事情还没有结束。
“不对劲，这些攥皮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蓝修扫视一圈，发现退到外围的攥皮鼠群竟不显丝毫慌乱，仿佛刚才处决掉的只是一只普通的老鼠。
“畜生不知畏惧，全宰了就是！”邪剑纵剑横击，如一只猛虎冲入羊圈，疯狂屠杀攥皮鼠，很快就杀红了眼。
蓝修闻着血腥味，努力保持冷静，随着邪剑越杀越多，他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
“嗷嗷～”附骨蛟龙状态低迷的趴在蓝修肩上，不安的嚎了两下。
“你也感觉到不安了吗？”轻轻抚摸小家伙的脑瓜，蓝修鬼使神差地抬起头看着天空。
“今天两个月亮也好圆啊。”
蓝修两眼怔怔地盯着天上如同眼睛一样的圆月显得有些着迷，附骨蛟龙突然躁动的咬了下他的耳朵。
“疼！”
蓝修吃痛，侧头不满看着附骨蛟龙，还没开口，突然发觉异样。
天上怎么有两个月亮？！
“这家伙。”
蓝修看到邪剑每斩杀一只攥皮鼠，其尸身就会融入阴影，然后从最幽暗的角落走出更多的攥皮鼠加入战斗，就好像永远都杀不尽一样。
“真正的攥皮鼠已经退场，眼前这些不过是没有灵魂的空壳。”蓝修冷静下来，感知术不断延伸，下意识的呢喃道：“不可直视的月亮。就感觉被人盯着一样。”
“有人在看着我们。在阴影处，在幽暗中。如果只是看着的话...”
蓝修隐约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是不是只要躲起来，不让它看到就行了？”
蓝修拍了拍附骨蛟龙的小脑袋，“接下来就要靠你了。”
……
“迦憎，迦憎，今天带了什么好玩的？”破烂木屋中，一个冻得脸颊通红，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围着刚进屋的‘迦憎’一通绕跑，当发现他两手空空时，灿如明星的眼眸瞬间暗淡了下来。
“没有么。”失落的小女孩捏紧干裂的拳头自己给自己打气，然后马上换成一副笑脸，“那迦憎今天有没有遇到好玩的事情？小苏已经好久没出去玩了。”
“我没...”看着那双羡慕的目光，‘迦憎’终究是狠不下心，告诉她残酷的真相。
“有！”
‘迦憎’摸着小苏的脑瓜，临时编了个美好的故事，最后还不忘告诫她一定不要出门。
小苏听的很入迷，她的父母却不是那么乐观，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迦憎’带回来的柴火一天比一天少，其他领袖用尽心思也没有办法阻止村子里的声音一个接一个消失。
“真是麻烦迦憎。小苏只有看到你来才这么精神。这孩子可能...”
小苏的母亲抱着小苏像感觉抱着一块冰块，欲言又止，真相有时候不用讲得太明白，听者自然能听懂。
‘迦憎’面容没有一点变化，可指甲却已经深深嵌入肉里。
僵硬的面庞嘴唇一开一合，眼泪和唾液失去了发挥的余地，‘迦憎’重重点头像做出承诺，然后头也不回的孤身回到严寒之中。
自从他走后，浮屠村中多了一只无口无心，霜面心僵的幽灵，他游荡在一个又一个空荡荡的房舍之间，不断点头，似在许下绝不辜负的誓言。
憎。不要迷茫！把憎恶对向你的敌人。
“迦惧...”
天穹雪目盯紧眉眼覆雪，如冰雕一样滞立在冰面上的迦憎，瞳孔流露出一缕困惑，然后着迅速转变成贪婪。
是惧色神器的气息。
冰面之下迦憎的倒影再次踏上归程。
这一次，‘迦憎’一路漠视哀怨不绝的族人一个接一个僵硬倒下，一步一个雪印坚实的踏上山路，于绝巅之髻，无神垂望白茫大地。
“吾既憎恶！”
虚幻的憎恶羽衣披上影子，‘迦憎’化身憎恶流体慢慢侵染天穹，将茫茫雪地尽皆吞没。
冰面如墨染，迦憎缓缓抬起头颅，正视天穹雪目，眼里一片寂静。
“恶源。迎接憎恶吧！”
话音落地，迦憎周身冰层方圆千里具皆崩裂，无数细碎尖利的冰屑在憎恶流体与‘迦憎’影子的推动下，齐齐冲击天穹雪目。
一阵阵痛苦的震颤响彻天地，立于憎恶大地上的迦憎身披憎恶羽衣眸内一片死寂，凝视着逐渐消融的雪目。
……
“呼～呼～”
邪剑难得一次杀到手软，看着前赴后继源源不绝的攥皮鼠，平生第一次感觉棘手。
“真是没完没了了啊！给我滚开！”
邪剑尝试呼唤阴影集中绞杀一波，未曾想到招式竟然会失效，被攥皮鼠群打了个措手不及，瞬间淹没在群鼠的利爪之下。
“该死！”邪剑心神震荡，面对如此密集的攻势，哪怕是他也讨不得好。
蓝修见此及时出手援助。
“附骨蛟龙！”
只见巨大化的附骨蛟龙用身体震退鼠群，然后脑袋一垂一口把蓝修和邪剑双双吞入腹中，身体盘成一圈缩成一座巨型堡垒。
“你搞什么鬼。”附骨蛟龙体内，邪剑毫不领情的质问道。
“附骨蛟龙撑不了多久，我长话短说。”
蓝修抬手指着透明的天顶，说道：“天上有几个月亮。”
邪剑眉头一皱，不满地说道：“这不是废话嘛，当然是一个...嗯！”
“怎么可能！”
透过头顶附骨蛟龙透明的皮层，盯着明晃晃的两个大月亮，邪剑哑口无言。
“不对，之前天上一直都是两个月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邪剑仔细回想，模糊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斩首。”蓝修揭示答案，邪剑彻底醒悟，他记得当时那个脑袋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是在那个时候...”
“不错。”蓝修感受到了附骨蛟龙的震动，知道这里呆不久了。
“攥皮鼠是杀不绝的，但出去后你要继续杀。不要抬头，其他的都交给我处理。”
邪剑没有多问，颔首示意了一下。
蓝修暗暗松了口气，还好邪剑配合，要是这个时候耍性子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破局。
“还有，敌人非常狡猾，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
“啰嗦！”邪剑忍不住回怼了一句，让他乖乖听话，怎么可能。
这次只是权宜之计。邪剑心里这样说服自己。
“好了，附骨蛟龙撑不住了。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不是在关心你，是为了我自己考虑，如果只剩下我一个人，虽然也能破局，但最后肯定讨不到好。我可不想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狈。”
蓝修最后叮嘱时故意多说了几句，生怕激起邪剑的反逆之心。
“哼！”邪剑面色冷然，“管好自己！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有事。区区几只上不了台面的畜生，能奈我何！”
蓝修见效果显着，顿时苦笑不得，收回附骨蛟龙，飞速远离战斗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