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不堪一击
“池子盈满，下次试炼将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准备好了吗？”
结束一场问命试炼，古朴之影送走这一批的试炼者，凝望他们每个人背后渐显暗淡的命轨，不禁想起在刚才那场试炼中，某根不应该出场的骨头棒子上听到的声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没想到见面即永别，小樱，相信你会理解我。”
古朴之影哪怕放在以怪异着称的四将当中也属非常特殊的一类，他可以听见事物上附加的信息，通晓很多秘密，不仅仅局限于苍星和奇特之身，还有过往无数的历史，与部分未来的走向。
这份能力来历不明，是他苏醒以后才逐渐掌握，不，准确的说是想起来的，这不是属于他的天赋，而是古朴之影这个身份赋予的，是被人为强行转化成这个姿态后自然拥有的能力，就像呼吸一样不可言说，只可体会。
司徒柳的天赋不说拔尖，至少在他那个时代属于靠前的一批人，本身就没差哪去，加上漫长岁月的沉淀，这个近乎无穷潜力的身份被他抬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高度。
要不是苍星中间对他产生怀疑，明里暗里地打压、刻意限制，司徒柳完全可以一个人端掉整个苍星。
谨慎的苍星首领从来没把四将当成自己人，甚至于不当人，只是达成目标的必要工具，在他们眼中是不应该拥有自己思想、灵魂的躯壳。
除了新加入的谢云庭，四将中其余三人的命门都被苍星牢牢把握，古朴之影的身份是司徒柳能存活至今的关键，只要他心中依旧有挂念就无法抛弃身份、反抗苍星的意志。
奇特之身是四将中最听从苍星命令的一位，但只有能从骨头里听到心声的司徒柳清楚，这位才是他们当中最大的叛逆者，也是他能坚持至今没有被苍星用其他人取代掉的原因。
“真的好漫长啊。”古朴之影转过身回到沉睡之地，耐心等待下次问命试炼的召唤。
……
梦蝶轻轻拍动翅膀驱逐黑羽之光，两股相似的力量相互抵消，众人的知觉得以快速修正。
司徒柳的影子在鬼婴的知觉中一点一点的变得清晰。
【跟着改命人...他是...唯一的...】鬼婴默默倾听司徒柳传来的意念，这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
“喂，你们都发现了吧，我们的力量在被那个玩意掠夺。再不阻止的话，缺损的部分将很难取回。”叶离郑重的向身边朋友和其他人说明现状。
“虽然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我们好像有了翻盘的可能。对面那个女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唯有联手我们才有机会。”
事实摆在眼前，众人不是傻子，就算叶离不说，那么明显的知觉反馈，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当务之急是阻止力量流失，奋尽全力从却裳手底下保全自己的完整。
目标清晰，击破水球，一场实力差距巨大的战斗正式打响。
武宗一众当仁不让，倾巢而动，冉梦呼风而起，武示、祭空一马当先，戚天光、武蛮紧随其后，鸾凝凝携手小不点一跃而起，迅猛的行动没有任何冗余的动作，一切似乎浑然天成，像一堵坚实的铁壁平行推至却裳本尊。
“好可怕的执行力，他们是怎么做到互不干扰的？”叶离这边才刚刚整好队伍，收拢鬼邪、鬼婴、乐七音，安顿好白狐，转头就看到对面已经和却裳交手，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我们也上吧。”桃夭眼冒火光，摩拳擦掌，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战场。
却裳非常强，哪怕面对武宗众人默契的围攻依旧进退有余，从容不迫，比她以往遇到的任何对手都强。
“等等。”涉及巅峰强者，冬水月儿不敢让桃夭冒险下意识叫停众人。
“有什么问题？”叶离和其他人闻言齐齐停下脚步。
众目睽睽之下，冬水月儿不惊不慌道：“你们没有和他们打过配合，贸然插手不是纯添乱嘛。瞧那几个人也没动静，或许也有这种考量，我建议再观察一下。”
冬水月儿指的人，无外乎庄、烈二人以及舞弥安，他们三位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战斗意向。
鬼婴稍稍定神，脑海回响起司徒柳最后的意念，开口道：“我认为现在的情况不是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我们要找到深一层的弱点，直击要害。”
“我也这样觉得。”乐七音难得在战斗场合表达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你们感觉我们能击破水球？先不说有那个女人守着，我们能不能突破过去，单是集结众人之力是否可以击破水球都还是个未知数。”
乐七音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武示和祭空等一众人已经深刻意识到了却裳的难缠，当即不与她本尊直接交锋，调转策略，寻找机会进攻水球本体。
却裳绝大多数杀伐手段都依托于黑羽之光，由于梦蝶的干扰暂时无法生效，加上水球的塑型正在有条不紊的推进，为了不影响进度水元也无法轻易动用，因此面对武宗众人总是缺少了一份绝对的压制力，只能任由他们耍心机绕过自己去合攻水球。
茫天诀！寒流劲！
风云录！透体经！
归一式！阎罗斩！
混元诀！
天光寒流从天而降。疾风拳劲贯穿而过。唯我剑气纵横天地。狂霸蛮力摧枯拉朽。
在武宗众人齐心协力的猛烈攻势下，水球震颤、洞穿、扭曲、破散，瞬间炸裂成无数晶莹的液体小颗粒，像一团雾一样砰的一下迅速扩散开来。
“咦？成功了？”朱筱筱替众人道出心底的疑惑。
比起其他人的茫然，庄古魂和烈古魄则是脸色一白，身体产生了逃跑的本能，好似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临近。
舞弥安眉头紧锁，微微仰头，暗道，光线变了。
“你们自己小心。”外围的白幽忽然开口，天之梭如一层护罩笼住自己和方小妹。
暗星成员你看我我看你，只能各自施展本领规避接下来的危机。
“我怎么觉得没有。”林锐忽然小声嘟囔了一句，微弱的字音清晰的进到了每个人的耳朵。
阿明挠了挠头，一团怒火突然从头顶冒了出来，迅速飘到广场上方。
“不好。”冬水月儿忽然一声惊呼，暗中使力帮助桃夭巩固力量，避免她损失根基。
其他人没有强者的帮助，瞬间感觉体内的力量被头顶的一股吸力抽的一干二净。
“是术式，一个很霸道的水元术式在汲取你们的精魂、体魄！”被鬼邪牢牢护住的鬼婴道破天机。
“有办法阻止吗？不过好像来不及了。”叶离大声呼喊，随着力量干涸，所有人的体力和精神力一下子降至谷底，如本身弱小的朱筱筱、乐七音、林锐之流更是完全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冬水月儿趁机有样学样装出要晕倒的样子，好在被桃夭一把抓住，才没摔在地上。
“你们都怎么了？”桃夭没有感觉到异常，看着身边的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差劲，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
却裳冷漠的躲闪着已经找到问题根源企图击倒她来破局的武宗一众的攻击，放手加速抽取众人的力量，重新凝聚水球。
水球术士的根基埋在小镇地下，力量完全来自试炼者，被击破也只会损失一点力量，只要再从试炼者身上抽取、补足即可。
当球体重新聚形，武宗众人纷纷脱力落败，局势瞬间逆转，却裳什么都没做就轻松拿捏了全场。
“吾并不想伤害汝等性命，莫要再做出不智之举。”背叛的奇特之身和古朴之影已经消失，却裳只想尽快完成任务，不希望节外生枝，特别是武宗这样势力庞大的组织，最好避免结仇。
同样遭殃的舞弥安脑子转的很快，他可以说是从头到尾都没参与其中，可为何还是中招了，只能说明对方在很早以前就埋伏了一手。
该死！是那场大水！一定是这样，我说为什么没有提前感知到危险，原来是陷阱！
就在众人无计可施跪倒一片之际，无云的天穹毫无征兆的下起了一阵淅淅沥沥的黄昏小雨。
众人无不惊愕仰头，力量在雨水的冲刷下竟神奇的停止了流失。
“？！”
突如其来的助力令在场受累的人眼前一亮，恢复行动的人瞅准机会一拥而上，径直扑向却裳，就连庄、烈和舞弥安三人也不例外。
再不拼命就没机会了，是当鱼肉任人宰割，还是搏一把试试机会，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冬水月儿无心顾及桃夭，专心寻找这场怪雨的根源，想要揪出那位比她还隐蔽的第四位巅峰强者。
“是谁！”却裳颇有些气恼，水元涛涛聚拢雨水，一拳一个小朋友狠狠地回击胆敢向她出手的众人。
作为出头鸟的武宗一众自然被却裳着重关注，几乎没有抵抗就被重新镇压，身上套起了一圈圈牢固的水环，像囚徒一样动弹不得。
叶离一伙稍稍好些，只是迎面撞到了一堵坚实的水墙被狠狠地弹飞了出去。
烈古魄化身涅夜影踏影挺近，一爪子拍在却裳身上，反溅起了一身净水，然后浑身如针扎一般难受，当场痛苦的匍匐在却裳脚下呜鸣不止。
庄古魂见势不妙，拽起烈古魄头也不回地退出围殴。
舞弥安抽出腰间木棍，无形剑锋朝却裳劈去，未曾想被却裳起手的水遁狠狠震飞，一口鲜血挥洒长空。
合围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