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梦中梦
是夜，百家学院的某个山头。
一名男子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密林间狼狈逃窜，他左手捂着右臂匆忙前行的同时还时不时地回首，颤动的瞳孔内散布着名为恐惧的情绪，右臂血流不止显然是遭到了袭击，此刻正在逃命。
由于跑的太过匆忙，他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被一块不起眼的尖石绊倒，一屁股扑坐在地，他语无伦次的朝密林中吼道：“这里是学院！你怎么敢！怎么敢！”
黑影中应声走出一道人影，他的脸部被阴影遮盖看不清面容，银灰色的职业装扮干净整洁。
……
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惊起阵阵鸟兽。
执法院发现异动迅速动员，严礼法第一时间火速赶往现场。
与前两起命案一致，执法院人员除了一具空壳外便再无发现。
望着一地的狼藉，以及渗人的尸体，严礼法捏了捏拳。
无论什么原因，什么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学院的权威，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严礼法照例使用执法院改良后的感知术探查了整个现场，这一次，他意外注意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视线扫过在场的执法院人员，严礼法不禁惊疑了一声。
奇怪...
……
某处青白交加，零星点缀着散乱黑蒙的空间。
闲岁半雾半人，如同一朵云彩般悬在空中。
他仔细观察了好半晌，发现鬼婴虽然在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青白空间，可眼神中却没有过多的惊喜，另外两人更是只瞅了一眼便收心死盯着自己。
“你们...就不感到好奇吗？”
如果不是经历了神秘空间，知道了暗刃剑的秘密，叶离三人定然会对青白空间感到无比好奇。但现在不同了，他们对这种传说中的事物已经产生了抗体，要是闲岁下一句蹦出，我就是仙王，他们也不会太过惊讶。
“呀~”叶离装都懒得装了，直接敷衍了事，“真是厉害啊~这是哪啊~我好怕怕啊~”
闲岁：“……”
“算了，既然你们这么害怕，那我就放了你们吧~”闲岁潇洒的甩了下脑袋，一反常态的说道，不过紧接着他一转头就用略带遗憾的口吻嘀咕了一句，“真可惜啊~还想好好聊聊鬼王的~”
他的声音不大，叶离三人‘刚好’能听的一清二楚。
“别别别~”叶离闻言赶忙劝阻。
鬼婴与鬼邪也迅速收心，静待闲岁的下文。
“算了，不逗你们了~”闲岁抬手压下蠢蠢欲动的三人，周围的空间发生了一丝微秒的变化，青白之气云涌，形成了一道人影，十道巨影，以及无数的雾团子。
“这是...”叶离话未出口，就被闲岁厉声打断。
“看着。”闲岁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万域之战...”虚空中忽然响起闲岁的声音。
嗯？哪来的声响？叶离与鬼邪转动脑袋搜索声音的源头，不过一无所获。
鬼婴瞟了眼闲岁，心中默默地念道：这应该是提前录好的声音，这家伙果然早有准备。
“仙域对鬼域，十仙对十兽...”雾像配合闲岁的声音，翻转腾挪，雾团子，人影，巨影缠斗成了一团，如同真的在打斗一般。
“有一兽临阵倒戈，致使九兽接连戮毙，鬼域兵败如山倒...”一道巨影反噬另外九道巨影，白雾消散，此时场上只剩一道巨影，一道人影，以及许多似的雾团子。
“鬼王誓杀叛逆，孤身闯入绝境，以天人之姿鏖战四方，终落得魂飞魄散...”人影力战其他雾影，大开大合的气势，威武不凡。
叶离三人越看越觉得的眼熟。
虽然跟他们解读出来的故事有些不同，但这不就是壁画的动态版加上解说吗？
当最后一只巨兽轰然倒地，画面戛然而止。
闲岁自己补上了最后一句话，“至此，域战终了，无一胜者。”
说完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自己的作品他向来充满自信。
故事结束，叶离与鬼婴不禁陷入沉思，他们没有急着询问，而是快速消化故事的内容。
闲岁也不着急，等待两人思考完毕。
半晌过后，叶离总算将信息理通，他没有急着确认，而是试探性的问道：“后来如何了？”
闲岁似乎没有发现叶离的小心思，直言道：“都死了。”
叶离：废话！
“别闹，我问的不是这个。”叶离没好气的说道，都啥时候了还开玩笑呢。
“那你问啥？”闲岁歪着脑袋，似乎对叶离所问甚是不解。
叶离：“……”
“好了。”闲岁摆摆手不打趣他了，挥一挥手，最后倒下的巨影出现在了三人跟前。
闲岁停顿了一会，正神道：“鬼王坐下有十兽，死后尸骸历经数十万载而不腐，今朝早与寻常山石合二为一，形成数条奇异矿脉。”
说着他一挥衣袖，如山般的巨影朝三人迎面冲来，鬼婴心肝一跳，一眨眼，众人便来到了一处山洞。
环境改变，鬼邪的警惕心又提了上来，他微微移了移身位，把鬼婴护在自己的臂弯下。
又是这样，神乎其神的场景置换。鬼婴没有觉察鬼邪的举动，她暗暗打量四周，虽然早就感觉这个空间与神秘空间颇为相似，但亲眼目睹时还是会忍不住惊讶。
闲岁抬手在山石间钻了个孔洞，然后隔空取出了一块黑石，说道：“其中有矿石漆黑如墨，质地硬如精铁。”
似乎嫌解释的不够生动，闲岁还有模有样的捏了两下。
三人一眼便认出了黑石。
这不就是构成石坛和方石的黑石吗？叶离与鬼邪心中默念道。
这不是司徒柳借剑托运而来的怪石吗？鬼婴心中也惊疑了一声。
“鬼王十兽并未死绝，有两兽依旧苟活于世，此石与其同根同源，反倒成了镇压它们的绝佳材料。”
闲岁一边说着，一边操控场景变化转回青白空间，他摊开手，黑石浮空缓缓撑大，变成了黑方石。
在三人惊疑的目光中，地面突然钻出了一座黑色石坛。黑方石稳稳当当的落在了石坛上方。
这个建筑叶离与鬼邪在熟悉不过，正是巨兽森林里的那座石坛。
闲岁飞到石坛上方，一摆手，三人还未察觉就到了石坛顶部。
“此石若结合生灵躯壳，可孕育鬼胎。”闲岁摸着黑方石，眼中闪过复杂的情感，似迷恋又似怨恨，“然后再辅以愤恨构就记忆回廊，使鬼胎积蓄怨气，便可练就绝世鬼灵。”
“辅以愤恨构成记忆回廊...练就...鬼灵...”鬼婴心中默念了一声，她望着闲岁，破天荒的生出了一丝亲切感。
叶离终于理清闲岁与鬼婴的关系，同时他也想明白自己为何找不到，任何关于鬼王以及黑石的记载了。
肯定是被这家伙搬到一楼去了。
鬼邪稍微思考了一下也想通了一切。
叶离犹豫了一会，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闲岁神色无奈的摊了摊手，“我瞎说的~”
叶离鬼邪鬼婴：“……”
你够了啊！
鬼婴捂着脸，她发现闲岁简直他就是叶离的加强版，强大的同时也更加欠揍了，说靠谱吧，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说不靠谱把，随便漏点出来就能解开他们的疑惑。
“我在这找了七天，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鬼王以及黑石的记载。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叶离不再纠结信息的真实性，因为闲岁根本不会解释，于是他索性换了个问题。
这次闲岁没有添堵，很确定的点点头，还露出贱兮兮的表情，附带一句，“我搬到一楼去啦~怎么？小叶离想看？那你自己去找吧。”
叶离嘴角抽了抽，你出去问问，现在学院谁不知道档案馆一楼是你的‘私人’藏书间，谁动谁遭殃。
虽然档案馆的书籍全是公共资源，可谁叫闲岁实力强大而且还无法无天，叶离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免了。”叶离摆摆手，他又换了个问题，“既然你收集了如此多的资料，为何不亲自去巨兽森林一探究竟。”
闲岁闻言脸色忽然就沉了下去，叶离三人见状不由紧张了起来，生怕闲岁暴起伤人。
沉默了许久，闲岁突然露出一丝潇然的笑意，空间发生了一丝微秒的变化。
叶离三人见状，紧张的，心都给提到了嗓子眼。
在叶离三人警惕的目光下，闲岁借着青白空间的威能，在周身幻化出许多红色玫瑰，并打上了亮闪闪的特效，咻的一声闪到了鬼婴跟前。他半膝跪地，装作一副绅士的模样，深情款款的说道：“这位美丽的少女哦，愿意与我共度余生吗？”
叶离鬼邪鬼婴：“……”
现在就连鬼邪也有些无语了，这人咋就这么跳脱，这转移话题的方式未免也太硬了点吧。
“是苍星吗？”无语归无语，叶离还是将自己怀疑的对象说了出来。
本以为这会戳中闲岁的秘密，不曾想闲岁听到苍星后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深情款款的注视着鬼婴。
猜错了吗？叶离暗自想道，紧接着灵光一闪，他迅速推翻了自己的判断。
不对！他是故意的！
闲岁不知道的是，他过分的镇静，反而加深了叶离的怀疑。
鬼婴看着一脸‘痴情’的闲岁，要不是打不过，她早就一巴掌糊过去了。
“我拒绝！”鬼婴面无表情的说道。
闲岁又利用青白空间力量给自己表明涂上了一层灰白色，一道缝痕自头顶裂开，产生了石化的特效。
叶离鬼邪鬼婴：“……”
这能力是给你这么瞎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