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水幕拦路
“这么久没有动静，该不会出事了吧。”
鬼邪眉头频蹙，回望空荡荡的洞口，喃喃低语道。
“轰隆隆~轰隆——！”
突然，轰隆声四起，大地开始剧烈晃动，鬼邪东倒西歪，顾不得胡思乱想赶紧屈身稳住身形。
震感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就消失，鬼邪惊疑四顾，高声呼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声音好像是从地下传来的。”
“不好！他们有危险！”念及此处鬼邪回身欲往地下钻，可脚刚抬起还未落下立马缩了回去。
“不行，我不能动。叶离一定去破阵了，这动静很可能是他弄出来的，他要我在这守着必然有他的道理，如果因为我离开而错过破阵的机会，岂不是白白浪费他的好意。”
鬼邪重重咬住最后两个字，面露不忿，咬牙切齿道：“这家伙，原来打的这个主意！真是好啊！”
……
另一边，小女孩还在努力破解术式，地面震动时她秀眉微皱，不知是在担心叶离还是遇到了麻烦。
……
叶离抬手瞬凝木元长剑，剑气连纵直劈汹涌而来的浪潮。水花激荡混带着剑光在狭小的隧道里横冲直撞，削下了一层又一层的岩土。
“真够倒霉，二选一也能选错。”
叶离思量着隧道的承载上限制，果断斩退一波黑水而后迅速改用土元升起一道封闭土障，暂时堵死路口。
“幻化只挡得了一时，一旦没有力量支撑很快就会消散，好在我的状态还算不错，撑个一两日也不妨事。”
叶离得有喘息的机会，回身盯着跟前泛着涟漪的厚实水幕，有些出神，“现在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水幕大概有拳头那么厚，由黑水构成，通体混浊呈半透明，叶离视线穿过去可以勉强辨识出里面的布局。
八个隧道，头顶还有个洞，果然是一开始的岔路。
叶离俯下身透过水幕瞅着里头头顶乌漆嘛黑的洞口终于确定了下来。
“回去的路已经被封死，现在只能想办法破开这层水幕，直接去那一头。”
手掌贴紧水幕，软软滑滑的触感给人一种非常脆弱的感觉。
叶离知道这玩意只是看起来无害，真要一头撞上去就会立马变得跟钢板一样硬，特别的疼。别问叶离怎么知道的，直到现在他的鼻子还在隐隐作痛。
“暴力破坏可能会造成塌方，必须用温和的手段。”
流水声不绝于耳，听声音一时半会儿还影响不到这边，叶离有充足的时间思考。
“水元的高拟态性可以构建各种形态的物体，作为交换杀伤力相对较弱，所以一般以量取胜。但也可以通过伪装换取优势。前者如黑水之流，铺天盖地，一浪接着一浪直接吞噬敌人。后者可类比巨兽，以庞大的躯体换取力量，虽然失了水元应有的灵动，但与黑水配合也算攻守兼备。”
“水幕应该是伪装换取技巧，所以这道看似软绵的水帘才会在受到冲击时变得牢不可破。”
叶离边说着手指附上淡淡萤光戳了一下水幕。
水幕如同张开的布匹般出现明显的凹弧，不过马上就有一股反力把凹弧顶了上来。
水幕表面再次平整，任叶离如何用力也没有出现凹陷。
感知术散开，叶离的视线沿着知觉在水幕与岩壁交接处游走的方向观察了一圈，发现自己使出的力全被水幕均匀地散到了岩壁根部。
换句话说叶离用手指戳水幕的行为等同于用手指硬戳岩壁，能戳动才奇怪嘞。
“牵一发而动全身，原来如此。幸好刚才没有冲动。不然现在已经被活埋了。”
叶离拂去额上不存在的汗水，为自己的谨慎感到庆幸。
“这怪物究竟什么来历，这手三目转换可不一般。还有那死阵、阵术，怎么看也不像是它的手笔。”
“怪物有怪物的意图，布局之人有布局之人的目的，两者应该区分开来。”叶离细心回想，布置死阵之人的险恶用心已经暴露无疑，就是想用死阵搞破坏，而怪物这边还不清楚，需要进一步探查。
“嗯...先不想这个，解决眼前的麻烦要紧。”
叶离两只眼睛牢牢盯着水幕脑袋里空空如也，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办。
“要不...挖个坑钻过去？”
叶离寻思着在岩石地上打洞好像也不容易，于是还没动手就放弃了。
“还得从机制上找突破口。”
叶离想了一下，开始分析水幕的运转机制。
“水幕在受到冲击时会进入应激状态，然后把受力均匀的分摊到岩壁上。”
“为什么不直接分摊力量？反而弄得这么复杂？”叶离深入分析，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
水幕本身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牢固，只是机制特殊，可见的或许只有很小一块，大部分都埋藏在岩壁内部。
“当水幕受力时内部液体会向受力点流动，让受力的部分变得坚固，然后通过特殊的运作把力量完全分摊出去。”
“如此一来，不管哪一点受力都会变硬，就连最脆弱的连接处也会变得牢不可破。”叶离就地坐下，陷入沉思，他发现自己能想到的对策都已经被考虑进去。
“这个设计几乎把所有的可能都算进去了。除了暴力破坏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留啊。”
……
某处极为空荡的空间中，一道身影在闪耀的符号虚影间飞快掠动。
“这个术式很不简单。如此庞大的体量，平生仅见。不仅层层伪装，逻辑还一层关联着一层，环环相扣，稍有错动就会落得个满盘皆输。”
人影不用说自然是小女孩，她此时正身处术式空间，窥视整个术式最核心的逻辑结构。
普通人如果要掌握一门术式除了必要的功底外，还需要有一定悟性。悟性不足哪怕实力再强也无法使出最最最基础的术式，其中典型的例子就是鬼邪。而与之相反，拥有强大悟性的人，面对术式时与那些可以使用术式却未精研的人又有着很大的区别。
而这个区别就体现在术式空间。
每个术式都有一个独立封闭的术式空间，其中约束着大量存在于天地间最基础的符号的虚影，每一个符号虚影本身没有意义，只有将它们按特殊逻辑排布组合起来，才会产生各种效果，即术式。
释放术式本质上就是按部就班的重构一个已经设计好的独立的术式空间。
阵法和阵术原理类似，只不过遵循的规则不同，产生的效果略有些差异而已。
精研术式的就是掌握怎么排布组合特定符号虚影，创造术式则是编写创造符合规则的符号虚影序列。
若无法进入术式空间，便无法看到构成术式的基础符号虚影，只能原模原样的刻画前人遗留下来的虚影序列。
设于此地的术式肯定是施法者自创的，小女孩如果想解开就必须进入术式空间，从最基础的符号虚影入手，一点点理清其中逻辑，进而改进或是破坏。
当然，施法者肯定不会傻乎乎的将原始虚影序列暴露出来，一般会通过各种伪装营造出真真假假的错觉，比如偶尔穿插几个没啥意义但又不得不加上的符号虚影，更狠的还会添加上一些反侵略序列，死锁序列，前者主要负责驱逐入侵者，而后者则是禁锢入侵者。
如果被囚禁者无法解开死锁序列，则会被一直困死在术式空间，直到体力精神消耗殆尽，不支而亡。因此破解陌生术式的风险一点也不比真刀真枪硬干来得小。
而这也正是小女孩烦心的地方，体量大的术式，逻辑密集，复杂度高，反入侵序列的数量可能比本体还多，难度不知道比普通术式高出许多倍，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是真的在刀尖上跳舞。
一颗金色的符号虚影从眼前飘过，小女孩用精神力将其擒获，看了两眼眉头微皱，又松开了拘束。
“不是这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创造这个术式的人比我想象中还要狡猾。”
小女孩抬头扫了眼漫天蚂蚁似密密麻麻的符号虚影，虽然她明白其中有九成是无意义的，但视觉上的冲击依旧让她的内心激荡不已。
“慢慢来吧~”小女孩吐出一口浊气，转头又摄取了数百个符号虚影同时观摩。
符号虚影起起落落，双眸渐显迷离的小女孩仿佛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记得当时也是这般忙碌。
……
“九百六十七...九百七十八，九百八十九....”
鬼邪无聊的数着尘粒，眼看快要到破一千，眼睛一晃又数串了，不得不从头来过。
“一，二...算了，不数了。”鬼邪拍拍身上的尘土，起身道：“叶离怎么还没上来，除了刚才的地动就没有其他动静，莫非真的遇到麻烦了？”
“还有小丫头，也不知道顺不顺利。”
鬼邪说着伸了个懒腰，视线上移，忽然发现头顶上有一颗黑点。也亏的他目力惊人，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