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流根本就不喜欢鱼这种散发着腥气的动物。
看到正方形的玻璃鱼缸旁边有白色的玩具似的小网兜，拿在手里，猫着腰瞪大眼睛选鱼呢。
鱼缸里有好几种金鱼，什么长尾的、短尾的、蝶尾的，有背鳍的、没背鳍的，头顶有肉瘤的、没肉瘤的，更别提颜色了，黑、红、白、杂色的……看的张流眼睛都花了。
心想，有十块钱的小费呢，买给孩子的，就挑着长得好看的选呗。
一条、两条……选了六条金鱼，每条都不一样，孩子看了肯定高兴，孩子高兴了，下单的大人打赏就给的痛快。
“我捞好了。”心里想着美事，便忘了压低声音，说完张流才想起来去瞅陶多多。
陶多多看起来还是没有发觉，接过塑料袋给袋子里充氧呢。
充完氧气，她把袋口扎紧，“我帮你再拿个一次性的盒子装起来，外面天气太热，这单要抓紧送才行。”
张流嗯了声，觉得她这会儿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可恶，还好心提醒他呢。
捧着装着金鱼的盒子放好在外卖箱里，张流跟逃跑的兔子似的骑着摩托一溜烟没影了。
他手上还有两个订单可能会超时，要快一点！
他根本就不知道，陶多多就站在窗户边上伸着脖子看着他往外蹿呢。
等人没影了，就赶忙拿起手机，给阮畅打电话。
“刚才我又又看到张流了，他没开奔驰，改骑摩托了，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看见就看见呗，我说陶陶你也太激动了吧，不至于的。”阮畅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
“……你不是说想做他的女朋友吗，我以为你会对他的近况很感兴趣。”
阮畅道，“那是以前，他现在又不是富二代，根本不是我的攻略目标了呀。哎不跟你说了，我正在喜鹊网的相亲活动现场呢，这次似乎有两个金龟婿，瞧我的吧，不钓上一个来我就不是阮畅！”
啪，电话挂了。
原本陶多多看到张流的惨样，再想想他那天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嚣张样子，心里是有几分暗爽的，想偷着乐来着。
但见阮畅对他都不关心了，陶多多忽然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好乐的，放在张流的角度，命运也挺捉弄人的。
那人已经成了个送外卖的，以后跟她应该也没什么交集，还是看她的购物直播好了，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又在搞活动，可以囤一些。
张流送完两个快要超时的外卖才把金鱼送到后台留的地址那里，敲门后开门的是个小男孩，男孩不远处还有个坐着轮椅的老爷爷。
“你好，这是你爸爸让我帮你买的金鱼。”
老爷爷手里正拿着个手机放在耳边，“对，正好刚刚给送来。哦，看看里面的鱼是不是活的再让他走……彬彬，把盒子给爷爷，爷爷帮你看看。”
老爷爷把手机先交给小男孩，把盒子放在腿上打开，却见里面的金鱼全都一动不动翻着肚皮躺在塑料袋里。
“我们要的是活鱼，这怎么都死了？”
小男孩哇的哭了，“我的作业完不成了，你赔我的鱼！”
小孩哭，老爷爷也生气，“我儿子说了，必须要活鱼，你怎么给弄死了？要不是腿不好，我自己就陪着孙子买去了。你再帮我孙子重新去买六条来赔给他，要不然我们就投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