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想要法院判决书

与从前快节奏的上班出差不同,这一个月喻姝感觉到生活前所未有的美好和悠闲,这更加坚定了她辞职的心。

闲暇之间,她也不免自恋地认为,是郁拾华舍不得她……

一个公私皆得用的助理。

最多是惯性使然,加上一点上位者的傲慢。

明明他有点腻了啊——

叮——

手机上发来消息。

喻姝倒吸一口冷气,这未免太资本家了吧。

二千万出头的数字。还有零有整!

邮箱里还有郁寰法务部发来的若干个文件,喻姝一一点开看了,起码从她的认知和法律水平出发,她是看不出漏洞和陷阱的。

苏文婴虽说有对鼎鼎有名的律师爹娘,但亲子关系稀烂。可即便她全家脑子抽疯得愿意为了个外人开罪郁季两家,最多也就隔靴搔痒,给郁拾华整点不痛快罢了。

万一惹得郁拾华动了真格的,她怕是连下半辈子都要交代了。

正胡思乱想着,有铃声响起。

看前缀,是郁寰的座机。

“我是法务部的李颂。”

真效率啊——

“人事部显示你的假期到下月十号截止,总裁办让我来向你确认下,11号早上能准时来上班吗?”

明明是人事的活儿,若非是郁拾华的亲自指示,法务部哪里会接这茬。

先告知她违约金的数字,再发各类法律文书,最后由李颂口头警告。

完整一个流程的组合拳,就是想逼她知难而退,识相回去上班。

喻姝几乎可以确定,某人就等她认怂低头呢。

“我还没想好。”她需要时间去筹钱,尤其相当一大部分钱要从国外汇过来。

“请务必慎重考虑。”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信她一个打工的能拿出这笔八位数的巨款,十有八九是闹了什么矛盾,在和二十八楼的郁总使性子呢。

喻姝又打电话给婴婴,问了下单位起诉员工以及相关违约金的案例和流程。

“你真打算和郁氏对簿公堂啊——”

苏文婴简直无法相信。她多少也清楚喻姝这三年在郁拾华身边过的日子,那叫一个低眉顺眼、言听计从。这会儿是要翻身大女主了?

“我不是想赢。”

“那你打屁官司哦,万一败诉的话,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费用要你付。你可省着点花。”苏文婴生怕喻姝误会她不肯借钱,最后半句还是犹疑了会再说的。

“没有万一,我肯定败诉。但是婴婴,我愿意多背点债买一个心安。”

喻姝心累道,“我需要那张法院判决书。”

苏文婴静默半晌,有些诧异:“你是怕赔了钱也辞不掉?”

“我是弱势方,只能作最坏打算。”

“其实你那狗老板舍不得你很正常。我能保证,之后他绝对不可能找到比你更合心的秘书了。”

样貌气质,学历能力,性格特长。

还有家世。

清白干净的小康之家。

“恕我多嘴哈,你这种条件的大美人,一般没出校门就被小富二代拐走过上富太太的生活了。”

喻姝只淡淡道:“没这种命。”

“其实阿姝你的外貌级别一般只会出现在两个地方。一个是电视荧幕,这儿已经有和你同档的温大小姐给你示范过了,保准大红大紫;另一个就是小说的女主角身上,可惜你不够穷啊。”

苏文婴还在喋喋不休:“要我说就是你比那些女主角强太多了,所以电视剧的桥段轮不上你。一般女主角可赔不起天价违约金,只能苦哈哈地继续委曲求全,同有钱有势的男主继续纠缠。”

“所以我才指望法院判决书。”喻姝听她越说越离谱,赶紧出言道。

“阿妹,我有预感。就算能借着判决书离职,但毕竟你在他的圈子里掺和了三年,就算仅仅是边缘,也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摸不到的高度。福祸相依啊——”苏文婴及时咽下了话。

是她亲老子前几年才刚够到的圈子诶。

“这福气太大,难怪我遭了天谴。”

蓝度那一摔,简直振聋发聩。

喻姝强行转了话题:“最近漂亮国大选,我可指着赚一波。”

“黄金吗?这价位怎么着也到头了吧。”

“是原油。”

苏文婴一向跟着她俩玩,对这类期货不太熟:“你可悠着点,别操之过急。”

“兵行险招。也是我最近空,有功夫盯。短线虽然挣得不多,不过养养我自已是绰绰有余。”

“你身体咋样,上次给你推荐的那个老中医,吃着有效果吗?”

“老样子,断断续续的。”

“你且养着,别操心违约金的事儿。等年后禾宝回来,咱们一起好好聚聚。”

苏文婴不知怎地压低了声音,“听说燕子的手机号被她老家的人查到了。”

“她老家不都是黄土朝天的农民,哪儿来的消息——”

“那种村子里的庄户人家不都一个鼻孔出气么,十年间出来几个有能耐的,也是寻常事。”这话题出乎意料的沉重,喻姝一时竟无言以对。

“不说了啊,要开庭了。”电话那头的苏文婴似乎在和旁人说些什么,仓促间撂下一句,“你被起诉了记得来敲我。你这个区的民事开庭都在我单位呢。”

“这一天不远了。”

……

郁寰集团,二十八楼

“哥你别不认账,就是你那好秘书亲自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给我盖的。”郁诗诗满脸娇憨,拿着一份合同笑语盈盈。郁拾华只在最初给了个眼神过去,之后便不紧不慢地翻看桌上其他文书。

整个总裁办完全处于冰天雪地之中。

“她今儿怎么不在,平时你俩都形影不离的……哎哟,是我忘了,这会子是还在月子中心?”郁诗诗的声音带有这个年龄独特的明媚高昂,生怕其他人听不见。

办公室里另两名特助都恨不得能把耳朵剪了,竭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郁拾华随意一扫,心中却想起前几日法务部小心翼翼的询问。

“赵涵,打电话给喻姝。”

郁诗诗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是我刚才说错了,早就出月子了吧。哥你真大方,唤作我是老板,早叫喻秘书来上班啦。”

郁拾华和这位相差八岁、同父异母的妹妹并无多少感情,只一言不发地闭目养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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