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可是……其他都解释得通,许诺的五百万是哪里来的?
非亲非故,人家为什么给她五百万?
结束通话后,她开始不停地假设推演,又反复搜索薛重祁在网上的消息,照片看了一张又一张,各种角度和偷拍的。
反正没一个和她的孩子爹对应得上。
朱安福的决断来得比任何人都快,她傍晚时分打电话给了喻姝,表示要求全部现金。
喻姝听得出神了一秒,又淡淡纠正她:“你可能真的不太了解最近的银行政策,拿五万块都是要预约的。你这五百万……现金的话,起码三五天。我分批给你取。”
“我不信转账。”朱安福这点机灵总归有,被人这样摆了一道,总是要学乖的。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打?”喻姝反问。
朱安福:“我拿到钱。”
“这样,我怎么信你?”喻姝决定说得详细些,“人民币是十万为一捆,五百万的话,有五十捆,差不多几十公斤,体积还大,你怎么拿?”
“或者我给你个建议,你听听?”
朱安福:“嗯。”
“你去外资银行开个账户。就是那些全部是国外资本的银行,他们政策相对比国内银行好一些。”
“可我不懂英文。到时候更吃亏。”朱安福吃一堑长一智,那种外资银行跑路了怎么办?
喻姝也觉得自已出了个屎一样的主意,叹气道:“随你吧。我都行。有事忙,我先挂了。”
她没有表现得很热络,她更希望是朱安福自已真正想通。
未婚生子,哪个年代都不是容易的事儿。
她什么时候能真正意识到这点呢。
喻姝没多纠结,简单发了条消息和薛慕荷汇报进度,低头看着华呈查出来的资料。
不得不说,功名利禄使人疯狂,裴梦宛的哥哥倒是真的洁身自好,官做到这份上,竟然没有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
就守着当老师的老婆和独生子过。
一家人一条心特别团结。
“是个狠人。”喻姝点评了句,把视线集中在他最‘艰苦’的几年,教育局公认算是油水多的地方。
特别他老婆的职业和他相辅相成,清清白白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等喻姝从他老婆的流水里发现猫腻,手机再度响了,她伸长脖子看了眼在充电的手机屏。
朱安福。
这是急了?
喻姝故意等她响了五六声后才接:“嗯?”只是轻轻伴着鼻音哼了下。
“我明早就去。这孩子……我本来就没做好当妈的准备。”朱安福闷闷说了句实话。
她自已都没玩够呢,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以为能迎来多姿多彩的社会生活,没成想居然要蹲在出租房里给个老头生孩子。
不管这男人是谁,没房子送她,转账也一毛不拔,她凭什么老老实实地下蛋?
万一孩子生下对方不认呢?
或者干脆抱走孩子撇下她呢?
过河拆桥才是符合人性本能的。
重点是,一旦把孩子打掉,她就又能回到自已设想的生活轨道,而不是早早过上带娃的悲催生活。
“你不和别人商量下?”喻姝有些意外于她的果决,也对薛慕荷全面的安排感到叹服。
朱安福声音低落却很坚定:“和谁商量?本来就是别人哄我生孩子的,这年头谁他么爱生孩子啊。”
“好。哪家医院?”喻姝问。
“这个你安排。但之后月子中心我要好的,一个星期的小月子就行。”朱安福刚刚就在看流产后的注意事项,然后被大数据捕捉到了她的需求,自然推送了现在流行的小月子套餐。
“华美妇产。明早九点见。”喻姝直接敲定。
这也是薛慕荷指定的医院,有她亲妈参与的股份。
“那五百万……”朱安福主要想来商讨这个。
“给你开存单好吗?每家银行五十万?”喻姝想了想存款保险的条件,思考出了一个相对保险的法子。
“我的名字?”
“当然。”
朱安福天人交战了会,觉得存单总比银行卡要靠谱一点,而且分散在每家银行,等于把风险也分散了。
“银行我自已选。”
“可以。”喻姝语气平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高兴。毕竟事情看起来只是谈成了,具体得看明天。
“还有定金……万一我把孩子打了,你钱不给我怎么办?”朱安福这会儿只剩下了满脑子的钱钱钱。
什么薛重祁,全部被她扔到了脑后。
喻姝几乎失笑:“那你自已想个靠谱的法子建议我?”
对面一阵缄默。
朱安福知道自已脑子不好使,要不然也不能稀里糊涂走到无缘无故给人怀孕的这一步。
眼下钱被冻结人找不到,她简直觉得自已是个猪脑子。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给我钱?”朱安福至今内心深处或许还保留着那么一丁点儿的疑虑。
对方为什么愿意给她五百万?
“我不是薛慕荷,但我是他的女儿。”喻姝给了个相当厉害的回答。
“啊?”
朱安福一下反应了过来,果然!
果然对方不是薛重祁!
她被骗了!
她真的被骗了!
“我,我。”她一时语无伦次起来。
“你别多想。五百万是我代表父亲对你的补偿。”喻姝温声细语,不想她胡思乱想得太多。
朱安福停顿了很久,终于接受了自已被骗孕的可怕事实,不过她依旧发现了一个漏洞。
裴梦宛是为什么对她的孩子那么上心呢?
好在,她一向是个心大的。
要不然也不能无知无畏到了啥都没有就愿意生孩子的地步,朱安福睡前又试了下一千万。
照旧纹丝不动。
行吧。
她难过了五分钟后进入梦乡。
喻姝一面分析着裴副委员长和他老婆的流水账单,一面拨打某人的电话。
这个时间点刚刚正好。
“不方便开视频?”
电话一通,郁拾华的语气就不是那么爽。
“方便的。”
喻姝切换了下模式。
屏幕上很快显现出长条形的人影,男人穿着一条长长的浴袍,一边拿着个平板一边给自已倒水。
“今天那么晚到家?”平常这个点,他都……喻姝打住了回想,因为她在的时候,两人都在床上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