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联手

“好了,各位。咱们先落座吧。”温禾召唤着她们,按了桌上的铃。

不等三人收回口水,就有打扮妥帖,衣饰齐全的礼宾登场服务了。

“我随便点了哦?或者有特别想吃的吗?”温禾问了句。

三人心思根本不在吃食上,几乎异口同声。

“相信禾宝的品味眼光。”

温禾快速选好套餐,又几位好友安排了特殊礼物,摸出一张红色纸钞,笑着递给了礼宾。

亲眼所见的三人依次炸裂。

喻姝甚至觉得她的身高身材去扮,视觉效果会更好。

奚燕感叹自己何德何能,能和资本主义世界的千金做朋友。而这位千金,还自己开辟了条赛道,一往无前。

苏文婴纠结不已地开口:“那幅希望,肯定不会再是真的了吧?”

温禾正手动来开大屏,这装修韵味富贵都有了,可惜智能科技上差了点,做不到声控,还要费手。她闻言便道:“这画不贵,自然不会假。不信你看右下角的防伪签。”

苏文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细细去看温禾说的地方,又在最底部看到了很淡的污渍,以及纸张的纹路。

她蓦地叹了口气。

还挺响亮。

“咋了?”温禾回眸笑问。

“那我爸花了巨款送人的,指定是假货了。”苏文婴咂了咂嘴。

温禾呵呵道:“反正你家财产大概都落在太子爷头上,管他呢。”

“我多少有点,运气好占一半呢。”苏文婴有气无力,感慨着打水漂的七位数。

喻姝抿了抿唇,看着她不知该不该说。

温禾显然也一清二楚,把玩着一套银质餐具不语。

等到奚燕落座,苏文婴从打击里缓过神来,她还是想死个明白,买画那事儿是越想越古怪。

她爸难得整那么文艺的礼物,谈的是个啥来着…

好像是巴掌大的一块地皮,位置倒是很好,挨着一所北海区数得着的好学校。

“你爸肯定不是用个人账户付的钱吧?”喻姝提醒道。

说到这份上,苏文婴自然恍然大悟。

“三赢局面啊。”

从她爸到画家到实际受益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幅画也相当体面地挂在她父亲办公室的会客厅里。

从头到尾,甭管哪个机关来查,都是场宾主皆欢的交易。

“玩得真花。”奚燕犀利道。

“心照不宣罢了。”喻姝这些年随着某人出入,见惯上层社会各种潜规则。

苏文婴则有些紧张地用手机开始搜索相关字眼,父母在正事上的严谨讲究她是知道的,可万一是有心人的圈套呢……

要知道,她家自从往上走的趋势明显起来后,各种明里暗里的绊子便越来越多了。

她妈为此还挺荣幸,‘阴阳’过好几句:“搁前几年咱家哪里值得人正眼看一下,多亏女儿争气,才给了我挨这些的福气,求都求不来的。”放眼一圈看去,随便怎么看,都是婴婴最出息了。

“合理合法的避税手段,多少大企业常用的。”奚燕看她关心则乱的样儿,忍不住提醒道。

苏文婴有点口不择言:“这几年不是查得紧么?多少没脑子的明星倒了霉……。”被拎出来当鸡杀。

五一劳动节不光属于华国,也属于国际,是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

燕京虽大,可有资格往布林海凑一凑的人可不多,她们是一伙,另外也有好几伙。

所幸每栋与每栋相距甚远,还隔着数不清的奇花异草,穿梭其中的除了服务车,便是主色调为黑的豪车。

“今儿事今日毕。”温禾伸了个懒腰。

奚燕也利落合上了笔记本,表示一天非常圆满,没有奇奇怪怪的访客和闲人打扰。

“我都问过阿姝了,她老板今日和咱们没在一个磁场里,再怎么心灵感应都没用。”

温禾退出界面时眼神微微黯了一些,又很快振作,万一事发突然,她可能来不及和她俩多说。

喻姝则在退出时瞄到了原先灰色的部分亮了起来。

“怎么,又给我开其他功能了?”

“我不是经常联系不上么?你先权知一顿时间,做得好了,我给你转正。”温禾玩笑道。

喻姝摆摆手:“用不着,你的名头好使。”

温禾没多少纠结,她俩既是能交心的好友,又和壹锦没有牵扯,还是可以打个预防针的:“温氏有点变动。”

喻姝和奚燕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纷纷无言。

和小说里描写的离经叛道不同,红尘俗世里的二代三代们,对家族对父母是极其看重的。

温禾如是,郁拾华也是。

凡是喻姝所见,继承者们里没有和家里对着干的傻帽,尤其新加坡那公司在温禾眼里,就跟玩儿一样,称得上可有可无。

而一牵扯家中,温禾的情绪莫名低了几分。

“总之,是我得毁约了。”她竟神经大条地鞠了个躬。

孩子是她们三人决定养的,半路她要退出,确实不太合情合理。

“没其他事儿吧?你哥还不回来接手壹锦?”喻姝罕见地插嘴关心了句。

壹锦温氏的体量不是闹着玩儿的,老佛爷更是眼光独具,教养出了才干出众的兰斐君,而女儿最终的成功上位,很大程度上有赖亲娘的财力。

钱权一家,相辅相成。

而接力棒快要到下一代了。

温氏对温禾仕途的意义,不言而喻。

这边办理着抚养权的交接手续,另一边阎仕淮冷淡至极地等着人,他挑在中式味道浓郁的七号楼,是一座仿闽省土楼的五层建筑,中间挖了个小湖,有迎风荷叶,有雅致水榭。

蹬蹬——

高跟鞋踩着纯木质的楼梯,每走八格歇息个两下,极有规律。

阎仕淮斜坐在五楼朝外的露台里,听着最后几声凌乱急促起来,显然来人心境也很一般。

“阎少,别来无恙啊。”走了五层楼梯的董荟然,开口便有点不怀好意,脸上挂着还没拾掇好的表情。

阎仕淮打了个响指,回眸看了眼便笑道:“用不着气都喘不上地和我招呼,先匀一匀呼吸吧,还有那刘海,要分叉了。”

啊——

董荟然在心里发了下疯,用力吸了两口气,还是选择了去洗手间收拾下仪容仪表,顺便清一清心里障碍。

不多时,她又踩着都市丽人般的脚步出来了。

“董小姐很准时。”进大门的时间分毫不差。

“要不是这儿的破楼梯,我能精确到秒。”董荟然看了眼茶几上的东西,不是烟就是烟灰缸,连杯待客的饮料都没有,不免微微眯起了眼。

阎仕淮当即笑出了声:“别啊——我可等着你来再叫上呢。”

董荟然脸上稍稍好看了点,迫不及待进入正题:“电子版的不肯发我?又有什么区别?”

“不是不肯,是我没有。”阎仕淮摁完服务铃,双手一摊,显得潇洒大方。

“纸质的呢?”董荟然直接要。

显而易见,目之所及哪里有类似的文件,阎仕淮光棍道:“我都搅碎了。那银行里的人可和我千万交代,不能流传出去,是要吃官司的。”

董荟然这会儿没直接发作,忍着面皮的抽搐问:“那我来这里做什么?”

“说说话啊,我就喜欢和同类唠嗑,聊一聊燕京新鲜的人事。”阎仕淮的厚颜早已练就,根本不怕对方的视线攻击。

“来来去去那么点人。”

“她对付你了?”阎仕淮看她神情恹恹,到底挑起了个她感兴趣的话题。

“是招惹。”董荟然面无表情。

人和人之间都是无冤无仇的,从她懂事以来,只有她捅刀子的份儿,谁承想竟被个靠皮肉吃饭的秘书先出了手。

“看来影响挺重?”阎仕淮捋了捋她家里的路数,轻呵一声,“你舅舅不挺能干一人?听说要升了?”

“所以我才格外被家里批得体无完肤。”连两张卡都冻结了。

重点是,这极大程度地挑衅到了她的自尊。

阎仕淮单手抵着下巴,回想起莱洁撞见的人,直觉上那不是惹是生非,平地起事的主儿。

“还瞒着我呢。”他随口道。

董荟然白他一眼,显然对拿不到明细有点郁郁,然而就像她那日升起来的无力感,还能如何呢?

喻姝四周被盯得死死的,一个半点名分没有的秘书出入不光有车还带保镖,还是精心选过的女保镖,可见郁拾华视作所有物的决心与不容他人觊觎的保护欲。

她家在郁拾华跟前真就连渣滓都不算,董荟然可没有赌上下半生报复的打算,真被她舅晓得,她八成会被送出国。

只能往后见机行事了,有机会再说。

“交给我吧,怎么样?我们情报互换。”阎仕淮点起一根烟,却没有绅士风度地走开。

董荟然都顾不得二手烟的厉害,懵逼半晌后回过神来:“你也看上她了?”

“也字用得妙。”阎仕淮点评了句。

董荟然反而狐疑地盯着他:“人从头到脚盖着郁拾华的戳儿呢。”美人哪里没有,一抓一大把,但凡脑子正常的,就算不怵郁拾华及他代表的一切,也不会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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