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事后

蒋芹不死心地打电话,又鞭策旁边的卫杉:“你不是喜欢喻姝吗?”

卫杉本来脾气就一般,这下更没好气:“关你什么事,你盯好你家郁总就是了。”

“我家郁总?”蒋芹这时不免冷笑了两声,“我哪里赶得上人家的魅力无边,一句话不说也能把男人勾得神魂颠倒。”

她死死咬着牙,看着赵涵迫不及待地离开,几乎能确定喻姝必定和郁拾华在一起,俩人保不准赤条条地滚在了一起!

她眼睁睁地看着喻姝喝了将近大半碗。

“你怎么这么没用!”

蒋芹莫名埋怨卫杉:“要是盯得紧点,人可是你的了!”

卫杉哪里受得了这样莫名其妙的埋怨,当即翻了脸,言语直白:“你这样的性子,难怪没人喜欢,怎么说的话。”

他喜欢喻姝,不光喜欢人家的脸蛋也觉得她的性子好,如水的温柔,润物细无声的那种。

这蒋芹吵吵嚷嚷的,还动不动给人脸子看,谁会喜欢。

卫杉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三步并做两步走了。

留下蒋芹唉声叹气,无语问苍天。

最后也放弃了一直无人接听的单方面拨号,灰溜溜坐电梯下了楼。

把金贸地下一层逛了圈的郁诗诗和奚燕,一个翘首期盼着她哥和喻姝的奸情,一个多少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那种事儿,也就两情相悦女人能有一点点的欢愉。

“安啦,我哥超喜欢她的。那巴巴的眼神,你看不出来?”

奚燕无语白她一眼:“羊入虎口。我当然不放心。”

“这会子功夫早吃干净了。你不放心也没用。”郁诗诗嘿嘿笑着,她多机灵,没让奚燕去照顾喻姝。

奚燕:“我等等她。”

“等屁,你看着这天色晚霞都要来上班了。”郁诗诗翘着腿儿,吸着玻璃杯里的珍珠,别提多愉悦了。

“走吧走吧。你大不了发个消息给她。话说,这会儿,她还没回你吧……可见战况激烈,人还没缓过来……”

奚燕无奈听着郁诗诗越说越不着调,到底打了最后一通电话,在嘟嘟了几秒后听从了郁诗诗的建议。

归根到底,她知道喻姝心底并不排斥郁拾华,情感上来说基本算是喜欢那卦的。

可之后要怎么办?

继续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

“别愁眉苦脸了,人家那是爱情的苦。咱俩不是局中人,没法感同身受的。”郁诗诗眯眼望着调色盘一般的天际,闲闲说话。

窗外残阳如血的时候,喻姝总算从长长的一觉好眠里睁开了惺忪的眼。

午觉就是如此蛮不讲理。

不管睡眠时间短还是长,醒来的时候很少神清气爽。

喻姝更是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团浆糊。

先前的片段不可避免地充斥在了脑中。

要紧关头时。

“您……”

这时候,难为她还记得用您。

“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不是吗?”郁拾华看她脸色渐白,霸道地含住了她的双唇,用自身浓烈的男性气息碾碎了她独有的清香,誓要与她共沉沦。

不到片刻功夫,喻姝被吻得目眩头晕,有些僵硬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

男人便也畅快至极地开展最后的总攻。

喻姝深陷其中却无力自救,他实在太了解这具身子了。

她被迫弃甲曳兵,只盼予她一条生路。

意识即将脱离肉体的瞬间,郁拾华缓缓离开了她的身子。她本能地寻找旁边的丝被,为自己寻求一点遮蔽。

眼见她手指拉了几次,被子依旧纹丝不动,男人好心帮她抖开盖上。

她终究低低开口:“我还没吃药。”

“你先躺着,有人会去买。”郁拾华迈向浴室的脚步一停,温声道。

话到这份上,喻姝无力地歪了头,将自己滚到大床尽量干燥的一边,便昏昏入了睡。

恍惚间,她有被人好端端地擦拭,然后抱起。

接着便是阳光味儿的松软被窝,她不自觉地蹭了一蹭,找了个喜欢的位置,蒙头睡去。

她苦笑着甩开脑海中一幕幕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收拾完自己的脑子,她开始查看自己的身体。

浑身上下没一处的感觉是对的。

红肿不堪的眼唇,干涩紧绷的喉咙,还有酸痛到无法动弹的下体,膝盖上都隐隐传来火辣辣的疼,她伸出手想去够床头柜上的包。

连着手腕的筋脉一阵抽搐式的刺痛。

手指同样僵硬,她轻轻给自己揉了又揉,才拿过手机,笨拙缓慢地回复消息。

卫杉一连打了十多个电话,呈现出轰炸式的疯狂。

她不敢随意乱动,惨然地动了动唇,根本做不到语音回复,更不敢去当面赴约。

吃药的念头支撑着她艰难狼狈地下了床,可是房间里的桌面台面上看不见水杯和药的影子。

环视了一圈,喻姝终于发现这仅仅是个套房的卧室。

移门外隐隐有男人的寥寥言语,大概是在开视频会议。

她低头看了看赤身的自己,思索一二后往浴室走去。

单薄的木门将卧室中的动静清晰地传进男人一向敏锐的耳中。

郁拾华敲向键盘的手指一滞,调整了摄像头对准的位置。

直至听到些许模糊的水声,他才神色淡淡地吩咐:“part2继续。”

屏幕中的高管和经理们互相交换着晦暗的眼色,坐在上方下首的总监吞吐着开口:“已经到part3的核心部分了。”

谁还看不见郁总的背景明显是酒店风格的小厅啊——

郁拾华怔了怔,不为所动道:“part3从头开始。”

直到会议结束,推门都不曾发出一点声响。

郁拾华起身前拨通了赵涵的电话,尽快送餐过来。

他到底没去打扰因僵痛而动作迟缓的喻姝,开始翻看邮箱中的标星文件。

她总是会出来的。

郁拾华眼神略过白色药片。

餐车离开后,郁拾华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起身走向移门。

吱——

他的手刚碰到拉手,门便从里面被缓缓推开。

女人梳起了头,穿着还算平整的连衣裙,正正抬眸对上他。

嗯,比他预想的要狼狈点。

微微垂眼打量着她头顶有些打结而不顺的发丝,郁拾华不免皱眉:“没洗澡吗?”

“是没洗头。”她喝了点矿泉水,开口总算能入耳了。

连手指头都不听她的使唤,又要怎么洗头,怎么吹干。

喻姝踩着拖鞋,慢吞吞地朝旁边的桌子挪去。

真不该睡的,超过两个小时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药效……

淌过喉咙的温开水很好地舒缓了干涩到发紧的嗓子,许久没有进食的她一口气喝下整整一杯,又意犹未尽地想再去接。

“过来吃饭,渴的话这里有汤。”郁拾华的视线不曾离开过她片刻,见状好心道。

喻姝默默嗯了声,坐到他对面。

方桌上菜色各异,俱是中华美食。足足摆了十余个盘子。

汤有两种,一个是最世俗的番茄蛋花,另一个是他常喝的奶油蘑菇。

换作平时,喻姝必定十指大动暴风吸入,偏偏……

她极力想忽略身体的种种不适,却发现连握筷子的手都罢工了。

她有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勉力拿住勺子舀了一块红烧排骨。左手到底不适应筷子握夹的精细动作,喻姝好半天才吃了小半碗饭。

“右手弄疼了?”

对面的男人一直看她藏在袖中、放在腿上的右手,维持着一个古怪姿势…

他随意回忆了下,推门用的是左手,握水杯的也是左手……

去年主任医生隐晦而不得不说的提醒……

女人只沉闷地应了声,无任何多余言语。

躁意渐生,郁拾华舔了舔后槽牙,面无表情道:“床上为什么不说,你这俩手腕,我可捏了足足半小时。”

喻姝被他开头的两字吓得一哆嗦,调羹和饭碗的碰撞声格外清脆、突兀。

男人肉眼可见地盯着她泛白的脸,毫不留情道:“做都做了,提不得吗?”

“我喊过疼的。”喻姝出神地盯着瓷碗中起起伏伏的番茄块,干巴巴地答了话。

那种时候……他哪里想得到是疼在手上…只当是女人一贯的哀吟请求。

郁拾华面沉如水。

她叫得嗓子都哑了,到最后唯有不成形的呜咽声。

烦躁在心底被无限放大。

不合时宜的铃声很好打破了俩人间无声的尴尬。

想着卫杉之前十来通的连续轰炸,喻姝到底接通了电话。

她清了清嗓子,不想让对面听出她的异常。

“我人不怎么舒服,在楼下房间睡了一觉。”

“嗯,不好意思。以后再说好不好……”

鼻音微存、嗓音低哑的女声仿佛在印证她此时编造的谎话,卫杉激动地很,却没舍得责问呵斥她,反倒想来金贸接她去医院。

”太麻烦你了,我有点累,以后再说吧。”毫无诚意的敷衍后,喻姝断了电话。

郁拾华看着她无奈又烦厌地结束通话,心情有种拨云见日的轻快,不咸不淡地开口:“他想和你求婚。”

这次喻姝握稳了勺子,可舀起的鱼肉碎在了桌上。

“您别玩笑。婚姻是大事。”她努力想把掉在桌面上的鱼肉理好。

卫杉这种二世祖心性,大概就拿婚姻当过家家了。

“他亲口说的,说是你渴望组建家庭。”郁拾华夹过一块牛肉,慢慢咀嚼。

喻姝勉强动了动唇瓣,却没能扯出笑意的弧度:“生活太安逸太富贵,所以脑子里只想着情情爱爱吧。”

她有点可惜地望着满桌子的佳肴,放下了餐具。

郁拾华深深看她一眼,没再继续往卫杉身上做文章。

“不吃了?”他扬眉问。

“嗯。”

她从不在吃食上矫揉造作,可见人是真的难受。郁拾华心里门清,目光淡淡瞟过她苍白而憔悴的面容,以及一动不动搁在桌下的右手。

他又喝了两口浓汤,起身拿过衣架上的外套。

“走吧。”郁拾华走到她面前。

喻姝压下眼里的惊慌,摇头道:“谢谢您的晚饭,我自己回家就好。”

“忘了自己中午喝了什么了?”郁拾华语气沉沉,她这个吃东西见底的毛病一点没有改进的迹象,那么一盅口味一般的银耳汤,她倒傻乎乎地全倒进了肚子里。

“去医院。”郁拾华不容质疑,视线不经意地看在她身上。

合该仔细检查下全身,她的右手……

“我可以自己去。”喻姝对于和他处在同一空间里的状况,着实感到骨子里的畏惧。

郁拾华的耐性即将告罄,语气变冷:“别逼我动手。”

可能是今天下午对喻姝的身心打击过大,可能是他过于狠厉的力道和行为,男人此言一出,她如同在课堂上开小差被老师点名的学生般,忍着处处酸痛起了身。

喻姝根本不敢走快,除去仅仅是发软发酸的双腿,两股间的滋味实在令她倍觉难堪。

无法言说的痛意随着步子的迈开甚嚣尘上,她定了定心神,思绪却不受控制地恍惚起来。

也就没注意到前方的男人,早已停下脚步扭头望她。

“你这副样子,路都走不清楚,如何放心你一人回去?”各方面都吃饱喝足的男人既等不了她这蜗牛般的前进,又起了些零散的爱惜之意,温柔地揽过她经受了一下午的身子。

喻姝全然没有反抗的心力,只低头看着前面的路,生怕自己摔个跟头。

女人的温顺乖巧一定程度上取悦了心思复杂的他,说真的,只消她这会儿讲些软话,哪怕卖个惨,梨花带雨地哭一哭自己的处境,郁拾华都能放下身段许她想要的一切。

这是做梦。

她一向以沉默面对一切。

郁拾华微微一嘲。电梯平稳而下,左右她习惯性地垂眸低头,他便无所顾忌地打量着她。

白皙柔滑的后颈是他一度最爱的部位,无数次留下痕迹,也痴迷地吻着,从后面达到欢愉的极致。

此刻她不知从哪儿寻来的一条丝巾,优雅系着,恰好遮住脖颈上所有的红痕。

医院里已然收到消息,严阵以待。

喻姝坐上轮椅,被护士长推去抽血检查。

高效专业又温和细心的服务,的确能缓解身体上的部分疼痛。她忍着羞意脱下酒店里换上的一次性裤裤,由着手法专业的医护人员为自己检查,上药。

丝丝凉意覆盖了些许疼痛,她咬紧牙关,努力咽下从喉间发出的谷欠吟。

一墙之隔的办公室,妇科主任斟酌着字句,好声好气地诉说着喻姝的身体情况。

“是撕裂?”男人一向凌厉的五官稍有一钝。

“也不算是。”主任并不觉得难堪,就是为自己贫瘠的语言表达能力感到捉急,他是真没想到如此矜贵冷傲的郁拾华竟能把人折腾到这个份上,按照护士长的描述,这种程度不是几分钟的活儿能糟蹋出来的。

可见……强悍持久啊。

难道有钱人这方面也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么?

真不公平。

不等主任内心感叹完老天爷端不平一碗水,郁拾华再次沉声问:“会有后续影响?”

“不,不会。郁总多虑了。就是这几天受不得力,得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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