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的时间,沈安平在自己的住所接待了受伤之后的第一位客人。
邬郸亲自上门,还带了好几样礼物。看得出来,这女孩是用了心的。没有漂亮的礼盒,都是沈安平现在能用的上的。
“有心了,谢谢。”
“应该的。”
客套完毕,进入正题。沈安平问出了最关心的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出乎意料,邬郸给出了这样的答案:“你们领导给我打了电话。”
啥?
沈安平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苦笑道:“还真是有心了。”
有心的不止是一位……
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邬郸便利用关系对这件看似普通的交通事故进行了调查。她发现,这件事中有正常也有不正常。
首先是司机,他就是一普通人。持驾照有一二十年了,一直在跑运输。这个人是既没有犯罪前科,也与沈安平素不相识。
“也就是说,这就是个偶然?”沈安平问。
邬郸点头:“可以这么说。”
虽是如此,邬郸还是从其中找到了些刻意的情况。首先是汽车,肇事的卡车是辆二手机。没有正规的过户手续,而且,还是辆套牌车。
没正规手续的套牌车,闯起红灯来自然是肆无忌惮。然而,在邬郸调取了事发地点的监控之后却发现——
“前面明显是红灯,然而这辆车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像是把油门踩到底了。”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有足够的证据,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还很难说。不过邬郸还是根据自己的经验给了沈安平一些建议。
“在事情真正水落石出之前,你最好要小心了。”
“我知道。”沈安平点头。
“其实这个地方的话,还是很安全的。”邬郸又来了这么一句。
沈安平明白她的意思,回应道,“这几天,我无事不会外出的。”低头看了自己胳膊一眼,苦笑道,“现在这样子,出去也不方便。”
“那好……多联系吧。”
邬郸欲言又止。犹豫再三,最好还是在要走之前把那句话给说了,“有胡玉蝶在,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车祸这样的事,怎么又跟胡玉蝶扯上关系了?难道她还能阻止那司机闯红灯……
沈安平很是无语。不过他也知道邬郸是好意,就算是心里不以为然,也就当做是没听见罢了。
然后没多久,他又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接通之后才发现,居然是从报社打过来的。
“小沈,怎么样,还好吧。”
沈安平愕然,反应过来之后赶忙回应,“挺好的,谢谢姚主编关心。”
“没什么,这是应该的。”电话那边,姚琨说道。然后开始继续“慰问”,他告诉沈安平,由于车祸是在采访返回的路上发生的。按照劳动法的规定,这就是工伤。
既然是工伤,那么医药费就是单位负责了。再进一步,姚琨又问道:“你现在生活有困难吗,要不要给你安排一个陪护?”
考虑的还真周到啊。只不过沈安平却是无法消受,只能婉言谢绝,“不用了,我这边有人帮忙。”
“这样啊,那就算了。”姚琨并没有坚持。在告知沈安平可以安心休息,这期间工资不受影响等情况后便以一句“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康复”为结尾,终断了通话。
放下手机,沈安平只觉得腰酸背痛。果然言不对心的敷衍比干什么活都累。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沈安平开始尝试用一只手干活——洗澡、洗衣服。
当然,后一条用的是洗衣机。
一切都完成之后,上床睡觉。因为疲惫,再加上伤口隐隐的疼痛,沈安平睡得很不安稳。他一直在做梦。梦里的他,犹如一叶小舟行驶于汪洋大海之上。
周围是一片漆黑。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巨浪滔天……
就这么被颠簸了一夜之后醒来,发现外面真的下雨了。不仅如此,从到处积汪的雨水来看,晚上的雨势还不小。雨后天晴,温度开始直线上升。
上午无事。快要到中午的时候,却意外的来了个快递。
“是我的吗?”
看着快递单上的陌生地址,沈安平难免生出这样的疑惑。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有半个月没网购了。
“会不会是朋友寄过来的?”快递小哥提出了一种可能。
沈安平摇头:“不会的,我在那里没朋友。”
不是网购,也不是朋友寄送的物品。难不成……是别人寄错了?
“不可能的。”快递小哥断然道。他指着黏贴在纸箱上的快递单,“你看,地址是这里,名字和电话号码都能对上。怎么可能是错的。”
很显然,在这位看来,东西就是寄给沈安平的。凭多年送快递的经验,小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能是新开的网店用你的地址刷单。”
居然还有这样的操作……不过想想还真是很有可能。最重要的是,
“这单的快递费已经付了,收了对你也没损失。实在没用的话大不了当垃圾扔了。”说着话,小哥把手里的单子伸过来,恳求道,“帮帮忙吧。”
虽然前面的理由都不怎么样。然而最后一句话出,沈安平还是心软了。同是城市打工人,何必互相伤害呢?
接过对方手里的单子,签收了。
“哥们儿,谢谢了。”快递小哥果然很高兴。看了一眼沈安平打着石膏的右手,体贴的说,“这箱子还有点分量,我帮你送你去吧。”
就这样,快递箱被放到了里面的桌子上。快递小哥离开,沈安平就找来了一把美工刀,准备开箱。
对于这里面的东西,沈安平还真是有些好奇。然而,就在美工刀即将划开封条的时候,有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了,直接就把这只箱子给按住了。
猝不及防,沈安平吓了一跳。当他看清来人后,吃惊更甚。
这个人,居然是凌虚子。
“怎么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沈安平问道,他感觉现在的凌虚子很有些奇怪。
然而凌虚子却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哪里不对,而且,“这一点并不重要。”
沈安平心中有气,说话自然没好声气,“那你认为什么才是重要的?”
凌虚子没有说话,却是将目光转向被放在桌子上的快递盒子。很显然,他的目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