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居然让你算准了

沈安平现在租的那间房子,合同是一年一签的。不久之前,他才刚刚缴纳了一个季度三个月的房租以及相当于一个月房租的押金。

而现在,那位房东却打电话来要求他退房。原因是他的某个亲戚临时有事,继续用房。所以——

“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啊!”

听到这句话,沈安平真想出口成脏。那边,可能是知道理亏,房东的态度非常好。不但主动提出退还全部的租金以及押金,甚至还可以适当对当初沈安平在租房时所交的中介费进行补贴。

在这种情况下,沈安平还能说什么呢?

放下电话,一抬头就对上李子木的眼睛。叹了口气,带着很大的无奈说道:“让你算准了。”

果然,是必须要搬家了。

“往哪儿搬?”李子木问道。

沈安平沉吟了一下,说道:“先去周边的中介看看,要是有合适的就去看看。”

李子木摇摇头:“仓促之间,要找到合适的房不容易吧。”

“也容易,也不容易。”

说到这个,沈安平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找到合适的房子不难,问题在于资金是否充裕。而沈安平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没钱。

不过,

“房东说了,如果实在有困难,可以帮我找个地方先过渡一下。”

说着话,沈安平又是一声叹。虽然有房东的善意,然而这却只能用来应急。到底,还是得去寻找另外的住所。

问题出现的很突然,不过转机的出现也就是在一瞬时间。

“我这儿也有房子空的,要不然——你就住这儿?”

沈安平一愣,在确定了自己没听错后第一个出现的念头是“真的么,这样也可以?”紧接着便是,“房租多少,是否在自己可以承担的范围之内。”

似乎是看出了沈安平的心事,李子木呵呵笑着:“小观房屋概不出租,不过却是可以提供给信教的居士常住。”

信教的居士……

听到这个,沈安平难免有些汗颜。不过一转念,却又有了主意。看着李子木,非常认真的问道:“那个道长,你们在日常饮食中有什么忌讳吗?”

听到这个,李子木眼睛猛然一亮。他搓着手,带着些许兴奋说道:“原来你会做饭啊,这可实在是太好了。”

提起这个,李子木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究其原因,这位道长实在是与厨房无缘。任何食材落到他手中,做出来之后都会发生出乎意料之外的变化。

所以一直以来,他那个厨房就是摆设。一日三餐,多半要靠外卖。不过现在情况却是有了转变,李子木的胃——终于有救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安平才会问那个问题——作为一名道士,李子木的日常饮食该有什么忌讳。简单地说就是“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这个就不用你麻烦了。”李子木大手一挥,直截了当的说道,“往后厨房里的东西我来准备,你只要负责做就行了。”

想了想,接着又吩咐了一句,“你最好不要往里添置,很麻烦的。”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虽然李子木说的都是实情,然而沈安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哎,我到你这儿住,不但不付房租还要占你便宜。”

“不要这么说么,很容易误会的。”李子木玩笑了一句,接着是意味深长的一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往后,我说不定还有事要请你帮忙呢。”

虽然不明白那句“帮忙”是确有其事亦或者单纯只为了安慰,沈安平还是认真的给出了回应,“那也好,有事您说话。”

就这样吧。

李子木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事不宜迟,你,”想了想,喃喃着“今天星期五,明天星期六。”于是便有了决定,“明天就搬,把房子腾给人家。中午过来,搞个简餐。然后……呵呵呵。”

虽然今天还没过,但这位却是已经想到明天的午餐以及晚餐了。悠然神往中,口水差一点没流出来。

看这位的表情,沈安平一阵无语,不过却也没感到有多大的压力。他是苦出身,父母老早就过世了。义务教育后的学杂费以及生活费靠的是好心人的捐助以及自己在课余时间打工的那一点收入。

为了生活,沈安平什么活儿都干过。甚至,他还在后厨掌过勺。虽然那只不过是路边的苍蝇馆子,不过——四舍五入的话也可算是干过大厨了。

至少,用来糊弄李子木被外卖折磨已久的肠胃应该是还可以的。

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在一种莫名的情绪中,沈安平出了门。走了有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马上要搬入道观,与一名真正的道士在一起生活了。

这感觉,古怪中还兼有几分踏实。至少,往后再出现问题时能有一个帮忙解决的高人……不过,最好还是不要有问题了。

患得患失中,沈安平不知不觉走出了好长的一段路。忽然之间一抬头,愕然发现离自己租住的地方已经是不远了。

然而前面的路却是被堵住了。

激烈的争吵声从临街的一户内传来,大门外围拢了无数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他们一边看一边现场点评。看这些人兴致勃勃的样子,显然一时半会儿是散不了的。

对此,沈安平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然而,正当他想硬想从这群大爷大妈中间穿过的时候,却是意外的被一个人认出来了。

就是那位刚刚为小孙子求得灵符的老阿姨。在满是惊喜的一声“咦”之后,老阿姨大声招呼,“哎呦,这不是小沈记者么,你怎么来了。”

沈安平脑袋都大了。老阿姨的高分贝成功的将那句话成功的送入到了现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大爷大妈们纷纷扭头,目光齐刷刷的投了过来。

简直要命。

然而更要命的还在后头。

半开的大门后面,又有一位老阿姨走了出来。她是冲着求符的那位阿姨去的,刚想开口说什么却是被中途截断了。

“老纪你出来了,刚好我遇到一个熟人,给你介绍一下。”说着话一指沈安平,继续,“这位小沈,在……在那个什么地方工作,是个大记者。”

听这话,沈安平一阵无奈。虽然知道老阿姨并非有意,然而听到“大记者”三个字时依然是一阵羞耻。生怕阿姨再说,赶忙开口纠正:“阿姨,不好意思,其实我……”

刚说到这里,话就被打断了。这次是那位纪阿姨,用力一抚掌,带着兴奋说道:“老程,原来你还找了为大记者。这可真是太好了。快进去,里面那对可真是闹得不成样了。”

说着话,还用力拉了沈安平一下。就这样,在纪姓阿姨与程姓阿姨的“挟持”下,沈安平身不由己就进门了。

门后是不大不小的庭院,最边上还有口水井。水井边上,一个烫了鸡窝头,虽然已经年过四旬却依然把一张脸画的五颜六色的女人正与她那个脖子上挂了条粗金链子的老公狂喷口水,与三四个居委会的义务调解员舌战。

作为正牌苦主的另一方与居委会的年轻小干部面面相觑。没办法,那对非主流夫妻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只要他们一开口,谁也别想插进去话。

而且,他们已经成功的把本应保持中立的大爷大妈们的火气给拱了起来。结果就是裁判员扔了哨子,亲自下场手撕。

不过,那对男女对此却是丝毫也不在意,类似的场面他们实在是经历的太多了。

于是,这两位就拿出了日常骂街的手段。俩公母配合,四片嘴唇上下翻飞。你一言我一语,是句句不离屎尿屁,段段不缺生殖器。

大爷大妈们可能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无赖,徒然气的要命却也是无可奈何。

就在此时,“援军”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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