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求水山赛场上,笔者见到了很多有过交集的决斗者,比如和笔者在成都站上聊了整整一轮的xy。
xy老哥成都站决赛遗憾败北,随后的重庆站却成功登顶,取得了总决赛资格。
和影融一样,他今天来赛场随便打打,转换心情。
在酒店电梯门口,笔者给xy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向对方的总决赛送上祝福。
电梯门缓缓关闭,决斗者熟悉的身影、赛场的喧嚣吵闹,都隔绝在铁门外。
电梯黑屏幕上显示的那个红色数字,逐渐变小,离代表赛场所在楼层的『18』越来越远。
电梯顺利下行,失重感开始出现。
笔者退场。
『你居然认识这么多人。』
理科说道。
『跑的多了,自然就认识。』
笔者望着紧闭的电梯门,光滑表面上映照出的那个疲倦面孔,轻轻地说道。
电梯里的人来来去去,很快一楼到了。
笔者和理科走出电梯,来到了酒店外面。
五月深圳已至深春,户外燥意已浓。
求水山上蝉鸣不已。
酒店外边有一座水上乐园,此时大部分区域在休整,没有开放。
停车场旁边有一些卖泳衣泳裤的摊贩,还有卖小吃的推车,三三两两。
那些都是生活,离决斗的世界很远。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
路过一辆卖炸物烤串的推车时,理科掏钱请笔者吃了一根烤肠。
『心情不好就吃点东西,我经常这么干。』
理科把装烤肠的塑料袋递给笔者。
『谢谢。』
笔者打开袋子,捏着木杆,掏出了热气腾腾的烤肠。
肉质有些老,酱料刷的多了,还有辣椒粉。
笔者吃了两口,很快眯起了眼睛,流出了眼泪。
好像太辣了一点。
『这个游戏并不是付出努力就能得到相应回报的。』理科沉默了会儿说道,『运气的成分还是很大。』
『这算是安慰?』笔者盯着空空如也的烤肠杆,『四月表以来,我打的确实少了,以为能靠上个环境攒下来的熟练度碰碰运气,结果是我太天真了。』
没有做足充分准备就去了中山、深圳,是错误的决策。
『也许。』理科说道,『现在环境的选项很多,魔术师不是唯一正选。』
『其实我认为,魔术师仍然是能夺冠的那个卡组。只不过现在看来,用它夺冠的那个人不是我罢了。』笔者把袋子和杆子丢进垃圾桶,『既然决定要来,还是要有一些底气的对不对?』
『有一定道理。』理科说道,『我还没想好明天用什么,你卡组能不能先放我这儿?』
『行,反正是肥四的。』笔者说道,『不过你知道,他没有《风纪宫司祝词》。』
『那再借借。』
『暂时借不到。借到的话,你用吗?』
『借到就用。』
『你大爷。』笔者笑着骂了一句,摇了摇头,『借不到的话,你打算用什么?』
『闪刀。』
理科说的声音不大,没有很坚定。
『你有点犹豫。』
笔者点了出来。
『是的。』理科承认了,『主要我还没有想好闪刀内战要怎么赢,没有特别明确的取胜策略。』
『明天肯定有很多闪刀,凭什么赢的那个人就是我呢?』
闪刀是传统的beat卡组,发售两个月有余,机制算是新颖,但内核很陈旧。
这种卡组的内战打法,历来是需要花时间钻研的命题,此时的理科还没有想明白。
魔术师不同,已经有了明确的取胜策略,需要用到《风纪宫司祝词》。
笔者没有玩过闪刀,无法回答理科的问题,就只好让它悬而不决了。
于是不了了之。
两人绕着酒店转了一大圈,最后回到门口,理科去找枫叶他们讨论总决赛,笔者回了合肥众的房间。
求水山客房很大,标间住三个人不成问题。
合肥这场来了五个人,开了两间。
第二间可以容纳一名蹭房客,笔者曾经跟菜电提过,让他过来住,省点钱。
结果这家伙单独开了一间。
按菜电的说法,他受不了任何呼噜声,一定要完全安静的环境,以保证赛前的充足睡眠。
当然大家都知道,赛前一天的深夜,无论你睡的多晚...都能看到菜电在打mycard竞技匹配。
sp5赛事当天,菜电跟大伙儿交代,不要喊他起床,自己赶不上就不打了。
今天白天,他果然就没有出现。
笔者拿上房卡带上门,来到了菜电的单间。
地上、桌上,到处都是铺开的游戏王卡片。
进门左手边摞着高高一叠,有富赚强的牌,有别的朋友借给菜电的牌。
那一叠卡牌,卡套各异,有的套着磨砂,有的是价格不菲的妹套,有的干脆是裸卡。
笔者打开看了一眼,发现都是些卡组主轴,闪刀魔术师刚鬼等等,混在一起。
地上的则大部分是基卡,罕贵度有高有低。
茶几两边有人在决斗,是西子和一名笔者不认识的决斗者。
邹师傅敞开了衬衫扣子,放浪形骸地坐在地上,用手机打着匹配,时不时为自己的精妙操作拍案叫绝。
这些都是和笔者一样已经宣告淘汰的决斗者,在这里消磨着赛后的时光。
只要是人就会发出声音。房间里现在有了四个大活人,显然离菜电想要的『绝对安静』相去甚远。
菜电在床上痛苦地磨了一会儿,恋恋不舍地起床,说了句『去外面转转』,然后一溜烟就没影了。
每逢赛前,这位决斗者总是行踪神秘,谁也不知道他会去哪儿。
菜电走后,笔者看着房间里的一地狼藉,忍不住问道:
『这么多卡,他不收拾吗?』
西子说道:
『讲过,不听。』
笔者看着宛如发生过黑暗决斗的房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二天,总决赛瑞士轮结束后。
肥四、理科、菜电、凤凰、枫叶、海侠等人均告淘汰。
笔者相熟的决斗者中,只有影融进入了淘汰赛。
寻道梅露辛,我就是冠军,看来所言非虚。
哦,还有来自武汉的那个男人,管家管师傅,也成功通关了瑞士轮。
肥四输完比赛还有业务要忙,当场买票回了合肥。
邹师傅想起了好几天没跳的伞,吵吵着要去网吧开黑绝地求生。
菜电表示,不如大家去广州玩两天,他带笔者、小邹去大学城的网咖,他平时去的那一家。
一局跳伞需要四个人,既然开黑,自然是要把人摇齐。
笔者拉上了理科。
从深圳回合肥的飞机太贵,不如动车来的经济实惠;而第二天深圳出发去合肥的车次很少,倒是广州有不少。
今晚去广州大学城玩玩,第二天再从广州出发回合肥。
笔者看了看app上的动车时刻表,现在从求水山出发,刚好能赶上去广州的末班车。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
事不宜迟,跳伞四人组立刻辞别众人,悄悄离开了求水山。
往深圳火车站赶的路上,笔者发现,前往广州的动车车票濒临售罄,就连站票都已几乎没有。
菜电经验丰富,指导三人买了仅仅一站的票。
深圳到广州,距离不远,中途停靠的站点却很多。去往广州大学城的票没有了,但是只往那个方向走一段的票,还剩不少。
笔者知道他的意思,就是买一站的票,但是坐上三四站,在广州大学城附近下车。
出检票口的时候走人工通道,给检票员看票时,别让他看到写着目的地的文字就行。
即所谓『逃票』。
理科昨晚通宵研究闪刀姬,今天输了比赛非常累,懵懵懂懂,这套操作不知道听进去几分;邹师傅一直在玩手机,也不像是听懂了的样子。
最后,菜电要来两人的身份证,亲自用自己的手机操作购票。
在笔者的印象中,菜电从来对打牌、吃鸡之外的事情不感兴趣,做什么事都拖拖拉拉,尤其赶车、赶飞机这些需要掐时间的事情上,他就从来没有准过。
住在肥鼠家的那一次,笔者下楼拿外卖,仅仅三五分钟的事情,让菜电等会儿帮笔者开个门,结果笔者一离开单元门,菜电就睡死了过去。
笔者在燥热的楼道里一个人吃完外卖,轰炸了菜电手机无数次,都没能把他叫醒。
除了重要的游戏王比赛,菜电没有任何事情能准时。
这一次,他却热心张罗逃票的事情,一反常态。
笔者感觉到,等到了广州大学城,菜电有话要说。
笔者一问果然如此,不过菜电神神秘秘地表示,要藏一会儿,到了地方坐下来说。
车辆到站以后,笔者利用衣袖遮住车票的右上角,顺利通过了人工检票口;菜电轻车熟路、老神在在,和笔者一样从容通关;邹少一直在玩竞技匹配,根本没有停下来过,理直气壮地跟着笔者过了检票口。
只有理科在机器检票口刷了票,触发了警告。
理科立刻被检票员带走。
补票也是要排队的。笔者三人在出站口等了半小时,终于等到了理科。
工作人员看理科还是学生,只是训斥了一顿,让他补了票,没有进一步处罚。
四人组回到大学城,没有第一时间去吃鸡,而是听从菜师傅的建议,先坐下来吃点东西。
菜电带三人来到一家馄饨铺子,说是富赚强众人常常碰头的地方。
大学城算是广州乡下,商铺的布局非常随意,支开雨棚便是一个摊子,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就藏着一家美食。
上次来这里,笔者就没有来得及吃到这个馄饨。
这次,笔者跟着菜电点了一碗菜肉大馅。
没多久,老板就煮好了。
馄饨皮薄汤鲜,盛了满满一海碗,撒上了提味用的虾米。
菜电打开一瓶老陈醋,倒上满满一碟,开始边吃边讲。
笔者知道,他遮遮掩掩了很久的那个话题,终于要揭晓了。
理科一边吃一边瞌睡,时不时附和两句;小邹则是一直在玩手机,根本没有在听。
在仔细听菜电说话的,严格来说只有笔者一人。
菜电夹起馄饨蘸上醋,美滋滋地咬了一口,说道:『poi战队要重建了,你们了解过吗?』
笔者之前混线上的时候,认识一个叫姬璐的马甲,就是挂着poi战队的队标;早年间接触较多的雪花和夏极,也是老poi人;15年,天子请到ras战队客串带队的三个人里,也有一个evatain』是来自poi战队。
总的来说,一直有交集,但是不远也不近。
18年5月的这个时间点,poi战队早已冻结,上面说到的那些人,不是跑路,就是退坑了。
笔者说道:『知道这个队伍,但是了解的不多。』
菜电吃完一只馄饨,擦了擦满嘴的醋,说道:『poi战队有两个老队员,一个叫qwe,一个叫西子...』
笔者正在喝汤,差点一口喷出来:『西少才多大,那个时候就在打线上了?』
『是的,没错。』菜电说道,『西子那个时候比较萌新,只能算是队里的小透明,qwe打的比较多。』
『这两年qwe有了点闲钱,表示想要重建poi战队,全权委托给西子,他当幕后老板。以前的人是回不来了,但只要队伍能重新兴旺起来,qwe就会很高兴。』
『有闲钱?』理科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瞌睡都不打了,立刻挺直了腰板,『快讲讲,细说。』
『是的,有,而且不少...』菜电蘸了一手馄饨汤,在馄木桌上涂画着,『就是所谓的金元战队。你们应该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的,笔者和理科都非常了解,虽然以前没有待过同一支。
『西子目前还在tw,知道我缺钱,找到了我,也准备联系hx、tw一些聊得来的队友...』菜电说道,『都是比较厉害的那种,有人甚至去了今天的总决赛。西子还没有提这事,你们暂时不要说出去。』
那不就是hx管家和tw枫叶?
笔者盘算了一下,发现也就这两人符合描述了。
这事儿如果能成,阵容肯定很豪华。
『其实就,一方面也是给西子找事情做...』菜电说道,『他是福建林氏的子弟,跟家里闹矛盾,不想高考了,没有事情做,所以打牌。qwe看西子有时间有热情,就拜托他重建队伍。』
听到『福建林氏的子弟』这一太过中二的称谓,笔者差点又是一口汤喷出来。
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只是菜师傅中二入脑,代入了某些影视作品的口吻。笔者笑到喷饭之余,没有忘记提醒菜师傅,新中国没有氏族门阀,大家都是建设祖国的无产阶级。
菜师傅『嗯』了两句,继续说道:『西子还是未成年,和家里闹翻了到处乱跑,来广州找我和神智玩过两次。我跟他讲了很多大道理,说还是要上学啊尽量参加高考之类...就,感觉他也没听进去。』
『反正,办个战队也挺好的,主要是西子得找点事情做。』
笔者见过西子好几次了,以为他是个酷酷的阔少,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
悠哉悠哉吃着馄饨、说着这些的菜师傅,在三人心目中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成了劝人向善的牌圈老前辈。
『这事暂时还没有定,要下半年才能落实,现在就是提一嘴。我代西子问你们一句,到时候poi真重建了,你们来不来?』
菜电发出了邀请。
『可以。』理科爽快地答应了。
『行。』笔者不会错过爆大米的机会。
『来啊,我必来。』邹少根本没有听,还在打他的匹配,只是跟着大家随口说着。
2018年5月3日,广州大学城的一家馄饨铺。
poi战队重建之初的几名队员,就这样做出了决定。
正事儿谈完,自然是喜闻乐见的跳伞环节。吃喝玩乐,不在话下。
可惜理科一沾上网吧的椅子,立刻就很幸福地睡着了,笔者、菜电和小邹打了一晚的三人四排。
下一篇,毕业旅行的终点。是继续前行还是就此折返,我们只能选择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