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指示器失灵事件发生时你都没出生,这后续的影响使得军区内部封锁了信息也很正常。”
金利斯自己给唐沁怡找了个理由。
“为何?”
唐沁怡不准备接过金利斯的这个理由。
“很简单,你从出生到现在,有没有一个疑问。
我们为什么要把黑雾怪物叫做黑雾怪物,这对我们这个取名狂魔的国家来说,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别扭么?
四个字读起来怎么说也不是很舒服,但我们为什么不用别的名词来代替它,你有想过这个问题么?”
被金利斯这么一点,唐沁怡这才突然有些明悟.
对啊这么明显的问题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想到呢?可是想到了又有什么意义?这问题和我想要得知的信息有关系么?
看着唐沁怡那复杂多变的微表情,金利斯很是满意,似乎他曾经也在他人面前露出过这种表情。
一个最为明显的问题却没有人讨论,就好像每个人的脑海中就一直默认如此一样。
“留有疑惑很正常,因为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这个世界的认知被篡改了,你本就属于世界的一部分,所以你受到了影响也无可厚非。
这时候你需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你只需要简单地问自己一个问题——理所当然的事情就一定合理么?
至于这个“理”到底指的是什么,那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说罢金利斯便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将自己的目光放置在了一旁的黑武“袖剑”上。
毫无疑问,这把黑武就是他打造的,中转什么的那都是糊弄人的谎言。
就算唐沁怡心里有数,但承认和不承认是两码事,证据这种东西,虽然在某些时候显得非常可笑,但是有些场合却非常有用。
这把武器他从来没见过,这世界上的任何一把银武都没有这样的款式,那么问题来了,我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制作图纸又被我放到了哪里?
而且为什么我会感到现在的情形有一种熟悉感?我曾经也遇到过?
到底是谁,我的记忆中消失了,原本那张白5的顾客?
当时我和那位白5顾客到底交易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宫殿里面根本没有这个信息?
以唐沁怡对我汇报的情况来说,那些原本被取走的记忆理应会有另一个趋于合理的逻辑解释用来填补记忆空缺,但实际上我这里根本没有。
难道说那个顾客没办法被其他存在所替代?所以世界只能降低我对这件事的注意力,让我下意识忽略了它,就像黑雾怪物的真名那般?
不知道那位顾客当时有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我不可能会做没有把握的交易,每次交易我理应会保证交易对自己是有益的。
如果有记忆缺失的风险我却仍旧进行了这场交易,就证明了我对于那位顾客的信任度绝对不低。
信任度取决于方方面面,这并不是一个三言两语可以讲清楚的事情。
那么按理来说,我这里应该还有其他的“证据”,是我没找到么?还是说,原本的我将他藏到了某个地方?还有哪个地方是我曾经去过但是却不曾经常回顾的?
金利斯的内心想法远没有他表面上展现的那般平静,当然,这对于唐沁怡来说也是如此。
五号房间内的气氛突然陷入了寂静,就像是两个人共同在攻克一个数学难题时突然在某一步集体卡壳那般。
几分钟过后,看唐沁怡还是没有发言,再加上金利斯内心的那种求知欲愈发强烈,他没有了那种想要继续交易的心情,便开口说道:
“今天的交易就这样吧,你的筹码我收到了,希望下次你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至于这把袖剑就暂时交给你来保管,它远比你想象的更为特殊。”
说罢金利斯便将黑武箱重新合上,将其推到了唐沁怡的面前。
“这不好吧......”
唐沁怡本能地推脱,这并不是礼貌上的推脱,而是她不想完全和眼前这个神秘男子捆绑在一条船上。
之前的交易是筹码上的互相交换,但是这次他却把这种不知名的武器交由唐沁怡来保管,这种一看就不是凡品的东西真的以为仅仅就只是保管么?
它其实是一种物质层面上的关系纽带,只要唐沁怡收下了这把袖剑,那就意味着这场交易将不再是非持续交易,而是变成了持续性交易。
而持续性的交易可远远没有之前的交易来的自由,当然,若是交易顺利,那得到的好处自然也是非持续性交易比拟不了的,而这把袖剑,就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报酬”。
金利斯自顾自地走到了五号房间的门口停住,侧过脸对着唐沁怡说道:
“你太过理性了,这种理性通常情况下确实非常好用,但过于的理性会导致在某些层面你连门都迈不进去。
绝对的理性并不代表失去人性,失去人性的理性非常容易受到自身知识面的限制,一旦事物的层面超过了你认知的边界,你将一无所有。
利不可占尽,福不可享尽,势不可用尽,理不可夺尽,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过于的执着只会把你自己撞的头破血流。
好了,话已至此,想喝咖啡你就留下,到时候点续杯就行,今天的交易结束了,再见。”
“嘎吱”一声房门关闭,五号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了唐沁怡一个人。
理性不可取?为什么?我需要允许逻辑上的错误存在才能使得自己看见更深层次的东西?这是什么道理?
突兀的,唐沁怡的眉头微皱,一股钻心的疼痛在脑海中出现,通讯软件那空白名字的画面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
嘶......为什么会浮现出那幅画面?这男子说的话和那个画面有什么联系么?那个空白名到底是谁?
直到她打开通讯软件,再次翻阅通讯录的信息,那里却依旧只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