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颜光的死,非但没让两方人马停战,反而让战事越演越烈,若是兀颜光知道,怕是不会这么轻易选择赴死了吧。
这一战,真的是杀的昏天地暗,从三更杀到天明,本就在白日里战过一场,精疲力竭,这晚上又接着一场大战,还是悍不畏死,不要命的那种,死伤可见一斑。
等待大营中火势熄灭,天光大亮,营中的厮杀声也终于平息了下去。
杨峥扫了眼整个大营,地上歪七扭八,层层叠叠的堆满了尸体,那些兀颜光麾下的兵马逃了一部分,剩下来的当真是拼了命也要拉垫背的。
清点战场,十万皮室军最终十不存一,只余下七八千人马,还都个个伤残,可见战事之激烈。
杨峥直接占了大营,命兵士清扫战场,处理尸骸,又命人特意砍了几颗老树,制作棺椁,用来安放兀颜光。虽然立场不同,但是兀颜光却是是个值得让杨峥敬重的人,这种一心为国的忠良之臣,若非是因为阵营原因,杨峥真的想和他好好结交一番。
杨峥这才有空去看击杀兀颜光的奖励。
“击杀辽国兵马大元帅兀颜光,获得兀颜光优势属性百分之十的加成。获得兀颜光独门兵法太乙浑天像阵,技艺霸王戟法。”
咦?居然有意外之喜,这太乙浑天像阵是门阵法,杨峥简单看了下,顿时明了应该便是兀颜光此前站在高台上指挥时布的阵,只是因为他杀过来太突然,让兀颜光没能将阵法的威力发挥出来。
杨峥越看越觉得这门阵法之深奥,若是兀颜光早有准备,将阵法威力发挥,只怕他麾下这数万人马都只是送菜而已,杨峥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至于霸王戟法,杨峥翻看了一下,一共七十二式,招式精妙,不逊于杨家枪法,没想到兀颜光居然也会戟法,大约是因为上了年纪,气力不济,这才改用了枪。
杨峥如今力量大涨,再用枪已经觉得有些不趁手了,这霸王戟法,来的正是时候,是时候换个兵器了。
还有救了完颜宗弼所得,杨峥这一日间,算是赚的盆满钵满。
算上此前击杀萧挞不也、寇镇远、琼妖纳延等辽国上将,所获得的属性奖励,杨峥此时各方面的属性暴涨,高的吓人,所不至于飞天遁地,但无论是力量、反应、体力等均有大幅提升,整体综合实力提升至少2-3倍。
如今的杨峥,若是再遇上鲁智深非要跟他比武,怕是能把鲁智深打的怀疑人生。以一鲁之力来挑战已经接近3鲁之力的杨峥,怕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修整了几日,一切平安无事,金军在城中固守,也没有再来趁机偷袭。
当然完颜宗弼知道了杨峥在辽军大营,自然是也不敢去怵自家姐夫的眉头的。
而杨峥这时候在干什么呢?
他再次开始了他的表演。
“弟兄们,兀元帅死的冤啊。”
众辽兵:
“弟兄们,兀元帅兢兢业业,效忠大辽一辈子,眼瞅着便要扫平金国叛乱,恢复我大辽河山,可谁成想,临到了却遭到了朝臣的构陷,陛下的猜忌,让老元帅一番忠魂,平白受辱,最终哀莫大于心死,神韵道消,没能见证我大辽复兴的一天。”
“弟兄们,你们可能觉得这些都是我干的,是我逼死兀元帅的。”
众辽兵:难道不是?这不都是你干的吗?你说这个是几个意思?
“其实我也是被逼的,我一切都是奉旨行事,我以为圣旨上说的都是真的,可是……”
“这几日,我一直在思索老元帅的话,老元帅为了保住你们,为了给我大辽保留火种,甘愿赴死,所以他选择了自己撞死在我的戟上,我当时想要收手,已是来不及了,老元帅临死前,人就心心念念的是你们,是你们这些我大辽的基石,老元帅的样子这几日时时刻刻都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心中充满愧疚,寝食难安。”
“我这才恍然醒悟,老元帅哪里有什么不臣之心,老元帅若是有这心思,如何还会甘心赴死?如何还会在临死前心心念念着你们,念着我大辽?”
“老元帅才是我大辽的柱石啊,是我大辽公忠体国的栋梁啊!”
众辽兵:……
“老元帅因我而死,却也让我明白了,我大辽走到今日这般地步,归根结底不是因为外在的敌人,你们看那金国,有多强呢?还不是被老元帅压的毫无还手之力?所以这问题啊,是出在了内部啊。”
“是那些谗臣,是那些小人,他们为了一己之私,构陷忠良,让老元帅无故蒙羞,枉死泰州。”
“弟兄们,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众辽兵:我们该说对?还是不对?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啊。
“对!”
“将军说的都对!”
“既然如此,弟兄们,我们不能让老元帅白死,不能让上万的弟兄们的血白留,我们要为老元帅鸣不平,要为老元帅伸冤,我们要清君侧,除小人!”
“弟兄们,为了老元帅,为了大辽,为了陛下,你们可愿意随我一起?”
众辽兵还能说什么呢?当时是选择答应他了。
“愿意!愿意!”
下面一阵阵的呼喊声传来。
萧挞不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军心可用啊,“好,那我们即刻出发!”
若是兀颜光泉下有知,也不知道棺材板还压的压不住。
夺笋呐!
……
“将军,辽军撤兵了。”
完颜宗弼听到下面回报,松了口气,不过旋即又皱起眉头,“姐夫不会有事吧。”
完颜宗弼,有些不放心,叫来杨峥的亲兵队长,“你们不用回姐夫那去吗?姐夫不会出事吧。”
“四郎君,你就放心吧,将军他自有办法脱身,以将军的智谋,定然早已安排好了。”亲兵队长对杨峥完全是盲目的信任。
此时的杨峥又在做什么呢?不对,是萧挞不也又在做什么呢?
他已经带兵撤了,打着“清君侧,除小人”的名号,让人抬着兀颜光的棺椁,回大都了。
来的时候不到五百人,回去的时候,八九千人,若是只看结果,萧挞不也这功绩也算是大功一件,战功赫赫了。
可是要是总体来看,他虽然完成了最终任务,可是却把十万皮室军败的只剩下八九千,死伤无数,把辽国的国本、火种败了个精光,还真不好说他又什么功绩可言。
当然对萧挞不也来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是对杨峥来说,他不在乎啊,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这他都还嫌不够,没能把这八九千人也败光。所以,才会有了这清君侧的举动。
杨峥这是要搞把大的,彻底把辽国的家底败光,把辽国朝堂搅和的一团乱麻。
数日后,萧挞不也带着人马回到了大都。
永州城下,萧挞不也让人叫开城门。
永州守将乃是原本跟着萧挞不也征讨过寇镇远的,自是不疑有他,放萧挞不也进了城。
萧挞不也也不多做停留,一路带着人马直奔大都而去。
大都哪里想到会有大军过来,毕竟还有饶州、丰州、永州三座卫城拱卫大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大军过来,所以毫无防备。
等到萧挞不也带着人来到城下,城门守将顿时慌了,赶忙命人关闭城门。可是却哪里还来得及?
萧挞不也带人先他一步,控制城门,带着大军施施然的进了城。
“萧挞不也,你干什么?”
萧挞不也带队入城,还没走多远,萧扎里便已经带着人马狂奔过来,一脸怒容的堵在了萧挞不也面前。
“干什么?”萧挞不也冷笑一声,“弟兄们,你们说,我们要干什么?”
“清君侧,除小人!”众兵将大声的答道。
“什么?”萧扎里勃然变色,“萧挞不也,你是不是疯了?你想要清什么君侧,除的小人又是谁?”
“自然是那些蛊惑陛下,陷害我大辽忠良,国之柱石兀元帅的人!”
“你……”萧扎里指着萧挞不也,怒目而视,气的说不出话来。
“就是你们,是你,萧扎里,还有枢密使萧奉先,在陛下那里进谗言,害死了兀元帅,害死了我大辽的基石,今日,我就要除了你们,清君侧,换兀元帅一个公道!”
萧扎里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萧挞不也,你在胡说什么?你别忘了你也信萧!你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我看你们才是疯了,你们为了自己的私欲,放任我大辽安危于不顾,你们这是要亡我大辽!”
“弟兄们,给我杀,随我拨乱反正,匡扶朝堂!”
“杀!”
萧扎里大惊失色,掉头就走,他只带了点亲卫,哪里是萧挞不也大军的对手,先跑了再说。
可是他哪里跑的掉,杨峥早准备拿他祭旗。只见萧挞不也拍马追了上去,大戟直接朝萧扎里后心扎去。
萧扎里亡魂大冒,“你敢!我可是你大哥……”
可还不等他喊完,下一瞬,萧挞不也的大戟已经扎上了他的后脊。
萧扎里低头看着,从他的前胸透出的戟尖,带着莫大的震惊,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萧扎里带来的亲卫也被追上,杀了个精光。
“走,我们去皇宫,清君侧。”
大都内城,也就是皇宫所在,此时城门紧闭,萧奉先站在城头上,他已经得到了萧挞不也带着大军入城的消息,不知道萧挞不也为何不经通报,便带大军入城,所以才派萧扎里前去查看,而他则命禁卫封锁宫门,守在城上。
“大人,萧扎里将军他,被杀了!”
“什么?怎么回事?”
还不等报信的人解释,萧奉先已经听到远处一阵阵清君侧的口号声,由远及近,响彻全城,紧接着,便看到萧挞不也带着大军朝这边过来。
“萧挞不也,你要干什么!”萧奉先勃然色变,怒火中烧。
“来人,抬上来!”
萧挞不也身后,让出一条道来,八个兵士抬着一个棺椁缓缓上前,来到城下,将棺椁放在皇城前。
“萧奉先,你构陷忠良,害一心报国的兀元帅枉死,今日我要为兀元帅讨个公道!为兀元帅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