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烈看着武近臣魁梧的身影离开了景和宫,心里其实很是羡慕。
他也想跟黑塔大伯这样,浪迹天涯,游历江湖,无拘无束......
前殿,武近臣也跟乔天虎做了告别。
“大哥,你已经走了那么多地方了,就不考虑安个家稳定下来吗?”
武近臣胡子抖了抖:“这世间俺没去过的地方太多了,之前乘船沿着黑海河逆流而上,俺走了几个月也没有看到大海的边际,只寻到了无数的岛屿,还看到了比俺长的还吓人的野人,便可知这天地当真是大到无边无际,可惜俺的船,也只能行那么远。”
“这一次俺要去北原,看看冰川的最深处到底有什么,你莫要拦俺。”
乔天虎无奈的摇摇头:“我便是想拦也拦不住。”
“天虎,清绮那丫头,被俺带出皇宫了。”
乔天虎微微一愣,然后舒了一口气:“大哥,你什么都替我想到了。”
“俺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这点事,将来父子不愉,那个丫头,留下来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不过她却是不适合待在烈小子身边了。”
乔天虎微微皱眉:“烈儿的性子,凡是跟他有过牵扯的,他都割舍不下,虽是重情,可也太过软弱了。”
武近臣微微一笑:“你再好好看看你儿子。”
乔天虎不明白大哥是什么意思?他还没看清乔烈?
“好了,俺走了,等俺看过了北原就回来。”
乔天虎知道留不住,世上没有人能留住他这个大哥,
因为他要登位,大哥已经破例在他身边留了这么久,他不能再要求太多了。
亲自将武近臣送出皇宫,看着他魁梧的身影融入了茫茫俗世之中。
武近臣走后,乔家父子仍旧是每日重复着相差无几的生活。
乔烈两日一次上课,每天坚持泡药浴,这一次经过改动的方子,药效比之以前还强了许多。
每次从药水里出来,乔烈都要扎着腿缓好长时间,才能慢慢消除那种被剥了皮似的疼痛。
周介福在宫里,还真给他寻到了一个会养鸟的小太监。
只是他以前只给贵人们养过观赏鸟,并没有养过青鸟。
乔烈就把他记得的养鸽子的大概方法跟他讲了一遍,让他先试着养养看。
若是不行,乔烈就准备把南风郡那个养青鸟的大叔给调过来了。
这一日乔烈又骑着乔威龙在后宫里乱窜,走到明心宫外,想起自己自那日走后,就没再来过了。
他低头想了想,对方到底是个女孩,这样耗着也不是回事,他应该主动点去化解尴尬,
于是便下马推开了明心宫的大门。
结果转了一圈,只看到了两个打扫的宫人。
“这宫里的人呢?”
两个低级的洒扫小宫人,见皇子问话,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奴婢不知。”
“周介福,这儿的人呢?”
周介福低头恭敬的回道:“皇子,夏姑娘她们一家已经出宫了。”
“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乔烈惊讶道,怎么这么突然,都没人来告诉他一声?
“就前几日,可能,可能夏姑娘不知怎么跟您说吧?”
乔烈听了,点点头,想来自己那天就那么丢下她走了,清绮也没脸见自己了吧。
这样想着,乔烈就觉得心里有些烦躁,那天的事发生的有些莫名其妙,
他其实从来没对清绮有过非分只想,那天却突然觉得清绮好美,看到清绮掉泪,觉得她不情愿自己竟然还有气。
现在想想,逼迫她的人不就是自己吗?
嗯?也不对,明明是她先主动亲上来的。
乔烈抓抓脑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哎,走了也好,跟她母亲和弟弟在一块过安稳日子,不错。”
乔烈背着手出了明心宫,周介福低头跟在身后......
安阳城丞相府外,绿篱领着冬青赶着马车停在了对面。
他跟冬青在这等大半天了,之前他们两个直接去了皇宫,结果什么令牌也没有,
只嘴巴上说是皇子的奴仆,宫城守卫怎么可能放他们进去。
无奈之下,绿篱只好找到了关牡丹这里。
结果,丞相府他们也进不去,只能在这等了。
可关牡丹在里面处理公务,皇帝没有传召他,也轻易不出府。
绿篱和冬青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以为今天没机会见到乔烈了,满心的失望。
这时,一个魁梧的大汉骑着马来到了丞相府门前,下马后,便有守卫跑下来替他牵马,
他则大步往丞相府里走。
“荆大人!”
绿篱赶紧跑了过来:“荆大人,我是绿篱呀。”
荆宝山回头:“咦?你不是烈哥儿身边的吗?怎么在这?”
“荆大人,我们之前跟皇子分开,现在没有令牌进不去皇宫见不到皇子了,您能帮我们跟皇子说一声吗?”
“哈哈,小事情,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一下丞相大人就带你们进宫。”
“嗳,多谢荆大人。”
绿篱笑眯眯的应了,乖巧的领着冬青在门外面等候。
丞相府的守卫见他们认识荆大人,也相信了他们是真的认识丞相了。
过了一会,荆宝山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衍中。
绿篱看见衍中,笑着朝他挥挥手,衍中那张麻木的脸上,僵硬着勾了勾嘴角,算是回了个表情。
也没跟绿篱说话,把荆宝山送出来,衍中点头行礼,转身就回去了。
“走吧小家伙,带你们进宫。”
荆宝山骑着马在前头领路,绿篱和冬青赶着马车跟在后面。
到了内宫城,荆宝山出示了令牌,很顺利的就带着绿篱他们进了宫。
乔烈正在跟马书慧对视,两人在书房里,一个在桌案外,一个在桌案里。
马书慧手里拿着从地上捡起来的毛笔,一步不让:“今天先生留的字,必须重写。”
“老子就不。”
马书慧吸了口气:“等先生来了,看你写的这个字,你不觉得羞愧吗?”
“羞愧什么?这不是挺好的?一个点都没少。”
“不行,重新写一遍,”马书慧上前就要把毛笔塞进乔烈手里,
“纳兰老先生亲自授课啊,这是多大的福气,烈哥儿,你怎么不珍惜呢?”
“哎呀,马书慧你烦死了,”乔烈一脸的暴躁,但还是拽了一张纸出来,拿过笔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