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几秒,姚宓坐了下来。
她一眨也不眨眼地盯着牛扒。
牛扒很香,肯定很好吃,她也饿馋了。
还有蛋糕,烤翅,酥鱼……她都想吃。
姚宓拿起刀和叉子,刹那间,哐啷掉在了地上。
她双手还在无力地颤抖,拿起刀和叉子,相当费劲。
姚宓一脸的无奈,眼睁睁看着还在不自觉地颤抖的双手。
明天,她要去希珀瑞酒店创作壁画了,也不晓得会不会影响到。
姚宓挺难过的,她也低头了,也很担忧。
忽然,泪水在她眼眶里聚拢了。
可她很倔强,不让眼泪滑落脸颊,只在眼眶里打转。
明天,若是还这样,她该怎么办?
瞬间,姚宓的心情非常不好。
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即使姚宓有恨意,也只能无声地怨恨。
现在,她斗不过旁边这个变态男人。
……
萧涵没有出声,捡起地上的刀和叉子,还放到一旁去。
然后,他若无其事那样切牛扒。
沾了点酱汁,他喂到了姚宓的嘴边。
姚宓抬头了,看着萧涵,也看着嘴边的牛扒。
她的眼眶红红的,泪水还在打转,她也没有说话。
几秒后,姚宓吃了萧涵喂的牛扒。
牛扒是好吃,很香,可是,吃到嘴里了,却很不是滋味儿。
吃下去,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是为了继续活着,没有别的意义。
萧涵这点所谓的体贴,姚宓是不会感激他的。
她心里仍然讨厌他,怨恨他。
把她整得要死似的,再来一颗甜枣哄哄她,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她双手还在颤抖,无法承重,不都是拜他所赐?!
姚宓就是释怀不了。
……
萧涵喂的东西,姚宓都吃了。
还喝了汤。
至此,她都没有跟萧涵说过一句话。
吃饱了,姚宓走到甲板那里吹晚风。
除了游艇的灯光,四周都是一片漆黑。
这也犹如一片深渊!
姚宓尝试几次甩动双手,想除去那些不自觉的颤抖。
可是,没如她所愿。
双手交握着,姚宓用力咬了手指。
还感觉到痛,这双手应该还会好。
一定要好,她往后还要靠这双手吃饭的。
姚宓也努力眨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
她不能懦弱,即使咬紧牙关,也要往前走。
她一定可以摆脱这一切的!
……
晚风挺凉的,姚宓站在顶端,闭上眼睛,感受着。
这点凉意算不上什么,完全没有她的心那样凉透了。
恐怕,再也热不起来了。
忽然,姚宓的肩膀上披着一件西装外套。
萧涵也从她身后抱着她的腰。
姚宓睁开眼睛了,没有回眸看萧涵一眼。
萧涵的性感薄唇贴着姚宓的脸,他的温热气息也吹进了她的耳朵里,“你想从这跳下去?”
姚宓的声音很淡,很淡,“我为什么要跳下去?”
“你不想跳,那就是想把我推下去。”
“……”
是的,姚宓想把萧涵踹下海里。
如果可以,他们永远不要再见了。
姚宓不说话,等于是默认了,萧涵的嘴角牵起一抹魅笑。
他低沉的嗓音犹如大提琴般低醇迷人,荡人心弦,“我等你动手。”
姚宓回眸了,圆亮的星眸定定看着萧涵,但她还是不说话。
忽然,萧涵吻了她。
一会儿后,又放开她了,还吻了她的脸。
姚宓推开萧涵,走去沙发那里坐下。
抬头,看着夜空。
天气晴朗,她应该也是幸运的,竟然能看到星星。
而且,不止一两颗。
爸爸妈妈一定在天上看着她。
他们还是很疼爱她的吧?!
在她心情低落的时候,他们出现了,陪着她。
姚宓很欣慰地微笑。
……
萧涵也坐到了姚宓的旁边。
和她一样抬头,看着夜空。
今晚的星星很耀眼,可能,他们想的人都在吧。
即使是这样想,萧涵心里很不平衡。
凭什么最该死的人多活了18年?
凭什么最该死的人可以幸福?
凭什么最该死的人能得到亲情?
凭什么最该死的人还有人想念?
凭什么姚宓还能这样微笑?
他最想撕碎这抹微笑。
冷不防的,萧涵把姚宓拥进怀里,霸道地吻住她。
虽是吻,但也不像吻。
姚宓被萧涵咬痛了。
她也感觉到了血腥味。
姚宓的欣慰微笑的的确确消失了,她的心也瞬间被见不到底的深渊笼罩着。
******
淡淡晨曦中,姚宓突然动了起来。
想挪动身子翻个身,因为突然的不适感,姚宓不敢再乱动。
眨眨厚重的眼皮子,她恍恍惚惚地醒了,慢慢睁开眼。
还是在游艇舱里,也只有她睡在床上。
自己的身体好像快要解体一样,酸酸痛痛。
嘴唇和舌头也很痛!
姚宓轻轻地摸一下嘴唇,肿了。
萧涵特么像狗一样,特别混蛋!
刹那间,姚宓也很愤怒,眼神也特别的幽怨。
……
姚宓慢慢走出游艇舱,没有看到萧涵,他应该是走了。
那个死变态不在,那最好了!
姚宓特别想画个圈圈诅咒萧涵,她巴不得死变态离她远点。
微微皱眉,姚宓慢慢活动双手,试着用力。
双手比昨天感觉好多了,没那么酸痛了,也不像那样一直不自觉地颤抖着。
姚宓试着拿一些比较轻的东西,能拿得稳,这也意味着她是可以握笔的,她是可以工作的。
这就是最好的消息,姚宓终于不再那么忧愁了。
唇边牵起一抹淡笑。
……
游艇已经开回码头了。
下了游艇,姚宓还看到刘元,似乎在特地等她。
看到姚宓,刘元自觉开车门,还特别提醒。
“萧先生说,姚小姐要记得吃药。”
“我知道了,回到别墅,我马上吃。”
“我先送你回别墅。”
坐在后排,姚宓闭上了眼睛。
她多想脑海里一片空白,这半天和一整夜,她都想抹掉。
短时间里,她要调整自己的状态和情绪。
工作最重要!
******
虽然身体还是酸酸痛痛的,双手也没有之前灵活,姚宓戴着安全帽,还是爬上了8米高的架子上。
稍有不慎,哪怕是腿一软,她都有可能从高处摔下来。
姚宓根本没有时间再磨蹭,也不容许她多想,她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这幅大壁画。
能不能让她敲开壁画行业的大门,就要看这一幅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