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一照,方杰不禁悚然一惊,被他踩烂的东西不是别的,竟然是一颗人头。
他正好一脚踩在其脸上,直接将半张脸踏成了肉酱,抬脚时浓稠的肉酱与血水混合物在鞋底拉成丝状,“吧唧”声听上去令人头皮发麻。
这的确只是一颗人头,从脖子处被什么东西生生扯断,脸色发黑,几乎处于腐烂状态。
而身体的其他部位,也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四周。
入眼处尽是残肢断臂、冻住的血水和肉酱,场面看上去极度血腥,相当暴力。在不远处,方杰还发现一具较为“完整”的尸体,只是额头以上的部分,已经被咬碎了。
从最初的震惊之中恢复过来以后,方杰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因为散落在地上的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与他之前用棒球棍砸爆脑袋的丧尸如出一辙。他切身体验过,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这是两只被干掉的丧尸,但从穿着上看,生前应当是两名医院的工作人员……”
尸体身上穿得是医院常见的那种白色工作服。
“很明显是那巨熊干得。”
根据“犯罪现场”留下的证据,方杰开始在脑中模拟这场惨绝人寰的惨案经过。
起初,应该是这两名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医生或者护工,接到上级指派,来药库对药品进行转移。不巧这个时候,在这黑暗的地下走廊里,已经潜伏了一头性情残暴的巨熊。彼时的巨熊大概还没有丧尸化,只是一头正常的熊类。
而当工作人员推着推车进入药库以后,蛰伏在黑暗中的巨熊嗅到了食物的味道,它冲上去杀死了这两名工作人员,并开始啃食他们的尸体。
但巨熊不知道的是,这两名医护人员的体内,其实早已经感染了一种“丧尸病毒”,死掉后就会立即变成丧尸,喜欢啃食新鲜的血肉。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那巨熊身体会有多处伤痕。应该就是被丧尸化的医护人员抓挠和啃咬留下的痕迹。
此后在这冰冷的药库中,便上演了一幕精彩的“尸熊大战”。变成丧尸的医护人员虽然动作僵硬,但丧尸化之后力量却得到了数倍于己地提升,朝巨熊扑咬地过程中,也让其尝到了苦果的滋味。
不过最终绝对力量还是占据了上风,两只丧尸被杀红眼的巨熊撕成了碎片,而其体内的两颗能量体,大概也被巨熊无意间吸收掉了。
被丧尸咬伤的巨熊很快就发生了变化,侵入它体内的“丧尸病毒”逐渐发挥作用,最终接管了这具庞大的躯体。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一个或者若干的工作人员来到地下药库,他们惊动了沉睡的丧尸熊,但他们运气足够好,迅速逃离了。
丧尸化的巨熊行动上变得十分僵硬且缓慢,根本追不上全速奔跑的人类。
那些跑掉的人大概掌握着药库的钥匙,便将门上了锁,慌乱之中还不忘在门上喷了一句警告。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方杰就不得而知了。这个故事只是他的猜测,也不能说明真实情况就是如此。
毕竟正常人如果被这么一头恐怖的庞然大物在屁股后面追咬的话,多半都不可能冷静下来锁门,哪还有闲工夫喷字警告后来者。而且以丧尸熊的力量,这药库的门根本就拦不住它。
唯一的解释就是它被人发现在药库中,但并没有完全被惊醒过来,因此撤离的人才有心情和时间锁门并且喷字。
但真相到底如何,当事人已经暴毙,方杰这辈子恐怕都很难知晓了。
他收集到足够的药品后,便开始考虑撤离。可是摆在他面前的有一个难题:女人还没有醒来,身份也未曾得到确定,方杰不敢贸然将她带回自己的庇护所。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默念着这句至理名言,最终还是决定等女人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再做定夺。
幸而地下室的温度要比外面稍微暖和那么一点,不生火的话,一时半会也还受得住。
只是药味混杂着一股腐臭味,实在不太好闻。
方杰俯下身摸了摸女人的额头,发现她体温正常,松了口气。
他最终还是没有找到维生素片,倒是在“口服药品区”发现一些富含维生素的口服液,方杰没有和医院客气,全部打包了。
此刻他正坐在女人身旁,打开一盒口服液,用吸管小口啜饮。
甜中带苦,香气浓郁,味道还不错。
12支装的口服液很快被他一饮而尽。
肚子饿了,他又打开一袋感冒颗粒,整包整包地往嘴里倾倒,干嚼,这东西味道更好,像在吃糖。
“把药当饭吃!真他妈没谁了!”
方杰自嘲一笑,一整袋感冒颗粒下肚,还别说,真有了三分饱。
他正准备去撕拉第二袋,不料身旁的女人这时突然发出一阵微弱地哼唧,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你醒了?”
方杰按耐不住兴奋和喜悦,凑上去问。
女人先是有点茫然,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些什么,不顾身体的伤势,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与此同时,嘴里下意识地发出一阵威胁性地咆哮。
方杰一惊,指着她道:“你是……你不是……”
女人退至数米开外,非常警惕,眼中充满惶恐和戒备。作为回答,她又仰起脖子,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低嚎:“吼……”
“难道我猜错了?你真是野人?”
方杰惊讶地说道。
“吼……”
女人报之嚎叫。
方杰感觉头有点大,女人的咆哮是什么意思呢,他又不懂野语。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方杰举起双手,作出一个“并无任何恶意”的动作,尝试着和眼前这个奇怪的女人沟通。
遗憾的是,他得到的回答仍旧是几声低吼。
方杰又试图用肢体语言让对方理解他的意图:“我,刚刚,替你,包扎了,伤口!”
他指了指自己的脚踝。
这次女人好像理解了一点他的意思,因为她按照方杰的提示,撩起裤腿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咕咕噜,叽呀咕噜!”
女人突然喊叫起来,并且作出手舞足蹈地样子。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这是,你的,语言?”
方杰边说边打着手势。
“玛卡巴卡,叽尼咕啦!”
她学着方杰的动作,触了触自己的嘴唇,又指了指方杰,脸色很焦急。
看样子,她似乎在试图告诉方杰一些什么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