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幸亏他没打副本。
张嘉琪看了下时间，九点十五，比昨天还提早了五分钟。张嘉琪乖乖关上电脑，跟着野哥回学校，走在后头还碎碎念，裴岭今年到底几岁，怎么上学还要人接……
“你在后面叨叨念什么？”秦池野回头，眼神犀利，“是不是在说裴岭坏话？”
张嘉琪：……
“没，野哥，我哪敢啊。我刚想裴岭上竞赛班应该是挺累的，我听其他上竞赛班的说，这都不是人待的地方，一班那个秃驴真的太凶残了，每天都做卷子，啧啧啧，要是我就扛不住了。”
秦池野想到裴岭半夜还要偷偷趴在被窝学习，撇了下嘴，说：“你以为裴岭和你一样。”
裴岭应该是喜欢做卷子的。
张嘉琪看野哥不追究了，巴巴跟上，点头附和说：“是是是，裴岭学习那么好，每次考试都第一，要是我有这个实力，也喜欢天天考试，然后打一班的脸。”
“尤其是秃驴的脸。”
张嘉琪很讨厌一班的班主任，还记仇办公室里说野哥不配和裴岭坐同桌这件事。
秦池野嗯了声，懒得一起骂，脚步加快回学校。
两人翻墙到学习，今天提早五分钟，很好没有打铃下课。
秦池野去竞赛班的大教室，张嘉琪打算直接回宿舍楼，没开门撑死等个几分钟门禁就开了。
主要是野哥接嫂子，张嘉琪有自知之明，就不去凑合了。
“那我回宿舍了？”张嘉琪说。
秦池野连客气话都没说，直接给张嘉琪一个‘分道扬镳’的潇洒利落背影。
张嘉琪：……
何必问出来呢。
秦池野到了竞赛班后门，还没打铃，过了一分钟才下课。没一分钟，教室一班秃驴出来，接着零零散散其他人也走出来了。
有几个看到他，还躲避跑过去。
神经病。秦池野连眼神都没带给的。
平时这时候，裴岭收拾好能出来了。秦池野一手抄兜，装作拽拽酷酷的模样，在后门等了……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
教室里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少，秃驴刚早走了，不可能是拖堂。秦池野皱了下眉，抄兜的手也拿出来了，去了前门。
空荡荡的大教室，还有七八个同学聚众扎堆。秦池野一眼就在这些歪七扭八的书呆子中看到了裴岭，裴岭不是书呆子，也不歪七扭八。
其中戴眼镜的坐在前排，离裴岭距离很近，低着头弯腰，正激动说什么。
“……你说的x在这里，如果把它放在这个位置——”
“我懂了。这是第二种方法，你刚说还有三种。”
“我去，这么多办法？”
“真的解出了第三种，裴神太牛了。”
“嘘，继续听，别说了。”
没走的本来是凑热闹，结果看到裴神解题，一下子思路开阔，能进竞赛班的学习都好，有挑战性，也不急着会宿舍了，纷纷扎堆听裴岭讲题。
以前只觉得裴岭成绩好牛逼，今天下来，真的心服口服，难怪二班叫裴神呢。
李有清透着镜片，看着草稿纸上的算法，迸发出兴奋激动的光芒，他拉过自己的草稿纸，用笔按照裴岭说的算了遍，结果还没出来——
“零点零三。”裴岭看了眼说。
李有清笔顿了下，很快继续，按照这种办法算出确实是零点零三，然后继续解下去……
三种、四种、五种。
“四五种这种方法，我从没有看到过。”有同学说。
另一人说：“第三种我也只是听过。”
但李有清知道，这是大学的内容，他看着裴岭，眼里的光芒变成了实打实的佩服，没有当初去二班叫板时的高傲，说：“你很厉害裴岭，我甘拜下风。”
“我知道我很厉害。”裴岭注意到前门藏着露出一只胳膊的人影，看向李有清，笑了下说：“不懂就问，你也很勇敢。”
李有清抿了下唇，有些笑意，“谢谢。那以后我可以问你问题吗？”
“当然，只要我有时间的话。”裴岭很乐意。
李有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说：“那可以交换联系方式吗？q-q或者微信，什么都——”
门口传来敲门声。
砰砰两下。
大家以为是巡楼的老师催，纷纷扭头，一看竟然是二班的校霸秦池野，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校霸来这儿干什么？
秦池野脸色不善盯着那一群围着裴岭的人，尤其把目光放到了那什么叫李有清戴眼镜的人身上。
长得也不怎么样。
个子也没他高。
没他帅。
叽叽喳喳围着裴岭身边，还想要联系方式。
“你来了？等我一下下。”裴岭将手机q-q打开，其他人纷纷扫裴岭的二维码，裴岭将手机放在桌上，一边收拾书包，弄完后，说：“我先走了，我同桌来接我。”
说完拿着手机背着书包就出去了。
大家这才收拾，一边结伴一边闲聊说：“裴岭人还挺好的。”
“是，我以前觉得他傲，现在想想人家大神有傲的资本。”
“又不是一个班的，人家还能主动讲题，刚第四第五种方法太牛了，我都没看懂，打算回去查查。”这位同学走读，上完晚自习要回家。
另一人说：“欸，你们说，今天为什么裴神主动叫李有清？李有清你和裴岭很熟吗？”
李有清：“不熟。”之前还结了仇，他也没想到裴岭今晚会主动。
真是奇怪。
下楼梯，灯光有些暗。
裴岭说：“秦池野，你走慢点，我看不清。”
前面秦池野停下，扭头等裴岭，“怎么会看不清？”
裴岭最后一台阶蹦下来，一下扶着秦池野的胳膊，说：“能看清，不过要是不这么说，你不会等我。你怎么了？看着好像生气了。”
“没有。”秦池野压着不爽说，他的目光留在裴岭扶着他的胳膊，没有提醒裴岭松开，相反说：“还有台阶，你抓稳了。”
都说了不是看不清。裴岭没有反驳，笑眯眯说：“好啊。”
两人出了教学楼，沿着操场外的林荫道。
秦池野一直没有说话，裴岭也没有说，快到宿舍楼了，秦池野才装作若无其事拽拽酷酷的问：“你和一班那个什么清的很熟吗？还让他加你q-q。”
最后语气透着几分不爽。
“人家叫李有清，上次还来咱们班报了大名的。”裴岭顿了顿，说：“以前是有些不对付，他下了战书嘛，不过我成绩这么好，每次都第一。今晚的竞赛卷子，他又是第二，差距拉得还有点大，竞赛课下来一起商量下问题，其实人还可以，挺能拉下面子学习的。”
“加q-q你不是听见了，以后方便讨论题目。”
秦池野：“……”
裴岭说的面面俱到，还给他解释了，也没什么别的，就是说题、一起学习，可秦池野一想到那个叫李有清的要占裴岭时间，以后要一起讨论问题就很不爽。
“要不要凑得那么近。”秦池野说。
裴岭：“？近吗？隔了桌子的。”故作不解的看了秦池野，“你今晚语气有点奇怪啊，大校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要加入我们讨论群里，一直问这个。”
“什么讨论群，我才不……”秦池野说着说着想到什么，咳了咳，说：“那什么，我最近也想学习，就是有一些不会。”
裴岭：……你确定是‘有一些’不会？
“太好了秦池野，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学习了。”裴岭态度超好，双眼亮晶晶的，爽快说：“咱俩互相帮助，你接我下竞赛班，以后不懂了问我。”
秦池野压着向上的嘴角，“嗯。”
回到宿舍楼，各回各宿舍。
裴岭洗漱完上床，先同意了刚才竞赛班加他的同学，李有清发来做完四五种解题办法，还要研究问第五种。
列表。黑头像闪烁发了个未读消息。
一张拍下的题图，是今天下午物理课老师讲的，电荷啊。
裴岭点开，开始打字。秦池野就看什么a啊b的，套公式，然后裴岭就迟迟不回复了，秦池野等的有点急，怎么不说了？难道是太难了。
然后就一段三秒的语音。
秦池野点开。
“打字有点麻烦说不清，秦池野你来我宿舍。”
秦池野：！
要去宿舍了吗？
会不会打扰裴岭不太好？
“快点来，一会要熄灯啦。”
又是一段语音。
裴岭声音软软的很好听，像是撒娇。秦池野第一次对物理这个电荷充满了探究学习欲望，立刻拿着书，趿拉着拖鞋出宿舍。
“诶野哥你干嘛去？打球吗？”张嘉琪疑惑，也不对啊，才洗过澡换了睡衣，打球也不该穿拖鞋，翻墙去网吧孵蛋吗？
不至于吧，这都几点了，刚怀里是不是还抱个了什么？
张嘉琪穿着拖鞋出了宿舍门口，整个过道楼梯都安安静静，这么短时间，野哥消失去哪里了？
裴岭宿舍。
周现正打王者，突然看到宿舍门被推开，来人气势汹汹，还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秦老大？！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要去网吧？”那等我这局玩——
“不是找你，去什么网吧，我来学习的。”秦池野说。
裴岭从阳台卫生间出来，探着身说：“你先去我床上，我洗个手就来。”
“好。”秦池野不理周现，坐到了裴岭的床上。
裴岭洗完手，路过时，提醒震惊一脸懵逼中的周现，“你王者死了又复活了。”
“哦哦哦。”周现低头，但还是震惊中，刚野哥说什么来着？
来干嘛？
来学什么？
习什么——
我去！
裴岭穿着睡衣，天气凉了，换下了那件宽宽大大腋下漏风的背心球衣，穿的是圆领t恤和中裤，抽过秦池野手里的书，往床上一趴，说：“桌子太小了，地方不够，趴着床上学？”
“……”秦池野看着裴岭的腰，移开视线，“嗯。”
但俩一个一米八，一个一米八六的男同学，趴在床上也会挤，胳膊什么的自然挨着，都是洗过澡，一个皮肤冰冰凉凉的，这是裴岭，刚在阳台洗手。另一位身体火热，隔着肌肤，血脉像是能沸腾似得，这是秦池野。
秦池野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他天生就火力足。
“你过来啊，这样坐着能看清吗？”裴岭奇怪，还拉了下坐的直直的秦池野，自己顺便挪了挪pp，给秦池野让了一些位置。
秦池野：“你、你别掉下去。”
“好。”裴岭又移回来一些。
两人这次不仅胳膊碰着，下面的腿，秦池野一动，就能碰到裴岭的小腿，愣是僵着身体，不敢乱动。
“还是讲电荷吧。”秦池野快速说。他需要将注意力转移在另一个地方。
裴岭轻笑了下，“没想到堂堂校霸，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热爱学习物理了？好，那开始吧，你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