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类较之前者,虽然同样是废去了旁人的武功,但最起码,还能保住对方最基本的生活能力。
宋帝相继废去了褚人屠父子俩的内力后,便和余人保护着游秀妍和赵青瑶,继续扮作商旅行向了七峰山的方向。
“禀报寨主,三当家回来了,而且还带了……”小喽啰疾步走入了伤员所在的营帐,对颜悦曦拱手禀报道。
然而,没有等他禀报完,两个青年男子就不分先后地冲了进来,一个急叫道:“妹妹!”另一个则关切地唤道:“悦曦!”正是马不停蹄地赶上山来,满身尘土的颜星寒与陆天行。
骤然间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那个人,颜悦曦终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汹涌而出的情意,泪水扑簌簌地落下,哽咽道:“你……你怎么才来?”
陆天行见她安然无恙,心头悬着的大石才总算落了地,走上前去,温言道:“我……”可还未等陆天行说完,性情向来清冷的颜悦曦,竟然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不住啜泣起来,显是受了极大的委屈,陆天行只好轻抚其秀发,以示安慰。
被晾在旁边的颜星寒,见妹妹毫发无损,尽管也感欢喜,然而望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还是感到有些不是滋味,当下叹了口气,转头问道:“陈大哥,我走之后,寨子里可是出了甚么事,方才我似乎听到寨中兄弟称呼悦曦为寨主。”
陈伏虎颔首道:“是,自打三当家下山,寨中真可谓是发生了剧变。”于是便将杨振明摆下宴席,毒害不肯归顺朝廷的众人,二当家陈霸天得到信报后赶来相救却身遭惨死之事简略说了,至于颜悦曦在聚义厅中仗义救人,随后又是如何定下妙计击溃官军之事,陈伏虎更是吐沫横飞,添油加醋地讲了出来。
颜星寒听后,黯然道:“陈叔父当年追随老寨主建立了七峰寨,面对官军几次围剿,都能从容应对,平安无事,想不到最后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陈伏虎恨声道:“三当家放心,大家伙日后定会擒住杨振明那厮,用他的首级来告慰陈老当家在天之灵!”
颜悦曦哭了一阵,心绪已平,于是悄悄抹了抹泪水,轻轻地从陆天行的怀中挣脱出来,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天行温言道:“我已向皇上辞去了所有的官职,举家离开了京城,本就是要来寻你的。后来在路上,我们恰好撞见大哥被杨振明的人偷袭,我便料到杨振明定然已经暗藏祸心,于是就和大哥一起赶上山来救你。”说着微微一笑,又道:“只是我没有想到,咱们的颜大寨主竟然这般英勇果敢且足智多谋,自己便将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听到心上人称赞,颜悦曦顿时感到说不出的欢喜,但她挂念兄长,还是转头问道:“哥哥,你没有受伤吧?”
颜星寒苦笑道:“你总算是想起自己还有个哥哥。”说着从颜悦曦手中取过伤药,续道:“无碍,听寨中兄弟说,你已在此忙碌了许久,且先出去歇息一阵吧。”
颜悦曦摇头道:“我不累,哥哥一路奔波,还是……”
颜星寒转头看了看陆天行,问道:“分别了这么多时日,难道你们就没有甚么想说的?”
听了这话,颜悦曦顿时感到喜不自胜,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
陆天行更是大喜过望,连忙拱手道:“多谢大哥。”
颜星寒白了他一眼,问道:“你远来是客,我只是让妹妹略尽地主之谊,与你叙叙话,多谢甚么?”
陆天行心中一沉,略显尴尬地笑道:“这……”
颜星寒却笑道:“旁的事,日后再说也不迟。”说完也不等陆天行再言,便俯身为患者查看伤势。
笑逐颜开的陆天行和颜悦曦对望了一眼,欢快无比地应了声是,便相偕跑了出去。
由于自己的执念,险些误了妹妹的终身,想起此事,颜星寒就感到自责不已,尽管时至今日,他仍然难以接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要嫁给同一个男人的事实,但当颜星寒心急如焚地赶回七峰寨,见到颜悦曦安然无恙后,他就彻底明白了一件事:只要妹妹此生能够平安喜乐,那便已经足够了。
行至无人处,陆天行大起胆子轻握住了颜悦曦柔若无骨的素手,并暗暗抬眼观看对方的反应。
颜悦曦身为江湖女子,本就不像游秀妍、赵青瑶那些官宦之女重视礼法,加之其生性洒脱,敢爱敢恨,因此不仅毫无羞怯之情,清丽可人的面庞上反倒露出了幸福的笑意。
陆天行见了,心头立感欢喜,握得也就更加紧了些。
颜悦曦问道:“姐姐可还安好?”
陆天行颔首道:“秀妍很好,而且自从那日你走后,她也甚是挂念你。”
颜悦曦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和哥哥回山后,听杨振明说你已成了侯爷,怎么又会突然间辞官离京呢?”
陆天行叹了口气,苦笑道:“此事一言难尽,总之……总之就是皇上如今已不再像从前那般需要我,而我也正好借机抽身出来,如此对大家都好。”
颜悦曦嫣然一笑,说道:“我虽然不大懂得朝堂之事,但却看过一首名为《归田园居》的诗,其中两句是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说的便是辞官的好处。”
陆天行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颜悦曦笑道:“不要说你从前做的乃是朝廷大官,只说我这个七峰寨的寨主,都实在是做不来呢。我打算这两日便将寨主之位让给哥哥……”说到这里,颜悦曦不由羞红了脸颊,续道:“随后咱们就一起云游四海,泛舟五湖,好么?”小姑娘如此言说,托付终身之意已是再明显不过。
陆天行轻轻将她揽入怀里,温言道:“当然好。”
深感甜蜜的颜悦曦正要开口,却听闻不远处有人笑道:“这样便够了?难道不再生几个胖娃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