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郎身高实在是太有优势,一般的人还没等近前,就被他揪着脖子提起来了。钱大郎万分小心,躬着身半蹲着,慢慢移动。王三郎想他一定是要来抢我的下三路,我趁机一脚把他踢下去,叫那帮小娘心疼死吧。他正想着,就见钱大郎弓着腰冲过来了。王三郎腾地飞起左脚,因为他平时都是踢右脚,但偷偷练了左脚,这次要给钱大郎一个“惊喜”。
钱大郎的确本是防着他的右脚,看他忽然飞起了左脚,心道不好,连忙一边用两只胳膊挡封,一边一边猛蹬右脚,身子向左抢去。王三郎的左脚当然是踢他的右侧。他往左边一抢,王三郎就踢了个空。王三郎赶紧准备左脚换右脚,施展他的鸳鸯脚。
就在他左脚刚落地还没有还没有站稳的时候,钱大郎猛地一蹬左脚,身子往右边撞去,正是高全教他的铁山靠。只听“砰”的一声,王三郎庞大的身躯从高台上被撞飞了下来,好在背部着地,生命无忧,但也挣扎不起。
观众没想到这么快,钱大郎就将王三郎打下擂台,楞了一下,马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声。那些女观众更是尖声狂叫:“小赵云!钱大郎!”体育明星钱大郎绕场一周向大家抱拳致意。
王有志也高喊:“钱大郎,我在这里!”钱大郎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向这边挥挥手,但又向其他几个方向也挥手。就在这时看台下一些小娘子将手中的枣子等水果奋力向台上扔去,大明星青春偶像钱大郎被打的抱头鼠窜,赶紧转身下台。王有志连忙带着范崇山挤了过去。
钱大郎身边却有十几个军汉和壮汉拦住众人,一如后事的偶像明星,王有志和粉丝们靠近不了。他只好等钱大郎到了旁边的房子里换衣服的时候,过去跟门口站的人说他是钱大郎的朋友,一起在海上打过海盗的。那些人好像知道这么回事,问了他叫什么名字,进去通传。
不一会,就见钱大郎披着袍子跑出来,一边喊道:“我师傅在哪里?”王有志赶紧举手喊道:“大郎,我在这里。”
钱大郎跑过来,抓住王有志的手问:“人呢?我师傅呢?”王有志心里发酸,合着这小子眼里只有他师父才是人,我就不是人了。于是哈哈一笑说:“他还在临安县龙王庙村呢,现在事情多,走不开。我先过来办点事儿,要么过几天你跟我一起去看他也好。”
钱大郎很失望叹一口气,连声说也好。然后又接着又眉飞色舞地说:“王大郎看到我刚才摔赛金刚了吧?师傅教我那些技艺确实好用!原来的师傅都教我要从腰间发力,唯独高师傅教我说力自足根生,向右先蹬左脚,向左先蹬右脚;挥左拳就左脚使劲,然后腰带动左臂。挥右拳正相反,用起来果然如此。这样力量大了许多,身子也灵活了许多。”
教过小学生课外班科学知识课的王老师说:“那是自然。一个利都有一个反作用力。用脚蹬着地,地就给一个反作用力,人才好移动,才好发力。即便站在那里不动,用腰间发力,最终还是要靠腿脚对地的力量来反过来发力。”王老师还想讲牛顿第三运动定律,但是想想还是算了,钱大郎一定听不懂也不想听。
钱大郎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是也觉得很有道理,不明觉厉,对王有志的评价也提高了不少,赶紧抱拳说:“贤昆仲都是大才。大郎这次来有什么事情要办?不知道小弟能不能帮上忙?”
王有志说:“这次来正是要寻大郎帮忙。”接着掏出香皂盒来递了过去:“大郎请看,这是香皂。用来洗脸洗澡,最是合适。特别是小娘子。我与你师傅造的,大郎看看能否帮助发卖?”
旁边一个少年人笑道:“那你找大郎确实找对人了。不敢说整个临安府,这南城的瓦子里的小姐哪个不爱大郎?情愿倒贴。只不过钱员外管得紧,大郎晚上不得在外留宿,不然岂不是夜夜笙歌?只是就怕以后上不了擂台了。”
众人哈哈大笑,钱大郎满脸通红,对那个少年说:“表哥不要再羞臊我了。我只爱舞枪弄棒,小姐虽美,怎抵得上相扑赢的那一刻万众欢呼?”
那个少年笑道:“是极,是极。我家大郎乃是不爱女色的好汉这下行了吧?”接着又说:“某也想受万众欢呼,之后那还不是想找哪个小娘,就找哪个小娘?”
钱大郎忙道:“我这表哥什么都好,就是一说起小娘就没个完。我们先商量生意。王大郎,你这香皂想卖多少钱一块?有多大量?”
王有志说:“这一般的,本钱是四百文一块;好的得用六百文。大郎看能卖到多少钱?这量嘛,现在一个月差不多三百块,若是卖得好,以后就能翻倍,最少能增加到一个月一千块。”
其实以龙王庙作坊的产能,现在就能一个月造一千块,但是物以稀为贵,他为了抬价格故意少说。
钱大郎说:“某也觉得这东西一定贵重,但具体能卖到多少钱还不好说。”接着转头对那个喜欢开玩笑的少年说:“表哥你经常给王行首买东西,最是懂行。你说说这东西大概能卖多少钱?”
那个表哥说:“什么叫某经常买东西给王行首?我们那是情投意合经常互赠信物好不好?但是这事儿找某就对了。”
他接过香皂,打开仔细看了看闻了闻,然后叫人端水来,洗了洗手,又凑到鼻子前闻了一闻,闭上眼睛深为陶醉的样子,然后说:“这东西怎么着也得卖一两多银子,茉莉肥皂团都能卖七百文。十个肥皂团也比不上这一块香皂。你看如此可好?我们这就去旁边的翠楼,去找王行首,送给她一块用用,让她来说多少钱愿意买?”
钱大郎笑道:“表哥一见好东西就想拿去送给王行首。”
那表哥红了脸说:“这块某先买下!”
王有志赶紧说:“哪能让这位大郎破费?这块是我送的。”
一番交谈,王有志得知这位表哥姓张名瑾字伯玉,是禁军中陪戎副尉,从九品下的小武官,不当直就在瓦子里混,而且好像他当值的时候不多。他身量比王有志稍微矮一点,但身材很匀称,白净脸五官清秀,但是面色有点虚,不像武官,倒像个富贵公子。
都是年轻人说干就干,他们说着就往外收拾一下就往外走去。王有志想起来自己的赌注,说:“稍等,某去沾一下钱大郎的喜气儿。”接着跑到那个赌摊前拿出筹码给刚才那个大汉。大汉见他是钱大郎陪着出来的,更加热情。按赔率一赔五,王有志赢了五两银子。王有志拿出一两银子来给那个大汉,大汉连忙推辞。
王有志说:“这是我们一起沾钱大郎的喜气儿,你说不要?”大汉哈哈大笑说:“多谢这位官人,多谢钱大郎。某庞六在这一片看场,说以后在这边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王有志也告诉姓名,转身又去和钱大郎他们一起。张瑾说:“王大郎豪气,这个朋友某交定了。”王有志紧紧握住张瑾的手,两人差点就热泪盈眶,就这样多了一个酒肉朋友,而且还是一见面就带他去清楼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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