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位和诰命不像官职是实打实的,所以从五品不算什么,但聊胜于无,大概皇帝觉得儿子娶个媳妇一点背景都没有,实在有些寒碜。
“好家伙,齐镇竟然是皇子,那怎么到咱们这了?”姥爷想不通的问。
这就是涉及之前的谋乱了,白半夏悄悄看了眼杜蕙,给她传旨的人能到了,怕是去抓杜康成的也到了。
但杜蕙到底还小,即便知道该给传旨的人红包,却没想到这里面的朝政变化,还在一旁毫无察觉的笑着。
这次大家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来,白半夏没法扔给徒弟了,毕竟她徒弟也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张安和叶耆老跑来了,两人都跑的气喘吁吁的,一进门张安就激动的问:“半夏,听说齐镇是皇子?皇帝下旨赐婚了?”
白半夏点点头,有些尴尬的说:“齐镇之前伤了脑袋,自己也不记得了,也差不多婚事之前才想起,然后被人强行抓回京城了。”
张安急忙摆手,“不是怪你们的意思,这么大的事瞒着是对的,你真跟我们讲,我们还得担惊受怕着。”
他是个明白人,这样说大家都是赞同的。
“皇帝赐婚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这下看谁还敢嚼舌根子!”叶耆老也替白半夏高兴。
一听有人嚼舌根子,姥姥不乐意了,问起了情况,白半夏自然是几句就带过了,嘴长别人身上,她懒得理会。
“你不理会你是大度,但这事也够吓死她的了。”张安哈哈大笑起来。
张安和叶耆老贺了喜,转头就回村了。
没一会儿功夫,张家门外围了好些人,都说来沾沾喜气,想看看圣旨是啥样。
张家也不可能拿圣旨出来显摆吧,是大不敬的,便只请了村长和几位耆老进屋聊了一下。
圣旨就供在香案上,他们远远看看就好。
转眼到了下午,一名侍卫打扮的人到了枫树村,直奔张家。
“在下求见白大夫。”侍卫说道。
白半夏将人请了进去,杜蕙一眼就认出了他,说:“力叔,你怎么来了?”
随即杜蕙给白半夏介绍道:“这是我家的旁支,叫杜力,是我爹身边的侍卫。”
白半夏和杜力眼神交流了一下,立即心领神会了,杜康成出事了。
“小姐,白大夫,我们借一步说话。”杜力说道。
杜蕙有些不明所以,但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张嘴想问,但还是忍住了。
白半夏领了两人到后院偏僻之处说话。
“白大夫,我家老爷请你照顾小姐,他说他的事累不及小姐,但小姐回杜家恐怕没什么好日子过。你如果进京就带她一起吧,将来给她找个靠的住的夫家。”杜力行礼说道。
杜蕙大惊,“我爹怎么了?我嫁人为什么让半夏来找,我爹不管我吗?”
杜力露出痛苦之色,“小姐,小点声,老爷已经被府尹抓走了,是上面下的旨。”
“不可能!我爹是钦差是巡查,怎么就被抓了?”杜蕙有些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
白半夏沉了脸,“小蕙,你爹不想你有事,你如果孝顺就不要让他担心,先冷静下来。”
杜蕙一把拉住白半夏,“你找就知道了?所以你才接我来小住?是你跟我爹早就说好了吗?”
不等白半夏回答,杜力就开口说:“之前老爷就收到了消息,私下拜托过白大夫了,为了不引人怀疑,他还对白大夫发了脾气。”
“那为什么不跟我讲?”杜蕙哭了起来,“都拿我当小孩子吗?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不行,我要去找我爹,我要问个清楚,我不信没天理了!”
见她要往外走,杜力干脆一个手刀打到她后脖子上,将人打晕了过去。
白半夏想阻止的,但想想暂时也只有这样了。
“白大夫,劳烦你送小姐去休息,老爷安排了我保护小姐,以后就供你差遣。”杜力将昏迷的杜蕙交给了白半夏。
白半夏点点头,“好。”
她将杜蕙送到她在姥姥家住的屋子,白田过来问:“杜小姐她爹出事了?”
“其实他前阵子就猜到了,当时压了二郎哥的秀才文书,就是想找我过去面谈,讲小蕙托付给我。”白半夏叹了口,“杜大人为官不错,这事咱们也评价不了,就帮他照顾小蕙一二吧。”
白田点点头,“希望不要有大事。”
白半夏觉得掉脑袋倒不至于,最多就是罢黜,但如今情势比较乱,杜蕙还是跟着她比较好。
张家客人又来了一波,好在舅娘会挡人,不然人太多了,谁也受不了。
等到傍晚的时候,二郎哥过来了。
先是向白半夏贺了喜,然后说:“我们本也是去了我外祖家,结果爷爷派四郎把我们喊了回去,又让我来请你们回家。”
白生明有些尴尬,“还说让带上圣旨。”
张灵芝一听不乐意了,“啥意思?没圣旨的时候叫我闺女滚,有圣旨了就叫回去,连个道歉都没有?”
本来张家人不知道这事,如今一听一个个脸都黑了。
“锦耀,你是个老实孩子,你说说你师父是怎么挨骂的?”姥姥问道。
袁锦耀有些尴尬,但也不能不说,便一字一句的讲的,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帮白老爷子遮掩,可以说复述的很公正了,连白生明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姥爷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老白头真以为我们张家没人了?这样欺负我外孙女?我得好好跟他说说理!”
姥姥也叉腰说:“别人说点闲话他不帮忙堵回去,还骂起自家人了,那老头脑袋有坑吧?”
“先生说了,长辈要慈爱,爷爷这样真的没有长辈的慈爱。”连小草也气愤的说。
白生明急忙作揖,“张爷爷、张奶奶,我替我爷爷给你们赔不是,你们千万别动气,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要因此影响了心情。”
姥爷拍了拍白生明的肩膀说:“生明啊,你说的对,是不能因为他影响了心情,但该说理的必须说,不能给他惯出毛病了。别的事情他闹腾一下,骂半夏几句也就算了,毕竟是长辈,但这件事怎么能让?让了不就等于承认半夏有错,这不是坏我们半夏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