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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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毒寨的篝火晚会盛大,长桌摆宴、五毒泡酒。

寨中的男女围绕篝火载歌载舞,趁此机会痛快畅饮,和心爱的人一起高声对歌。

金簪看向大碗里被酒水浸润的蝎子,再瞧上首举碗的石苗阿姆,含笑端起酒碗。

真要喝它么?比起东方川炖的肉汤更难喝得恐怕是这碗蝎子酒。

凌云含笑接过她的大碗,向高座上的石苗阿姆敬酒:“阿姆,她不会饮酒,我替她敬你。”语罢,一饮而尽。

阿姆笑笑,喝尽杯中的酒水。

“阿云,你是银容的徒弟,就是阿姆的孩子。酒中蝎王是大补之物。”

“多谢阿姆。”凌云将蝎子抓出来,一把塞入口中,嚼碎入肚。

旁人纷纷叫好,举碗向两人在的长桌走来。

金簪舔唇,蹙眉道:“好吃吗?”

“还行,挺脆的。酒坛里还有别的毒物,要试试吗?”凌云没等她的反应,寨中人一一来敬酒,赶紧起身挡酒。

会说点周话的南蜀姑娘叫银花,带上寨子的名字,就叫五毒银花。

她撞在金簪的手臂,嘻嘻笑道:“阿云哥哥真护你。姐姐,你跟我说说,银容姑姑在外面都做些什么?我也好想出去见识一番。”

金簪哪里认识银容,按凌云的说法,捡些书中描述过的山野人文等有名地方给她说了些。

五毒银花听得津津有味,给金簪倒酒:“姐姐,试试吧。这酒是上等的五毒酒,驱灾辟邪,整个南蜀就属我们五毒寨酿得最好。”

金簪看向酒盏里细小的青蛇尸体,有点哭笑不得。她鼓起勇气举起杯子,被眼观四路的凌云再次端过去。

凌云朝姑娘道:“五毒银花,她是地道的东人,喜欢海边的鱼食,对于虫宴……呵,我替她敬你。”说完,他同五毒银花一干而尽,继续应付别人的敬酒。

“哈哈哈……阿云哥哥真爽快。”

五毒银花抹把嘴,朝金簪道,“其实,咱们南蜀姑娘也有怕蛇虫的,都没好意思说。若没有漂亮姐姐,我一定留阿云哥哥在寨中做我夫婿。

走,姐姐陪我去跳舞。”她拉上金簪,直奔篝火前的场地。

金簪顺道拉住凌云,朝凌云面前的南蜀儿郎们笑下,示意一起入场跳舞。

这般操作后,大家不再喝酒,一起拥几人和五毒银花入舞场。

金簪随南蜀人的三弦声和芦笙合作曲,按南蜀姑娘的步伐舞动。对于舞蹈,她算得上信手拈来。

凌云踩几步就觉得这不是他会的活儿。

三个节拍后,他就退出人群。

金簪喜欢跳舞,越跳越投入。随她的投入和用心,很快就变成鹤立鸡群的舞者。

篝火前剩下几个善舞的南蜀姑娘与金簪斗舞。

金簪的舞姿从南蜀舞蹈的大开大合转为柔快相结合的舞术。伴随轩辕诀力量的日渐恢复,她在舞术中融合枪/舞。

与她一起的南蜀姑娘顺她的舞步而动,成为金簪的伴舞。

大家是越跳越兴奋。

人群中的男女们瞧见几女换手转场的舞姿,眼花缭乱中觉出与众不同的韵味。他们纷纷叫喊:“好,真漂亮。”

“说不出来的美,很特别,很好看。”

“中原姑娘领的舞好。难怪年轻人向往外面,外面的姑娘灵动啊。”

“咱们南蜀的姑娘也不差啊,跟上了。哟,这是咱们南蜀舞的手势,搭配中原舞的步伐,有趣有趣……”

舞场边上还有几位跟不上舞蹈节奏的南蜀姑娘,其中包括五毒银花,对场中跳舞的姑娘们是又羡慕又拍掌。

五毒银花戳在凌云的手臂,兴奋道:“姐姐这么厉害。你看看旁边的南蜀男儿,舍不得离开目光。若是她在舞下去,晚间偷入她房间的热情小伙子,一定不少哦。”

凌云顿时起了危机感。他听银容说过“南蜀人只管高兴,不讲道理。”

神思微动,他见阿姆已经离席,朝银花耳语一句。

银花嘻嘻一笑,冲入舞场,将金簪从姑娘们中拉带出来。

她将金簪的手交给凌云,转身再次融入舞场。

凌云握住金簪的手,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将人拦腰横抱。

几名蠢蠢欲动的南蜀男儿纷纷站住脚,不再近前。

凌云用南蜀话高声道:“我家娘子醉了。谢谢大家的招待。”

五毒银花带姑娘们围在凌云和金簪的周围,边跳边唱着当地的爱情祝福:“阿哥哥抱媳妇儿归家啰,山中夜里凉哦,哥哥啊莫忘记点暮朝哦……”

金簪展颜而笑,揽在凌云的脖子,耳听姑娘们的唱词,好奇道:“她们都在唱什么?咿咿呀呀怪好听。”

凌云垂眸望入她的眼神,篝火的木柴霹啵金色的火花,伴随周遭的声乐和喧嚣,像是一场期待已久的美丽邂逅,也像是南蜀人在送有情人入房。

在他心中的某个角落,一直期盼这个瞬间。

曾经,他雕刻无数的木偶来展现登令楼上得刹那之美。

若命运不曾玩笑,该有多好。

不,即使没有祖父的悲剧,他心中依然明白,根本无法拥有这样高贵如天人的她。

篝火的炙热、姑娘们唱出的深情回响在凌云的周围。

他却无比清醒地认识到有些美只留在刹那。避开金簪撩来的目光,他低声道:“以后不要在南蜀的男儿面前跳舞。”

说完,他抱金簪穿过姑娘们向场外走去。

南蜀姑娘们由银花带头,拉住尾随的男儿们,一起投入舞场。

这样的晚会在南蜀非婚假、节庆不办,不论男女都很珍惜、也很享受。

凌云抱金簪绕出喧嚣热闹的人群,在明光消失得那刻望入金簪直勾勾的眼神。

金簪终于等到他垂目,在臂弯里挺起腰身。气息喷洒在凌云的耳侧,呼呵在他的脸庞,像是无声的邀请。

屋宇的阴影处,她轻呵如兰:“诱到你了?”

凌云的手臂僵直,将她缓缓地放下地,在黑暗中沉默地看向她。

夜,会侵蚀人的心智。他的胸口鼓荡,涨得想要做些什么。

金簪如蛇般的手点在他的心口,爬上他的肩,缓缓地用力就将人拉下来。

待他的鼻息和着辛辣的酒气扑来,她轻笑道:“你……体内的雄蛊是为谁种?嗤。”

凌云的脊梁彻底硬直,侧眸看她离去,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他一步追上,将金簪拉回、抵在木墙,低首就吻上说话如刺剑的唇瓣。

“呜……”

金簪推他,却被咬得越发痛。

这人根本不会亲吻。

她意识到这是个懵懂的新手,心中微漾,开始反客为主。箍在凌云的脖子,在他越发急促的喘息声下引导他放缓节奏。

彼此舌津相抵,缠绵有声。唇齿相撞的磕碰微疼,确实美妙的乐曲。燥热的身体只觉得不够近,不够水乳契合。

“嗬嗬……”

凌云的气息越发急促,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手也不听他的理智在摆布。

金簪察觉胸前一紧,挪唇在他的耳侧,任由他吻在颈项,如幼犬啃舔美味的食物。

她含笑喘息着:“云,回……房间。”

呢喃细语入耳,凌云的脑子像是被扑一盆冷水。他意识到手撑在她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已入她衣襟内的绵柔禁区,握住她炙热的心上。

热汗变成冷汗,清晰地爬在他的脸颊和后背。

他慢慢地抽回手,无声地背诵祖父教导的克己复礼言论。

脑海里却想起她说过得有关于南蜀风情的话。

“南蜀人沿袭上古旧时风俗,男欢女爱只是天地应序,视为寻常。有情人在野外一夜风流,在这里是被允许的风俗。”

“云,怎么了?”金簪的手滑落他的肩头,紧紧地揽在他的腰间。她意识到这个大男孩的克制力远比常人。

凌云无法动作,微颤的手想要拥抱她,理智里翻涌的欲望却像是渴死者面对一潭有毒的水。尤其,这汪水如影随形,紧紧地贴在他的唇边。

空虚和冲动试图占据他的心和脑子,而祖父教导的责任感、义母谆谆教诲的夫妻情,诸如此类的意志在浪潮中浮现。

他仰首深吸口气,将软如春水的金簪再次横抱。

金簪轻嗤出声,靠在他的胸口,一言不发,未做多余的动作。

凌少保教出来的孩子,果然不一般。

凌云将人抱入客居,放在床榻。

寨子里的热闹声响在继续,房间的温度没有因床而升高。

金簪望向他,看他离去,垂敛眸光里的情谊,了然道:“你……还是放不下,对吗?”

“不止。”凌云扯起唇角,背对她自讥般地笑。身体想要……很想要……像是风弩的箭镞,可以炸裂一个千人的阵营。

但是,理智像是囚禁恶兽的笼子,束缚欲望的冲动。

他哑嗓子,沉声克制:“以你的身份,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在乎。”

金簪看向关上的房门,低笑出声:“傻子。”

翌日,五毒银花来请金簪。

“簪儿姐姐,你起来了吗?”

昨夜,金簪至后半夜才熟睡,这会有些身心疲懒。耳闻五毒银花的催促,她想起正经事。

在五毒寨解决体内的金蝉蛊王后患,赶去蜀中城同行如、清雅汇合,处理完蜀中城府君的事,赶往洛川江北的海宁大营同楚甲子汇合。

金簪思定后快速起身,将五毒银花放入房间。她张望两下,好奇道:“你的阿云哥哥呢?”

五毒银花哈哈大笑:“什么我呀,分明是姐姐的阿云哥哥。昨日个夜里,阿云哥哥在你门口守一夜,你不知道?”

金簪真不知道。

凌云走后,她就翻来覆去折腾,直至后半夜因连日奔波劳累才睡下。

五毒银花道:“早间,有人问阿云哥哥为什么睡在屋外的廊下。他说你太累,而他睡觉打呼会影响你休息,就躺在屋外。

啊……阿云哥哥真是好情郎。不过,我知道……”

在金簪疑惑的眼神下,五毒银花笑道:“姐姐累是当真。阿云哥哥是怕咱们五毒寨的男儿私闯姐姐的房间,才守在姐姐的房门口。

大家都懂呢。”

金簪恍然:南蜀人只管高兴,不讲道理。

“你们南蜀人对感情这般……随意?”

“我们南蜀人才不随意。我们这叫直接,我们也不管府君传播的周礼。

南蜀儿女在婚前,看对眼才会在一起风流一夜。不然,谁知道对方行不行,合不合适?身体的完美配合可以让彼此的情感得到升华。这是我们南蜀人崇尚的自然教给我们的道理。

姐姐,我们五毒寨还算好啦,对上眼的男女最多给对方服用情蛊。若碰上十万山里的毒王寨或者仙王寨,他们才厉害呢。”

金簪洗漱完,随她出门,边道:“这两个寨子怎么?”

“毒王寨里男性多、女性少,而且毒王寨里的男性在恩爱前会确认女子有没有过别的男子气息。若是没有,他们会对看中的女子专一。但是,若是他们看中的女子有过别的男子,就会把女子变成蛊人。”

五毒银花耸下肩头,感慨道,“谁叫这个寨子崇拜眼镜王蛇。南蜀行走在外的女子最怕遇到毒王寨的人。幸好,这个寨子的人不多。”

“仙王寨呢?”金簪听她说这些,比看书都觉得新鲜。

五毒银花咧唇乐呵:“仙王寨专门跟毒王寨对着干,是毒王寨的死敌。仙王寨中只有女子,而且她们崇拜黑寡妇,一种蜘蛛哦,以及雌螳螂。这两种毒物在与男子欢好后会把男子……咔嚓……

而且,她们的武器是以蜘蛛的腿刺和螳螂刀为原型打造。她们不仅会在恩爱后将男子杀死,还会保留体内孕育宝宝的能量。”

“这果然是一个……只管高兴,不讲道理的地方。仙王寨的女子生下男孩会怎么样?”金簪察觉里面的细节,好奇问道。

“她们会把孩子送给毒王寨养。毒王寨呢,不杀婴儿,尤其是干干净净的孩子。这是毒王寨能在南蜀立足的理由。

至于仙王寨,她们中的女子大都受过情伤,听阿姆说是一群可怜人。”

五毒银花同路过的寨人打招呼,再瞧一声不吭的金簪,“姐姐被我吓住了?”

金簪摇头,想起楚甲子的南蜀一行。

四年前,楚甲子到过南蜀境内,后来完好无损地离开南蜀,却在胜城外的周边被抓。

她曾旁敲侧击问过楚甲子有关于南蜀的事,楚甲子垂目不言,只道愧对陛下,没有寻来解药。

“南蜀啊,真是谜一样的地方。”

五毒银花开心道:“对于中原,我们也觉得那是一个充满神奇的地方。对了,我给姐姐看看我养的蛊。

咱们五毒寨稍许讲理些。男女若有情会自愿服用以双方血孕养的情蛊,表示彼此忠贞不二。

除此外,咱们南蜀人也是情种,若当真认准一个人,必会使劲手段得到手。得来后是个死人也无妨。

这一线牵、傀儡王、相生花、双眉兼……好多好多的办法呢。”

金簪拉唇角,顺口问:“你刚说的办法,一线牵、傀儡王……都是蛊毒?”

“嗯。”五毒银花点头,从腰间的布囊里取出一只银色的盒子。她打开一角给金簪瞧,“这是用我的血养的相生花,彼此相生两不疑。

待我寻到情郎,给他服用相生花,而他说不定会赠我一只情蛊。”

金簪的笑容有些僵,看似柔弱可爱的五毒银花,没想到她的杀伤力这么大。对比南蜀人对爱情的追求,以及期待爱情在夫妻间能够长效保留,中原人是望尘莫及。

“这是石苗阿姆的地方。阿云哥哥已经进去,我先带姐姐逛下阿姆的花园。”五毒银花道。

金簪拒绝:“不必,其实我很好奇他中什么蛊毒。”

五毒银花也好奇。

两人一拍即合,摸到阿姆的房门口。

在银花的带领下,金簪窝在墙角听壁。

金簪蹲在屋角才反应过来:又不懂南蜀语,听个什么?

五毒银花听一耳朵,露出惊讶的神色,目光落在金簪的脸面,惹得金簪张眼询问。

屋子里,石苗阿姆取凌云的血液喂养一只蛊虫,蛊虫嗜血后一会就死。她又磨碎死去的蛊虫,喂养更厉害的虫子。

她就这样一个等阶一个等阶地喂下去,直至认为可以。

石苗阿姆又舔舐凌云的鲜血,品味一番后吐掉漱口。

良久后,她才慢慢道:“雄蛊很强。但是,这种强得益于血脉共系的雌蛊。麻烦之处在于,孕养雄蛊的血没有你的痕迹。

如今,雄蛊在你腹下搭巢,已臻成熟,得尽快寻到雌蛊。

阿云小子,雌蛊在哪里?”

“与我同行的女子。我没法将体内的雄蛊取出来吗?”凌云蹙眉道,“银容师父曾说,若是用男女双方的血培育的情蛊,只要一日蛊就能驱除干净。这种不明血系的情蛊,若要拔除,必有一死。”

“不错。既然你知道雌蛊在哪,难道你和她不是……”石苗阿姆不解道。

“其实,我和她的情谊……比较复杂。

她的家族杀害我的祖父。后来,她又被别人所害,中许多的蛊虫。

银容师父的脾气,阿姆知道,劝不动……她观我情深,偷偷给我们下情蛊。

簪儿至今不知道我体内与雄蛊相配的雌蛊在她的体内。

这一遭下来,我始终跨不出那步,心想将蛊虫解开,或许就会心意明朗。

蛊虫在体内有诸多不便。我会觉得感情不是出自于真心,是因为蛊虫使然,才会对她……念念不忘。甚至,身体时常难以克制地想要……”

凌云对于身体的需求难以启齿说明,“阿姆,请你帮我将蛊虫取出来。”

石苗阿姆听这番省略诸多的话,宽容地微笑,轻出口气道:“阿姆是过来人,明白你的意思。雄蛊成熟,需母蛊繁衍,遂而会让你比寻常时候冲动。

哎,银容的脾气确实不好劝。但是,你还是不够了解蛊虫。

蛊虫只是彼此感情微不足道的见证者。它可以让你的身体保持冲动,却不会禁锢你的思想。若你想要解开雄蛊,得将雌蛊带来,以雌蛊杀死雄蛊,才能解开不以你血孕养出来的蛊虫。”

“什么意思?”凌云是真不明白。

“你与她做实夫妻之事,雄蛊会顺你身体释放的力量进入女子的体内。

雌蛊和雄蛊随你们两人的结合会选择繁衍。

此时,你若杀死雌蛊之主,就能解开你体内的雄蛊之毒。

雄蛊会死在雌蛊的身边,不会再回到你的体内。”阿姆笑道,睿智的眼神里已经知道答案。

凌云僵硬道:“银容师父说,这个方法行不通。”

阿姆颔首,了然道:“她看出你有情而不想杀。阿姆也看出来了。那你真正的本意呢?”

凌云默然,良久道:“她不能死。除此外的解法呢?”

“以她心头血诱雄蛊出体,必须是动情时的心头血。这样的血蕴含雌蛊对雄蛊的吸引力,足以诱惑雄蛊离体。

当然,这是一个十分凶险的法子,刀子深一寸、偏一点就是死。

另外,男女在身体上动情皆容易,但真情只会对真心相爱的人。”

阿姆感慨道,“麻烦处就在于孕养情蛊用得不是你的血。

若以你的血孕养情蛊一月再种蛊,就不必这么麻烦。以银容的本事可以将你体内的雄蛊取出。”

“是。银容师父解释过。若是以我自身的血孕养的情蛊,只要以一日蛊压制它就能清除。”

凌云轻叹,将金簪的麻烦告知,又道,“此前,她被人下过大量的蛊虫。后来,为救她才种入蛊王。实不相瞒,情蛊的雌蛊在她的身体当中,她是真不知情。

我也不想她知情。”

“这样吧,你将她带过来,我帮你们一起细看。”阿姆道。

凌云拱手拜谢:“多谢阿姆。”

石苗阿姆见他起身,斟酌两句,饱含褶子的脸上严肃道:“阿云,你老实告诉阿姆,银容在外面没有用蛊害人。”

凌云迟疑一瞬。

银容的经历很复杂。她曾经透露在海宁道府教一个雌雄不辨的伶宠一点防身的蛊术。若按时间推算,正好是何丰梵阳被送给风子鸾的时期。

凌云暗中查到资料,何丰梵阳的蛊术不仅来自于高苗,还有无意中做下此“善事”的银容。

石苗阿姆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当场发作,只道:“你去将她请来吧。银容闯的祸,阿姆来替她弥补。咱们南蜀人靠十万山生活,不离境是习俗。银容是个例外啊。”

屋外,五毒银花将金簪拉到一旁,兴奋中难掩激动道:“姐姐,你体内有蛊王?我们南蜀擅蛊之人一生中最成功的事就是养出一只蛊王。”

金簪微愣,又听她道。

“阿云哥哥体内有情蛊的雄蛊,而雌蛊在你体内?你们都是糟暗算啊。这可难办了。蛊王若为雌体,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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