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茎刺》全本免费阅读
恩怨台上的仙雾再次升腾后散去,恢复了平静的模样,所有人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
无人发觉刚才只过去了一个时辰。
空气一时间凝固,任谁看完宋知倦的这一生都会唏嘘不已。
在场的可能冼桓松受到的打击最大,其次是沈秋。
冼桓松心脏砰砰地跳,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紧紧攥住心口的衣服,微微弯着腰大喘气,差一点就无法呼吸。
十多年了,这是他唯一一次感受到宋知倦的灵核。
冼桓松找了宋知倦一辈子,不顾一切地反对和菱歌的婚礼,此刻看来却像是不痛不痒的小孩子过家家。
他的心第二次这么痛。
第一次是在他杀了宋知倦的时候。
冼桓松没想到自己这么久的执念,被他亲手撕碎。
甚至宋知倦到死都不知道冼桓松也不少。
遗憾是生命中常有的事。
沈秋红着眼眶,突然冲上前一拳打在冼桓松的脸上,后者没有一丝反抗,颓废地踉跄了两步。
柏云兮正欲阻止的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沈秋用力揪住冼桓松的衣领,几乎要把人提起来。
他那一拳一点力气没留,冼桓松左半边脸迅速肿起,嘴角渗血,眼神却黯淡无光。
沈秋恨死了,但他不知道该恨什么。
他从来都不知道师哥吃了那么多苦。cuxi.org 猪猪小说网
他一直认为师哥像一股温柔干净的风,却不知这是他最完美的一张面具。
师哥……
一定很累……
都是因为冼家……
沈秋看着冼桓松的脸,越想越气,准备再给他来一拳。
“沈公子。”君无殇及时喊住了他。
沈秋恶狠狠地瞪着冼桓松,紧握的拳头还是没有落下。
他一把扔开对方,冼桓松后退几步,咳嗽了两声,嗓子又疼又哑。
柏云兮站在一旁,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完了别人的回忆,也露出不忍的神情,可君无殇却面无表情,倒是如往常一般。
君无殇冰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冼临舟违背道德理法,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本应交于天庭审判,但情况特殊,我必须先向天君汇报,再做定夺。”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冼桓松,说道:“三日之内必会有答案。”
冼桓松机械般地点点头,看样子还没有缓过来,只是下意识认同段冥仙君的话。
君无殇看他浑浑噩噩的状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先回冼家处理事务。
冼临舟死了,冼桓松自然就继承了家主之位。
不止是冼临舟的后事,更多的是杂乱无章的家族之业。
差点忘了,还有一场荒唐可笑的未办完的婚礼。
他们在仙京不过才待了一个时辰,对于人间来说更短。
再加上他们在潮汐谷花了点时间,现在人间已是深夜。
“对了,沈公子。”
沈秋回头望向柏云兮,后者示意了下还躺在恩怨台上的那枚梅花镖。
沈秋方才正慌神,差点忘了这事儿,他立马走过去轻柔地拾起来,用袖子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刚准备放回去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把梅花镖给我行吗?这是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算我求你了,给我行吗?你要多少钱我都能……”
冼少主何时这样卑微过。
但这枚梅花镖是他最后的留念。
沈秋压着怒气打断道:“冼桓松!”
他一把甩开对方,闭了闭眼,道:“我师哥……叫闫钰,是我们闫家的人,还请冼少主不要再纠缠……”
沈秋舒了口气,道:“放过他吧……”
这四个字将冼桓松硬生生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放过他?
不可能。
凭什么他知晓一切,自己却像个小丑一样被耍来耍去?
沈秋把梅花镖收好,绕过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完全不顾冼桓松在背后破裂的神情。
“冼桓松。”
冼桓松抬眼望去,君无殇朝他轻轻摇摇头。
他泄了气般挤出一抹苦笑,双眼模糊。
明明是在笑,泪水却止不住地落下。
“回去吧。”冼桓松听见君无殇对他说。
————
冼桓松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到冼家唯一亮着的屋子前面。
里面等着的是他的新娘。
可他原本就是要逃婚的。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或者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要寻的那个人,死在他的剑下。
冼桓松心头还是忍不住的痛。
菱歌坐在房中等得太久,自己提前掀开了红盖头,脑袋靠着床框打瞌睡。
听见院落里的动静,她半阖的眼眸一亮,起身去开门。
明媚灿烂的笑容瞬间绽放在冼桓松眼前,或许有些疲惫,但不妨碍菱歌的心情。
她没有责备,而是拉着冼桓松进屋,把他按在凳子上,给他倒了杯水。
菱歌轻柔的声音响起:“桓松,累了吧。”
冼桓松没说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盯着她肚子看。
菱歌不明所以地又喊了他两声。
冼桓松好似回过神来,他垂头喝了口水,再抬眼时,是菱歌不熟悉的漠然。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吗?”
菱歌忽然瞪大眼睛,咬了咬嘴唇。
她怎么也没想到冼桓松会这么问。
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似乎是很委屈。
菱歌:“桓松,你怎么会怀疑我?你知道的我从未跟其他男人接触过。”
冼桓松:“我不是在怀疑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是在怀疑这孩子……到底存不存在?”
“之前……父亲为你找的郎中一直是同一个,现在我们换一换,听听其他郎中是怎么说的。”
冼桓松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反而严肃中带着怒气。
菱歌闻言后退了两步,脸上多了些慌张和不确定,却还是哽咽着说道:“好……我可以配合……”
冼桓松让小厮去找了涤霜城内大大小小能够报得上名号的五位名医,把他们从床上喊起来。
在冼桓松的眼皮子底下,五位名医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菱歌小姐没有怀孕。
或者说,她的怀孕是一种假象,而非真的。
冼桓松虽然心中有点猜到,但还是压着怒火让屋里的所有人都滚出去。
菱歌脸色惨白,她自言自语地摇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那个人说过没有问题的!”
冼桓松:“谁?”
菱歌双眼充满恐惧,没敢回答。
冼桓松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说话!”
菱歌见状,倒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她瘫坐在地上,火红的嫁衣染上了灰尘,为原本凄凉的爱情蒙上一层谎言的阴影。
菱歌找到了一位高人,那位高人给她开了一个土方子。
先找齐所有的药材,埋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