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青光明亮,案几上紫金镂空香炉升起袅袅香烟,黄花梨雕花纹架子床悬着的彩绣红棉孔雀丝帐轻扬,几人围着林乐佳在铜镜前,挽发,描妆,更衣,时不时耳语几句,时不时笑语几声,整个房间里欢声笑语一片。
收拾妥当后,几人望着站在中间装扮好的女子,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了她去。
只见她们的主子一身素衣白纱,青丝半束,如瀑布般倾泻般铺在身后,容颜出尘绝俗,朝阳下,周身罩着一圈淡淡的银白光圈,似云霞相依,又似仙气环绕,仿若天仙下凡。
林乐佳看着镜子中细心装扮过的妆容,攻为九天仙女,让旁人黯然失色,守为温婉女子,亲和宽容易相处,退为任人欺负的小白花,人人都可踩上一角,完美。
“我家小祖宗越来越俊了。”郑嬷嬷看着面前霞裙月披的人儿,发出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叹。
一旁的几个丫鬟听了都吃吃地笑了起来。
而被夸赞的主人听了,也只矜骄地扬了扬眉,一副“我本就美”的嘚瑟样。
大伙更是笑作一团。
接近午时,林乐佳带着荔枝和鹰桃登上了早就备好在林宅门外的马车,缓缓地向食为先驶去。cuxi.org 猪猪小说网
马车停稳,华李率先跳下马车,环顾了一周,见不少下人装扮模样的人正探头探恼地关注着他们的马车,见他眼光扫去,忙低下头去。
主子昨天就差他装模作样地来食为预定了个雅间,相信徘徊在林宅外面的各路探子早已经将消息带给了他们的主子,今日早就在这候着了。
华李收回目光,见供人上下马车的小凳子摆好,恭敬地朝车厢行礼禀告:“小姐,食为先到了。”
“好。”车厢里传出一声悦耳的女声。
紧接着荔枝和鹰桃率先下了马车,然后转身搀扶着林乐佳。
林乐佳站定,目光投向挂着龙飞凤舞“食为先”三个大字牌匾的两层楼宇。
‘食为天’、‘金银绣’、‘翡翠金铺’都是她入京后一手创办的分店,三家分店在保持远在岭南总店的岭南风格基础上融入了京城人的喜好和习性,自开业以来就受到京城人的追捧,生意火爆。
当然京城鲜有人知这三家店的幕后主子是她,最有机会知道的祁风望也因为对她的漠视而错过了机会。
午市、晚市向来是是食为先最热闹的时段,而今日这喧哗较往日都要来得早一些,在午市到来之前就有不少客人入座,此时已经座无虚席。
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那些见了她下马车而急步走回食为先给他们主子抱信的身影,林乐佳微微一笑,这些应该是她与祁风望和离带来的‘生意’。
待荔枝和鹰桃帮她整理好衣裙,林乐佳就带着两人翩翩入内。
当白色身影出现在食为先招待客人站台时,原本闹哄哄的大堂突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女子一袭白衣,姿容如玉,淡然脱俗,双眸宛如一泓清水,不染一丝人间凡尘,仿若天宫不小心坠落人间的仙子,叫人只看一眼便为之失了灵魂。
“吸……”不知谁率先回过神来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紧接着众人回神,复杂的思绪涌上眼眸。
女子大多数既是羡慕又是嫉妒,羡慕嫉妒林乐佳有如此美人风骨
男子眼中则更多的惊艳,当中不乏还夹着贪婪和觊觎。
店小二见了林乐佳一行三人,连忙躬着身子出来问道:“客官,可有预订?”
荔枝上前将预约对牌交给店小二。
店小二接过核对后,对着她们做了个请的姿势并先到前面带路:“请客官随小的来。”。
“哟,这不是祁国公府世子夫人吗?”就在林乐佳三人正要移步时,一个突兀的女声响了起来。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祁国公府世子夫妻不几日前就和离了吗,这应该是岭南下堂妻林氏才对”也不给林乐佳接话的机会,另一把状似解惑实则奚落的女声响起。
声音刚落,跟在她们身后的贵女哄笑一片。
“你瞧瞧我这记性,你不说我都忘了。”第一个出声的女子克制住脸上笑意,虚情假意地自我埋怨了一声。
林乐佳看了眼拦在自己面前打双簧的女子,她认得。
祁风望的头号拥趸,刑部尚书嫡小姐何小敏和内阁郭京白大人家的嫡女郭蓉蓉。
看来和离后,祁风望对京城女子的吸引力更上一层楼了,人人都像替她为祁风望打抱不平,好在祁风望心中留下好印象,不然也不会她这前脚刚到,她们后脚就来找她撒野了。
也好,速战速决,这样想着的她就一秒入戏。
有热闹看,本窃窃私语的大堂又瞬间安静了下来,每桌子的人仿若都在执行“食不言”,实则大家的心思都在前方几个女子身上。
只见原本还淡雅从容的女子,在听了两个女子的话后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咬着下唇攒着衣襟一脸无神的站在那里。
一副被人提起伤心事而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着就让人心生不忍。
“说和离是好听,三年无所出,善妒不容人,公子要不是念着她父亲的恩情,该给休书了!”
“就是,心胸狭隘之人,根本配不上公子,被休是活该。”四面八方传来了附和的女声。
林乐佳听了四周声音,缓缓地抬起头,盈满了眼泪的清澈大眼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泫然欲泣:“天下何以解忧唯有珍馐,我只不过是出门吃个饭散散心而已,我这招谁惹谁啊。”一副不想跟她们过多纠缠的样子。
女子绝美空灵容颜,白肤胜雪,泪光闪烁的大眼睛里满是脆弱与无助,看得人心里都不由揪成一团,心生怜惜。
果然,立马就有怜香惜玉的男子出头。
“你们够了,你们何必专挑人痛处踩呢?”一个穿着月色袍服的男子摇着扇子翩然而来。
“就是,事情都都已经过去了,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另一个公子看准机会亦出列,眼神一直落在白色的人影上。
“仗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