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太后微微一笑:“人总不能一辈子都混混沌沌,糊里糊涂的。哀家现今都这把年纪了,脑袋才清楚一点,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儿臣以后可以时常到母后这里请安吗?”
“这不是应该的吗?”花太后反问。
顾启祯便嘿嘿笑起来:“以后儿臣一定会好好孝顺母后。”
“孝顺不孝顺的,就不必说了。哀家只盼着,将来你大婚之后亲政的那日,对你的六哥你宽容一些,不要做那种赶尽杀绝之事。”
顾启祯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说:“母后尽可放宽心,朕绝不做那样的事情。”
“衙门都封印了,明儿便是除夕了,一直到元宵之间,朝廷都休沐,皇帝也可趁机好好歇歇。”
“只是先帝大丧,宫里不能举行宴席,母后恐怕会觉得冷清。”
“不碍事,哀家喜欢清静。”
顾启祯见她打了个哈欠,面有倦意,便起身告辞:“母后歇着,儿臣告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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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皇后看着小皇帝轻松愉快的背影,有些出神。
余公公捧着托盘过来,温和说:“太后,该喝药了。”
花皇后抬起食指,轻轻揉捏着太阳穴,低声说:“余公公,这药虽然让哀家恢复了记忆,但哀家近来却头痛频繁发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余公公放下碗,走到她身后,为她按揉头部,温和笑道:“太后不必担忧,只因太后儿时的记忆被封闭太久,时隔多年要全部恢复,难免有些不适的感觉。”
“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等喝完这最后七个疗程,便好了。”余公公轻声哄着,“太后千万不要过于急躁,多歇着,多睡觉,能熬过去的。”
花皇后沉默了会,问:“这么说,那些年哀家天真混沌,不知世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我真的是前朝太子的唯一遗孤吗?”
“是的。”余公公给予了肯定的答案,“当年太子妃孤身带着公主辗转飘零,在老奴等几名忠心耿耿的大臣的保护下,坚持了七年,最终我们被大宣的走狗堵在了院子里。公主还记得那时候的情形吗?”
花皇后微微摇头,闭上眼睛:“我记得不多,只记得到处都是血,满目的红色,可怕的红色。”
她微微颤抖。
余公公低声说:“当时太子妃为了保护公主,被大宣那些将士走狗给……欺辱后,虐杀了。太子妃死的真是太惨了,被肢解了……”
“别说了!”
花皇后脸色惨白,眼泪刷的掉下来。
余公公忽然给她跪了下来,落泪道:“当年大宣领兵攻占了皇城,太子殿下,也就是公主的父亲,战败而死。太子妃带着公主逃了出来,原打算隐姓埋名过一生,谁知大宣却不肯放过你们,必定要斩草除根。”
“可恶,可恨!”花皇后几乎要把牙根咬碎,双目通红,“他们已经赢了,为什么却不肯放过我们孤儿寡母?我娘,我娘她……她尸骨埋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