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认为我配叫读书人……
当然,你也不配。”
李梦生一言惊呆满堂人。
韩夫子怒目圆睁、怒发冲冠,
“老夫十岁熟读经文,未到及冠之龄便突破儒道六品。
不敢说上知天理,下晓地理。但儒道五术皆可称师。
你这么初出茅庐的黄毛后生怎敢说我不配为一个读书人!”
会场中人神色五花八门:
有戏谑、有不屑、有沉思……
李梦生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反而闲庭信步起来。
一步一句道:
“何为读书人?”
“——会识字?”
“——会作诗?”
“——入儒道?”
“都不是!”
他停下脚步,环顾众人,震声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可谓读书人——”
方才反应各不相同的众人闻言皆目瞪口呆,一脸震撼。
轰——
一道金色光柱自李梦生冲天而起,一柱擎天。
“金色……传说!”
“这是新学?”
京城上空一片金黄,异像凭生。
似百花齐放,千鸟来鸣。
似仙庭宫殿,巍峨壮观。
似高山流水,广袤河山。
李梦生沐浴在金光之中,仙气十足。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腔调依然:
“韩夫子自诩天赋非凡,可为黎明百姓作过事?
你!不过为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道,只为了晋升。
你配叫读书人?
我也不曾为天下百姓作事,但我至少不妨碍别人做。
京城学子不过占天下读书人一成,却占据了五成的资源。
燕夫子高风亮节,所做之事也是为外州学子多搏几个名额。
你频频阻拦,是为了发扬搏学理念吗?
我看不是!你只是为了自己之道罢了。”
话语久久响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韩夫子久久不能语,几度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
他的头发也慢慢化为白丝,平添了不少暮色。
“多谢,李夫子……教导!”
最后他哽咽答谢,作学生礼。
苏院长亦起身,向着李梦生作礼。
李梦生的身影似乎与曾经的她渐渐重合。
“多谢,李夫子!”
全场皆喊。
一道金龙柱,掀起浩气三千里。
“啊!有大儒立道了吗?”
“儒道将大兴!”
天下读书人沸腾了。
就连皇宫里不言苟笑的景文帝亦开怀大笑:
“哈哈哈,大梦国运又将连绵千载!”
“来人,赏!”
“不!请这位大儒进宫,朕要亲自倒酒贺之。”
一道黑影浮现,似有似无:
“主上,是世子李梦生开新学,引发的天地异像。”
大殿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黑影连呼吸都放缓了——
“世子伤未好,先调息一阵子,等参加朕的家宴在见吧。
不过当赏……”
冷轻舞似乎要仰望李梦生了,他披着金光,一下击中了她的心巴。
“我一定要把你拿下……”
几千里浩然云,化为金色旋风似龙卷。
落下之地赫然正是浩然塔。
此刻浩然塔周围浩气氲氤,时幻时实,不似人间物。
随着浩然龙卷的注入,它愈发的灵动,超然物外的韵味越发浓郁。
书香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气爽。
而它周围的书生不禁大呼:
“我突破八品了!”
“我领悟到了一个文技……”
而浩然塔的变化并没有结束,塔顶幻化万千。
时而显现千古文章,时而贤士讲道。
观看之人,有一朝入儒道,有茅塞顿开,才思泉涌……
“浩然塔,完全苏醒了!”
三位院长不知何时悬于高空,面色潮红,太激动了!
当即三道声音远播千里:
“李梦生开新学: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可为大儒——”
“浩然塔破桎梏,浩然一新,儒道大盛!”
“圣院考核改革在即,不日公榜!”
圣院会场中,听闻可为大儒四字,皆目光炙热地看向李梦生。
“我只是想简简单单的人前显圣,
然后打打那老头儿的脸罢了。”
李梦生自己也大吃一惊,暗想不愧是穿越者必抄四言,竟恐怖如斯。
有人遥遥相望,向他微笑示意。
有人围了上来,友好结识。
“李夫子四言令燕某幡然醒悟,欲想帮助外州学子,
最好的办法便是投身于他们生活之中,从根源解决问题。”
燕夫子一身正气,谈吐优雅,对着李梦生正色道:
“燕某决定考核改革一事尘埃落定之后。
便回归南荒州,做一个真正的读书人!”
以君子待我,我必以君子待之。
李梦生回道:“燕夫子高风亮节,是我敬佩之人。”
“那待我离京时,可否共饮一杯。”
“就这么决定了!”
两人相谈甚欢,定下离别之约。
“大儒二字并不是那般好承担的,特别是你……”
回去的路上,梦药师神色略有担忧。
“您放心,我并没有得意忘形,只是会场的人过于热情,我也不好回绝罢了。”
李梦生轻声安慰道,暗想长公主是真担心自己,但她哥却是真的弄死自己。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你面对的不仅仅是读书人的非议,可能还有其他势力的暗杀。
大梦王朝并非没有敌人——”
梦药师眉间化不去的是丝丝忧愁。
“我会好好待在圣院里,不会让姨担心的。”
一声姨让梦药师心花怒放,忧愁也弱了几分。
语气几分幽怨:“圣院中虽然安全,但你居所偏远,又近于城外密林。
若是有恶人来袭,后果不敢想呐。
你却又不搬来与姨同住,还道不让我担心?”
“哪有姨想象的那般凶险,城防有玄武卫,城内又有白虎卫。
圣院内如此多大儒,天子脚下。
那等宵小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造次?”
李梦生又再次婉拒了,但望着梦药师依旧邹着眉头,风韵如玉的脸上还挂着愁丝,又道:
“那今后每日白天我便陪伴梦姨,不脱离姨的视线,晚上便回竹屋,可好?”
梦药师声如幽兰,似乎还是不满,不过自知只能如此了。
“那现在便去我那里吧,正好看看你背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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