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作啊!”圣耀吃力地将阿海与螳螂拖进血池里,然后转过身,看着禁锢着昏迷不醒的吸血鬼各帮首领的大铁笼。
圣耀使劲力量拉扯坚固的铁笼柱子,却只略微弯曲了坚实的粗铁条,阿海浸在血池里虚弱说道:“开关……在防卫室。”眼睛看着走道的另一边。
“放心,炸弹其实可以停下来的。”圣耀急忙跑到阿海的耳边说,满头大汗指着背包里炸药的计时器。
阿海点点头,但圣耀的手伸到背包里摸着炸药时,心头陡然一凉。暗藏在炸药倒数计时器背后的解除装置居然破碎了,一定是刚刚抢进闸门时被守卫击中的。
难道凶命谁也不放过?又一次天诛地灭?
“所有人都会活着出去。”圣耀看着螳螂与阿海,又看着铁笼里的众帮派首领坚定地说。
防卫室的墙震动,裂开一条细缝,落下灰砂。
圣耀大脚迈开,解下脚胫上的短枪,冲向防卫室。
他发誓。
长刀深深没入硬石天花板,电视墙魄力十足激荡上张狂血色,地板几无完整的一砖一瓦,碎石上钉着四道银芒,冒着红色的蒸气。
“跟人家学嗑药?”上官披头散发低着头笑着,矮身弓手,一柄飞刀在右手五根手指头间奇速翻转,遥遥指着八宝君的眉心。
“有种放下刀再打!”八宝君两脚倒踩着天花板角落,双拳一前一后,憎恨地看着盘在地上的上官。
八宝君的胸前插着一柄飞刀,身上十多条刀痕渗出鲜血,他的呼吸却未见仓乱。
上官被怪力拧得血肉模糊的左手在肩上摇摇晃晃,肋骨也断了三根,他却没忘记要笑。
一滴血从八宝君的唇间滴落,八宝君一咬牙,肌肉贲张,银刀自胸口喷出射向上官,上官不闪不避,他一向是刀的最好朋友。
上官右手随意伸出,袭来的飞刀自然而然卷上他修长的手指,但八宝君闪电翻落,沉重拳压也来到上官的背后。
上官来不及不回头,血肉模糊的左手往后硬接下这绝不简单的一拳,上官的眉头紧皱,整条手臂霎时脆断,但身体也趁势往前弹出化解拳劲,右手两柄飞刀早已往前射出。
八宝君来不及兴奋,上官两柄飞刀竟转了个大弯冲向八宝君的喉间与下腹,八宝君赶忙翻上避开,但飞刀像导弹似轰向八宝君,擦出两条血箭;八宝君尚未落地前便看见上官的脚印上自己的鼻子,将自己重重踢向墙壁,墙壁轰咚一声几乎崩落。
这一记飞腿使八宝君头昏脑胀、七孔流血,但他双拳紧握,看着上官扭曲变形的左手发笑。
面对自己最深沉的恐惧,上官,强大的羞辱压力强行将八宝君逼向从未体验的高手境界,那是一万打兴奋剂也无法模拟出的强大自信。
上官也不过如此?我竟然真的跟他打到这个地步!他被我打到残废,甚至,他抓到最好的时机给了我一脚,我的脑袋还是好好挂在脖子上。
我真强!
“我会赢,这件事我真该早点知道。”八宝君的声音发颤。
八宝君的双拳发抖,他按捺不住心中决堤的快乐,他感觉到体内确确实实存在吞噬宇宙的强大力量,那股夸张的力量甚至还在急速膨胀,眼前的吸血鬼传说即将被自己划上休止符。
只要自己一拳遥遥挥出,拳风之强绝对可以将上官真空压扁。绝对。
此时气氛急速发烫,防卫室破碎的监视电视墙迸冒出火花。
上官凝气敛神,他的机会不多,他的脚快抗拒不了麻醉药的侵袭。
他嗅到八宝君拳头上危险的焚风,右手掌成刀;此时多年来千万次战役的残酷画面急速浓缩成一个点,滴进上官沸腾的心中。
结冰。
“想知道自己会怎么死吗?”气氛突然急转直下。
上官冷冷说道,放下右手,慢慢走向八宝君。
八宝君瞪大眼睛看着上官毫无防卫地走近自己,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半条手臂的距离。
半条手臂的距离,上官毫无停下脚步的样子令八宝君感到强烈的忿恨与羞辱。
八宝君的呼吸静止了,他的背碰到了即将垮下的墙。
这时,八宝君才发觉自己竟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上官也停下脚步。
“会赢的你,想知道自己会怎么死吗?”上官不再笑,眼神变得异常冷酷。
八宝君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我为什么要后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变得这么强了还要后退?”
他的拳头变得很沉重,突然间,八宝君凄厉大吼一声,朝上官挥出猛拳。
然后,他感觉世界在一瞬间被撕裂了。
八宝君的脸被上官的手刀一劈,鼻梁脆断、左眼受压爆出,脑浆自双耳鱼贯喷出,催金断玉的冷漠快攻。
这一记手刀让八宝君感到整个脑袋都快炸掉了,双拳狂风暴雨骤出,上官在八宝君周围闪躲招架,冷静寻找夺命的最后一击。
命运的钟摆,一荡一荡。
突然,黑暗爬出凶煞的魔手,将钟摆推倒。
圣耀站在防卫室门口,呆呆看着走廊上逐渐远去的凌乱血迹与尸体,张熙熙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一柄镰刀刺进她的肩膀直没入墙,赛门猫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他们的周遭全是支离破碎的尸体,还有呛鼻的瓦斯气味,一颗颗钢珠在滑腻的地上滚着。
圣耀又朝防卫室里,看了看一触即发的两雄。
手掌颤抖。
与其说圣耀的脚被奇妙的气氛钉在地上,不如说,命运黏住了圣耀的双脚。
上官的心揪了一下,八宝君趁隙挥出超破音速的猛烈快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