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喝了一口茶水,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态度:“如今能救得了他们的,就只有太子妃了,所以,就算是我想放人,蛮夷那边恐怕也不会同意吧。”
闻言,顾延祚皱了皱眉头,看向皇帝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
据他所知,如今蛮夷被我军打得可谓是节节败退,所以才会特意派使臣前来求和。
现在别说是放个人,就算是不救那个使臣,估计那些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吧。
皇帝这番说辞,未免不参杂了几分私情。
想到这里,顾延祚深觉不能让虞归晚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宫院亭深,且不说叶李菲和云贵妃还在后面虎视眈眈,就是眼前的皇帝,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陛下,其实我们也可以稍稍变通一下。”顾延祚略一思索,开口道:“那蛮夷之人之所以想要将归晚留下,无非是害怕她逃跑,但这京城之大,莫非王土,就算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话虽如此,但那蛮夷之人恐怕不这样想,朕多少也要顾忌他们啊。”皇帝悠然的品了口茶,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那不如用儿臣来换归晚吧。”顾延祚面色淡然的提议道:“儿臣愿代替王妃禁足于宫中,以儿臣的身份,想必那蛮荒之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皇帝显然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想出这样的主意,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王爷和太子妃的感情,还真是令人动容啊。”
当年成婚的时候,顾延祚是多么的不情愿,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说这话,更多的是想要讽刺一下对方。
却没想到顾延祚竟然点了点头:“是,我与王妃情投意合。”
说着,抬起眼,直直的注视着皇帝,眼神中满是坦荡荡。
到底他们二人才是拜过天地的夫妻,皇帝虽恨的牙痒痒,在这方面却也不好名正言顺的把他怎么样。
“那如果虞归晚跑了,或是治不好这两人呢?”
“那儿臣愿代替归晚,认罚。”顾延祚以一人之力承担下所有:“不过,儿臣相信自己的妻子,她定能够治好将军和使者的。”
“好,好,好。”皇帝一连三个“好”字,他简直都要被气笑了,对方的每一句似乎都在挑衅自己。
他倒是要看看,虞归晚如果救不下这两人,那自己这个如今这么信誓旦旦的太子,又该怎么办。
“那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朕再为难你们倒显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了。”皇帝终于还是松口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给太子妃一周的时间,希望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
听着这话,顾延祚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虽然对药理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但他也清楚,若是这毒是一周能够解开的了的,又何须强行把虞归晚带走。
这是能挣争取到最好的结果,现在只能相信虞归晚。
太医院内。
虞归晚正在查看草药,而这时李公公走了进来。
虞归晚没好气的道:“要是陛下找,就说我在写方案。”
“哎呀,王妃是误会老奴来的意思了。”李公公脸上笑容不减:“老奴来,是通知王妃娘娘,陛下允许您出宫了。”
听到这话,虞归晚手中正翻阅着古籍的手不由的一顿,她转过身来,看着对方,脸上满是不相信。
“李公公,这可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
她可不相信皇帝前脚还来逼迫她不准离开,后脚就放了自己。
只觉得这可能又是自己的哪个仇人,想出这种招数来搞她,万一她前脚刚出宫门,后脚就被侍卫以藐视皇违为理由给抓了起来,那可当真是没有理由哭去。
李公公自然是看出了虞归晚的想法,他颠了颠手里的拂尘,见左右没有人,这才开口道:“陛下之所以允许王妃娘娘出宫,是因为太子爷来找陛下,愿意以自身囚禁在宫中,换娘娘您的自由。”
说罢,还不忘补充道:“陛下只给了您一周的时间,若是不能救好将军和使者,太子爷就……”
他虽然没有说完,但却是给人留下了无限遐想的可能性。
虞归晚的脸色变了变,她也没有想到,顾延祚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心中暗骂对方一声傻瓜,居然这么相信自己,难不成就不怕自己治不好那两人逃跑吗?
不过,虽这样说,但内心中还是一暖。
知晓了这一切后的虞归晚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动身准备出宫。
临行之前还不忘塞给了李公公一块银锭,全当是感谢他带来的消息。
“谢谢王妃娘娘的赏赐。”李公公掂量掂量银锭的分量,脸上的笑容倒是真诚了许多。
许是因为皇帝发了令,虞归晚出宫一路顺风无阻。
“从霜,你知道最近的山在哪里吗?最好是那种长了松树林的。”
虽然穿越过来有些时日了,但虞归晚对这个世界的地理到底不是很熟悉,只知道自己所要的那味药一般生长在有松树林的树荫中,是松鼠喜欢的食物之一。
从霜点点头:“临省城郊就有,只是要一日。”
“需要这么久吗?”虞归晚皱了皱眉头,在心中盘算着,一周的时间究竟够不够一个来回,还要再算上研制药材的时间。
她不禁感觉到一阵头大。
“王妃,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从霜从两人身后探出一个头来,笑眯眯的说道。
从霜皱了皱眉头,显然对从霜这种不遵循礼仪的举动很是头疼。
但虞归晚倒并不是特别在意,只是对她口中的主意比较感兴趣:“说吧,有什么好主意啊?”
“据我所知,王爷有一匹千里马,以那匹马的速度,不出半日想必就能到达王妃想去的那座山。”
然而从霜却是颇为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不行,王妃金枝玉叶,哪里受得了这种颠簸。”
虞归晚眼睛一亮,不甚在意地说道:“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时间就是金钱,为了顾延祚,为了那两个病人,我受不了也得受着。”
“走,带我去马厩。”
见她这个样子,从霜也不好再继续阻拦,只是道:“马厩味道重,我去将那千里马牵出来,王妃在这里等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