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着痕迹从左川身后的箱子扫过,淡漠的语气道:“左大夫可是病好了?病好了就去履行赌约去吧,来太子府做什么?”
左川看见虞归晚的第一眼,便做好了要被揶揄的准备:“在下的身子尚未痊愈,是辛大人听闻太子身体抱恙挂念不已,便派了在下前来给太子看诊。”
顿了顿,侧身指着身后的箱子道:“这些都是辛大人吩咐在下带来,送给太子疗养的补药。”
虞归晚似乎并不感兴趣:“本妃还以为左川大夫是来守约,找错地方了的,原来不是啊……”
鄙夷的眼神毫不客气地扫过左川道:“辛大人送的东西太子无福消受,左川大夫怎么抬来的就怎么抬回去吧。”
说完便要转身,只听见身后传来左川焦急的声音:“慢着!”
虞归晚转身,左川面带急色。
“这都是辛大人对太子的一片心意,太子妃应当通报太子一声,若太子知晓这是辛大人送的,定会收下的。”
左川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故意扬了声,周围来往的行人听见了,有那好奇的还假无意的驻足瞧了过来。
虞归晚一眼便瞧出了左川的意图,朗声道:“你早说是辛大人送来的,如果知晓是辛大人那我们便不让你再抬回去了。”
左川脸上的表情闪过惊诧,这太子妃的态度怎的如此和善?
本以为虞归晚的话是想要将东西手下,可下一刻,只听见虞归晚冷厉的声音吩咐道:“来人,给本妃砸,砸的不够稀碎就等着挨板子吧!”
这一声令下,太子府的护卫一人手上一个大锤,在左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锤落下。
因为这边的动静太大,这回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左川眼瞅着一箱子的珍品都从破碎的箱子里散落出来。
他是又气又惊:“住手,都住手!”
左川这么一叫喊,那群太子府的护卫却是更加地卖力,眼瞅着许多名贵药材落地后被重重敲碎。
左川气的快要吐血了,知晓叫不住他们便看向虞归晚,眼中尽是不解:“太子妃,此举是何意?快让他们住手!”
虞归晚双手环胸站在台阶之上,眼神嗤笑一声看着左川。
“左川大夫若是不知何意,可以去问问你们辛大人,只要是你们倭国人送来的东西,我们太子便不会收!”
左川闻言双手紧攥,事情似乎朝着他们意料之外的在发展。
眼看着那些属于倭国的珍品被敲得粉碎,左川想起自己的身份,不由带着怒意扬声道:
“在下代表的是倭国,送来的东西也是为了两国友好,太子妃这么做,未免太嚣张跋扈不懂礼数了。”
虞归晚嗤笑一声:“你们的东西我们还真看不上,请回去转告你们辛大人,下次请不要腆着一张脸上门,我们太子府不欢迎你们。”
说完便转身回府,而门口的护卫则是真的按照了虞归晚的吩咐,将所有东西都砸得稀碎不能用了后才住手。
左川看着地上的凌乱,再看看周围的天朝百姓。
从他们进入天朝开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
左川愤然甩袖离去。
虞归晚走到花厅坐下,顾延祚正在饮茶。
“希望咱们那位陛下,能明白咱们的良苦用心。”
虞归晚面容淡漠:“都成这样了,他要是还怀疑,我可就真的没什么法子了。”
为了让皇上明白顾延祚没有要和倭国合作的意图,于是今日便在左川送礼来的时候想到一计。
只是不知那皇上会怎么去想,可按照虞归晚对皇上那种脑回路,心中暗道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另一边的皇上听到这一消息,冷笑两声道:“这是在演给朕看的,当朕真的有那么糊涂吗?”
说着,眼睛还落在需要批阅的奏折上,却对着身旁的近侍吩咐道。
“派人给太子送些补品过去。”
那内侍点头应:“是。”
然后退出御书房。
这边不一会儿,左川回到驿站将虞归晚的所作所为说完后,辛如海面色一沉带着怒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辛如海用力一拍桌子,心中竟是对顾延祚夫妇的算计。
辛如海:“那虞归晚的所作所为,都被天朝百姓瞧见了?”
左川点头,脸上也是恼色:“当时围聚了许多天朝百姓,而且那虞归晚听说是大人您送去的珍品,竟是没有犹豫的就吩咐人来打杂,甚至还说了些蔑视大人的话。”
“混账!”辛如海在倭国的地位就不低,更是深得倭国皇帝的重用。
莫说后宫妃嫔,就是皇子对他都是礼近三分,这天朝不受宠的太子妃,怎敢如此羞辱于他?
辛如海心中气急,一个猛地站起身来愤然道:“进宫!”
今日之耻,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辛如海急匆匆进宫,却被告知皇上在礼佛不便见客,于是他们被带到了御书房,在御书房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
等他们见到皇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辛如海的脸色更沉,皇上却是十分的满意,乐呵呵的坐在上位满脸歉意道:“朕若知诸位前来,定不会让诸位在此久等。”
如果不是天要黑了,他或许还会让这群胆大包天的倭国使者,继续等上几个时辰。
竟然敢和顾延祚合作,是当他这个天朝皇帝不在了吗?
辛如海到底也是顾忌着他的身份,打着哈哈说不碍事,可心里怎么想的就不一定了。
“陛下,其实我们此次进宫是有关太子和太子妃一事,他们夫妇二人似乎十分不欢迎我们,甚至对我们进行了十分恶劣的羞辱。”
皇上佯装出惊讶样,一脸关切问道:“哦?究竟发生了何事啊?”
辛如海将左川说的那些事添油加醋好一顿说,只见上位的皇上蹙眉了,心中的怒火才堪堪平息一点。
“太子夫妇二人,当真如此无礼?”皇上似乎没有相信。
辛如海却是扬声道:“完全是过之而不及啊!”
“在下听闻太子身体抱恙,本是想着派人前去慰问一番,可那太子妃却是连太子府的大门都不让进,还对我们倭国大夫言语攻击,这也太不合礼数了。”
“是吗?”皇上表现出惊讶状,垂眸沉思后道:“朕记得前日,你们关系不是还挺和善的吗?怎地突然关系就如此势如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