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提及修行
尚滑头刚离开，郑仙便走了进来。
“少爷，衣行行首邵纤想见你。”
“哦...这么久才想着要见我，看来修盟这几日应是给她们施加了不少压力！”
仲泽未多思索，起身换装，带着段六和衣羽以及郑仙就出了门。
邵纤约见的地方在十盟辖区的天兽楼，是芒城较有名的一处专做兽膳的酒楼，掌厨据说是食行的一个首领。
乘着行兽，仲泽慢悠悠地边走边逛，近小半日才到天兽楼。
邵纤是个老妇人，修为二阶后期，在一众大盟主里，实力近乎垫底。不过修为高低并不影响她的地位。
衣行是由一群擅长制衣手艺的女人抱团而成。
因其质优价廉的皮甲而闻名，虽弱，但也没什么人真个欺负她们。
当然修盟是例外。
这个散修联盟，本就鱼龙混杂，什么事都干，且群体庞大，俨然是芒城一霸。
特别是收拢了兽猎盟后，一时间更是如火中天，跋扈横行。
老妇人身旁还有两个中年美妇。
她们都是衣行的实际掌控者，持掌的十盟权柄也最多。
仲泽与三人一一见礼。
就见老妇人轻轻拿出一枚玉简，率先开口道：“这位公子以玉简相邀不知所谓何事？”
仲泽神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个行首老妇人是在故作姿态。
他在玉简中虽然只留了半幅用于皮甲附纹的脉络，但这个时间送过去，做为一个行首，应是明白意思才对。
不然也不会将他约到这里。
仲泽暗自摇了摇头，衣行有着独一无二的制甲手艺，实力却连食行也不如，显然不光是行内成员实力的问题，还有她们的处事问题。
或许她们一直的想法只是保平安，从未想过去争抢吧。
可这个世界，你不去抢别人的，别人就会来抢你的，根本躲不了。
仲泽轻叹了口气，直言道：“两个方案，任先其一，交换你们手上一成十盟塔的权柄。”
“第一个方案，给你们完整的皮甲附纹脉络，再给你们百万灵石。”
“第二个方案，依旧给你们完整的皮甲附纹脉络，但需要将你们并入新盟，以后专心制甲，不会再有人骚扰你们。”
“新盟？”
这回轮到几个妇人愣了起来，新盟她们听也未曾听过。
“哦，新盟是在下新成立的一个联盟，城中的手艺人都可以加入，交易你们手中的权柄就是为了新盟日后入主十盟次塔。”仲泽简单解释了下。
“一个新盟，若只是交易我们手上的一成权柄入主十盟，与我们现在有何区别呢？”老妇人邵纤神情有些失望。
“邵前辈误会了，新盟是入主，不是加入！”
“十盟次塔太混乱了，想要与其余次塔实力相当，必须先将权柄重新整合。若是前辈愿意交易，新盟即刻就有五成的权柄。”
“嘶...”三个妇人倒吸了口冷气，一脸的不可置信。
仲泽这时突然冷声说道：“既然几位已经知道了新盟的目的，那么就交易吧？”
“我们...”
其中一个中年妇人刚要争辩，老妇人邵纤微一侧头瞪了一眼，将她的话拦下，然后欠了欠身，说道：
“我们衣行实力孱弱，无论是修盟还是公子口中的新盟，衣行都无法拒绝也不能反抗。所以，若是公子所说五成权柄是实，老身可代表衣行选择第二个方案。若公子所说不实，那就第一个方案吧，分了灵石各找出路未必不是另一条生存之道。”
仲泽见此，心里稍稍犹豫了下。
衣行除了制甲手艺外，其实对他的帮助并非很大。
一份附纹图加一百万灵石换一成权柄，可以说他是占了大便宜的。
也或者说，他是捡了修盟的漏。
只是他反过来又一想，组建新盟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护手艺人，减少芒城混乱，让自己有入主十盟的光明借口。
若是将衣行拒在新盟之外，于他建新盟的宗旨也不相符，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手上没有一百万灵石。
让她们等上数月，恐怕会有变数。
到时再去找其他几行交易，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仲泽思索片刻后，抬手在房间中布下一个气息隔绝阵，随后在三个妇人紧张的神色中，将炼化的权柄印记一一展示出来。
“这...你真有十盟的权柄！”几个妇人满脸诧异。
仲泽只是展示印记，并未让他们看出这些权柄已经炼化。
“既然见到了，那么就这么定吧。交易完成后，你们这段时间先将行内成员集中在一处修行、制甲，在下会安排人保护你们！”
“是，我等一切依大人吩咐行事！”
一经认可，几个妇人的态度也立即有了变化，恭身行礼。
后面的交易过程很顺利。
衣行成员不多，权柄都在这三人持掌之中，当场就做了交割，签下契约。仲泽也将完整的附纹图给了她们，并和她们做了详细的解说。
这套附着于皮甲上的灵纹脉络，作用与兵卫的身纹类似，只是功能很单一，只有强化防护的效果。
不过这对于衣行来说，价值之大绝不下于交易出的权柄。
若非如此，她们也不会来此。
整套的皮甲附纹，可不是剑枪之类的武器附纹，或者灵纸附纹那种单一灵纹附着铭刻。
皮甲因为其面积和造型的关系，附纹图光灵纹就有十多个，而且全是强化防护，若是铭刻成功，其防护效果并不比一般的铠甲要差。
最主要是铠甲的效果，皮甲的价格。
这种皮甲一出，她们衣行在芒城的名声、地位必须大增。
三人离去，段六留在她们身旁暂时保护安全，之后仲泽又安排了十名虎伥亲卫贴身保护，换回段六。
他没有回江下溶洞，在纳灵庄园将权柄炼化后，和郑仙讨论起了祖产经营上的问题。
祖产经营自嫡系解散后一直没回到正轨。
“少爷，我们最大的一部分祖产是食园的粮地和果林，另外就是纹坊的分成。纹坊如今不在我们掌控，暂时不用去考虑，但食园有些麻烦！”郑仙是总管家，祖产的事他了解的比较清楚。
“我们食园产出的主粮是芒城近三成普通人的主粮，一向防范最严密，规则完善，就连上次血神教都不敢肆意捣乱，能有什么麻烦？”
仲泽有些不解。
他清晰地记得爷爷说过的话，食园是家族的根本，就算纹坊破败了，只要食园还在家族就不会立刻倒下。所以即便食园有大半划归了他的祖产，防范从未有过懈怠。
入阶的奴卫、护卫不下百人，日夜巡视。
而且芒城内外所有人都知道，粮地和果园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的重要性，没人会去破坏。
郑仙似是思索了一番，过了会才说道：
“少爷，族中食园有近百块兽场、果林和粮地，划归在各家名下。自从上次族议之后，各家兽场像是在故意为难我们，本应圈养的兽食有一部分跑到了我们的果林和粮地。”
“还有粮地的水源，因为我们的粮地多是成片相连，与水源较远，所以这段时间一直被几家刁难，特别是二房和三房，再这么下去，今年的产量恐怕连往年一半也没了。”
“二房、三房的人怎么这么没脑子，他们难道不知道粮地减产会造成什么祸事？”仲泽勃然大怒。
粮地和果林关系到城内城外数十万人的生存，是族中数百年开辟出的根基。
战争也好，兽潮也罢。
只要粮地还在，果林未毁，芒城就仍旧能控制在仲家手中。包括其他各塔，大家之所以很稳坐头部势力的椅子，都是与此有关。
一旦口粮没了，饥饿能让人做出任何事。
半年的禁出令，之所以能生效，能让人们心甘情愿执行，就是因为各塔会提供基本的生存食物。
虽然无法保证温饱，可活命确是无碍。
即便有人因为分配不均，也影响不了整体。
但要是粮地出了问题，就算是修者，也难以压制城内城外数百万的暴民。
总不可能将他们全杀了吧。
那样的话，只剩一群修者，谁来帮他们开矿、采药、修缮...谁来给他们服务。
所以普通人暴乱，影响最大的最终还是各大势力。
是修者自身。
仲泽压下怒气，又问道：“族长知不知道这件事？”
“族长可能不知道吧，不然不会任由大小姐和五爷胡来的。田氏隐有将商路隔绝的意思，他现在应该在与各塔处理这件事，想来一时半会也不太会关注下面。”
“郑爷爷，让李振古去吧，将所有兵卫都带去。无论他用什么办法，必须要保证粮地和果林恢复正常，办不好就让他别回来了！”
仲泽轻叹了声。
他手上除了虎伥亲卫，能用的就只有李振古带队的这几十兵卫。
想了想，他又吩咐道：“郑爷爷，还有个事得去办！”
“少爷请吩咐！”
“李振古带着的这群兵卫不堪大用，所以我们需要重新培养一批出来。泽儿想麻烦郑爷爷从奴隶市场以及城内、城外物色一百个好苗子，男女不限，种族不限！”
“啊？..”
郑仙神色一愣，随即急忙说道：
“少爷，兵卫培养族中有规定，必须是附庸或者本家中挑选，不能选用外人外族。用外人的话，纹坊那边是不会让纹师们帮忙铭刻身纹的。”
“哼...本就指望不了他们，这些人一旦让纹坊一接手，最终又不知会与哪些人粘粘黏黏的。先物色人选，之后的事我来安排！”
虽然仲家的一些作法是出于家族安全考虑，但他此时是族中特例，是被排挤的一方。他必须要有自己的私人核心力量，用以维护自己的权益和地位。
所以新的一批兵卫培养是绝不能经手他人的。
而且，他在族中传统兵卫身上发现了许多缺点，对于兵卫的培养他有许多新的想法，这些都不方便让旁人知晓。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些人封闭隔离，自行培养。
“唉...这件事，还是秘密进行吧，物色到人选，先以仆役的名誉送进庄园，之后送到庄园下的溶洞内调教！”
说到这，仲泽突然感知了下郑仙的气息，顿了顿改口道：
“适合做兵卫的人，体质要求特殊，寻找不易，不急于一时。”
“处理好祖产的事以后，郑爷爷还是将杂事交给下面人吧。您老在修为上，或许还能再进一步，若是晋级三阶，这可比两百、三百兵卫对泽儿的帮助要重要的多。”
郑仙没想到仲泽会突然提起修为一事。
到了他这个年纪，虽然悟出了破限技，找到了通往三阶的路，但想要晋级三阶并非易事，他自己早就放弃了念想。
不过回到芒城后，他的精气神似乎有了少许的改变，像是注入了新的活力一般。
只是他并未找出缘由。
此时仲泽骤然提起，使得他不由猜测是不是自家少爷知道些什么，对于仲泽的各种奇怪手段，他是见过最多的一个人了。
于是郑仙看着仲泽，疑惑地问道：
“老奴感觉最近精神状态与以往确实差别极大，少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郑爷爷，您老不用多虑。“
仲泽犹豫了下，解释道：
“我在狱火城时得到过三滴神液，当时您老重伤不醒，就给您服用了一滴。衣羽也用了一滴，剩下一滴本想留给爷爷的...没想到回来时爷爷就不在了。”
“神液有强化灵魂本源的作用，对晋级三阶很有帮助。其实泽儿是希望郑爷爷不用那么操心的，可世事难料，只有自身强大才能应对危机。”
“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泽儿希望郑爷爷您能活得更久一些...”
仲泽神色有些低落。
郑仙走近仲泽身旁，轻轻摸了摸仲泽的脑袋。他很清楚仲泽与老族长的感情，也明白仲泽的感受。
“凶手会找到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仲泽没有将发现的事告诉过郑仙。
因为无论是田氏还是老祖，实力都远非郑仙或者他能对付的，说出来反而给郑仙增加负担。
他在等，在忍！
等到他有实力的那一天，忍到凶手露出原型的那一刻！
他突然很认可大哥仲云对他说的那句话：“忍到我们有实力去改变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