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古法修行者(上一章写岔了,已纠正
自仲泽回芒城后,对外出击从未失手。这让他一度以为城中的修者,实力不过如此。
可胖魔加持战塔之力后,所召唤出的巨手给了他当头一棒。
这一棒使他明白,任何一个能跻身势力之首的人,就非简单之辈。
就如已经死去的兽猎盟大盟主马合。
要不是憝魔突然袭击,抽取了他的生命力,仲泽即使让他不能加持战塔之力,想要完胜恐怕也要付不小的代价。
再如衣行的行首邵纤。
虽然这个老妇人给他的感觉极为孱弱无力,但其能以小小行会硬抗修盟数月,最终又果断来寻仲泽交易,以获得最大利益。
不说实力,仅这份眼光和果绝,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
仲泽陡然间明白。
他低估了这些在芒城生存数百年,仍旧健在的各大盟主和行首们的真正实力。
好在此时醒悟还不算晚。
不然,若他一味的抢夺下去,必须会在某一天遭到强烈的反噬。
仲泽与郑仙分别后,没有与亲卫们汇合,而是带着段六迅速赶往衣行此时的驻地所在。
衣行是制衣、制甲的技艺行会。
虽然行会不大,但成员大大小小加起来也近数千人。
这么多人仲泽不可能全部聚集一处。
他让行首邵纤将核心重要成员单独挑选出来,约有百来人。
这百来人大多实力一般。
甚至有少部分实力都未入阶,可他们却往往有着无可替代的祖传手艺。
仲泽为了避免与修盟的正面冲突,就将这些人一同安排在了纳灵庄园附近的一处新园子里,并派了十名虎伥亲卫在暗中保护。
新园子没有牌匾,门楣很是普通低调。
仲泽未从正门进入,而是拐了个弯翻墙而入,之后在亲卫带领下去了邵纤修行所在。
“不瞒前辈,晚辈想要再获得两成的十盟次塔核心权柄,特来向前辈请教!”
仲泽开门见山。
老妇人邵纤似是早知道会如此一般,并未表现出惊讶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十盟以商盟为首,器盟、纹行、修盟以及兽猎盟为次,其他均是小盟,但所属行业特殊,无可替代,所以也无人刻意招惹。”
“这些都是明面上大家所熟知的消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老身曾听过一个传闻,说修盟的胖魔和瘦神两个盟主其实是商盟孟纬的师侄,三人同属一门!而仅实力对比而言,修盟看似散乱,但只要两个盟主还在,就远胜其他几盟。因为,胖魔和瘦神两人不仅各自领悟有破限技,传说他们还有一种合击技,合击之力不下于初入三阶的修者!”
“仲少爷今日来问老身,想必是想要对付修盟吧?若是如此的话,老身建议还是放弃的好!”
仲泽诧异地看着邵纤,他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妇人竟会这么配合。想了想,他直言回道:
“邵前辈,这会城外胖魔正与仇家大战,而晚辈趁机已经出手俘获了五大散修组织的首领,只是见识了胖魔真正实力后,心里不安,已经放弃对付胖魔和瘦神!”
“只是权柄一事不能再耽误下去,此时正好城外有大战,各塔主不在城中,所以晚辈来此请教前辈,如何能快速拿到所需权柄?”
邵纤沉吟了下,回道:
“食行、车行以及药盟,各有4%的核心权柄和6%的非核心权柄。”
“食行只有一个行首名叫食煌,常年居住在望香楼内,为人极贪,实力不明。但只要许以大利,想来拿到权柄不难。”
“车行与我衣行前辈有些渊源,行首叫马柱,是个古法修行者,修御道不修己身。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修行之法,所以车行在外界看来极为神秘,不与人争。实际上是因为车行真正的核心只他一人,其他人都是他的御者。”
“马柱这个人老身也只见过一面,这个人不喜外物,想要从他那里拿到权柄,需要凭真本事才行。找他很容易,城中随意一个脚带铜环的车夫都和他心意相通,直言挑战即可!”
“至于药盟就比较麻烦,几个行首常年行走在城外采药,所以想找到他们恐怕不易!”
“除了这三家外,剩下的也就是兽猎盟好对付一些,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仲少爷是已然拿到了大半的权柄。除兽猎盟外,就只有器盟和纹行了,这两家都非易与之辈,但要对付也不难。”
“技艺行会,看的不是实力,而是手里的本事!只要在公开的技艺比斗中胜出,让行会中的成员心服口服,即可出任行首!”
“仲家是以附纹起家,想来仲少爷附纹的本领不凡,可以去试上一试。”
“至于器盟老身就爱莫能助了,王氏被逐,芒城炼器一行如今是器盟一家独大,实力也越发强横,若是仲少爷要出手,建议还是快些的好!”
“老身所知也就这些了,想来仲少爷听完,心中应有决断了。”
老妇人邵纤所说的这些,有一部分他从在这数月里已经探听到,还有一部分确实不知。
就比如车行行首马柱。
此人来历一直很神秘,几乎无人可知,没想到竟在邵纤这里得到消息。
另外就是修盟和商盟的关系。
幸好在这里了解到其中的内幕,不然即使他将来入主十盟,恐怕也会陷入不小的麻烦之中,特别是修盟两个盟主的实力,合击竟能与初入三阶的修者抗衡。
这种实力,就算他持掌权柄也无法对付。
搞不好还要损失大半手下。
仲泽对邵纤这么坦白的态度是更加奇怪,同时对衣行是否与其他几盟一样有什么隐秘也愈发好奇,不禁开品问道:
“不知,衣行几位行首...”
未等仲泽说完,老妇人邵纤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衣行就是一群缝衣补烂的婆子们罢了,没什么特别的!”
“老身之所以与仲少爷说这些,也是希望仲少爷能够真的掌管十盟,结束十盟次塔无休止的内耗。千年血灾数十年内必至,若还是如此下去,到时十盟将会是第一个倒塌的战塔!”
“衣行毕竟依托十盟近千年,任其倒下终是于心不忍的!”
仲泽站起身深深地向老妇人邵纤行了个礼。
老妇人从第一次见面时给他的感觉就是淡然平静,包括整个衣行给人的感觉也是如此,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她们实力低需要保持低调的缘故。
此时听到老妇人的一番话,他才明白。
世间事,并非一定要争个高下强弱的,生存之道有很多方式。
独霸一方是一种,安居一隅也是一种。
老妇人邵纤带领一睥衣行,就属于安居一隅的一类人。
虽然他不知道衣行真正的实力是怎样的,但能在十盟安居近千年而未散,或许并非她口中那般只是些制衣婆子那么简单。
不过,仲泽也不是那种八卦之人。
既然老妇人不说,他也不好再去追问。重重道谢离开后,他感知着城外庞大的灵气波动,以及城内各塔塔身阵纹的交错闪烁,脚下不禁犹豫了起来。
按他原来的打算,是趁城外大战之时,强行将食行、车行的行首抓起来,再逼问讨要权柄。
但此时他既然已经从老妇人那了解了一些隐情,那么获取权柄就不只是武力一途。
而且,一次两次都以暴力的方式来抢夺,要是暴露出来,将来入主十盟之后,于他招募外客和附庸很是不利。
想了想,他一转身,向着街上一名脚带铜环,以只身之力拉着硕大架车壮汉走去。
“请问...”
仲泽正要开口,就见壮汉如未见到一般,径直拉着大车从他身旁走过。
段六见状,脸色一怒,就要上前。
仲泽摇了摇头,再次上前,未再啰嗦,直言道:“晚辈要挑战马柱前辈!”
他一说完,就见壮汉原本呆愣的表情突然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停下脚步,只是仍旧以双臂架着大车,闷声问道:“是衣行的邵纤告诉你的?”
这一问反倒让仲泽神色一怔。
他没想到壮汉竟一下子就猜了出来。不过他转念一想,就知道老妇人和他所说的恐怕也与其他人说过。
不然的话,壮汉不可能反问他。
仲泽拱了拱手,说道:“确实是衣行行首邵前辈告诉晚辈...”
“那就跟我来吧!”壮汉听到这,猛然打断仲泽,随后拉起大车拐入一条小道。
仲泽见此,只好紧跟其后。
壮汉所拉大车上堆着包裹地严严实实的重物,行进时车轮上发出吱呀吱呀不堪重负的声音。
虽然大车沉重如此,但壮汉脚步却越来越快,宛若所拉无物一般。
加之小道空旷,只一会,仲泽就需小跑才能跟上。可随着时间过去,仲泽开始全力跟随,甚至已经调动咫尺灵纹,辅助前进。
只是小道七拐八弯,他的咫尺法术作用有限。
不过壮汉好像并非要与他比拼脚力,在他将要追不上时,壮汉会刻意放缓速度等待。
如此行进了近一刻钟的时间,壮汉终于在一处破败的庄园前停下脚步。
庄园无门,内里停着近百大车,有近百壮汉闭眼盘坐在车旁。
壮汉们对于仲泽的到来没有一丝反应。
带路的壮汉没有吭声,将马车拉入庄园后,随即与其他壮汉一样,盘坐了下来,将仲泽与段六晾在了一旁。
仲泽见到这诡异的一幕,心中不禁多了份小心。
“阁下要挑战?”
就在他散开神识,想要探查四周情况之时,一个沉闷的声音突然从大车后的一间木屋中响起。
随后,一个与拉车壮汉长相极为相似的人从木屋中走出。
木屋中走出的壮汉,看了眼仲泽和段六,再次朗声说道:“挑战有力、智、诡三项,任先其一,胜者可提一要求,败者留下一物!同意,立刻开始,不同意请离开!”
仲泽对于挑战本不以为然,但在壮汉走出木屋后,魂土中的灵魂本源骤然发出警示。
这种警示,只有憝魔出现,或者在他遇到大危机时才会出现。
如同第六感一般,十分准确。
他心里犹豫了下,正打算询问清楚时,无意间瞥见壮汉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之色,不禁神色微恼,开口问道:
“来此自然是为挑战!敢问前辈何为力?何为智?何为诡?”
壮汉意外地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仲泽,才回答:“力,自然是比谁的力气大!智,当然是智慧悟性!诡么....嘿嘿嘿,选了你就知道了!”
仲泽皱了皱眉头。
心里暗叹,这车行果然神秘,一个挑战都弄的这般麻烦。
他看了眼壮汉宛如小腿般的胳膊,再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轻轻摇了摇头,比力气就算了。
至于诡,这一院子的大车和沉默不语的壮汉就已经很诡异了。
他自遇到憝魔以后,诡异之事接触甚多,自然知道这玩意能避就避,千万别没事往上凑。
至于智慧悟性。
他有思神,又能随时进入明态当中模拟推演,所以,比悟性他最是不惧。想毕,仲泽轻声开口说道:“那就比...”,这时他突然鬼使神差地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那就比...诡吧!”
壮汉眼中露出一丝讥讽,笑道:“好!”
而段六在听到仲泽突然说比‘诡’之后,神色猛然大变,就要出声阻止,只是还不等他出声,地上盘坐的大汉中有十数人骤然睁开双眼。
紧接着,段六像是陷入了沼泽,竟在原地扑腾起来。
然而,站在段六近旁的仲泽似未发觉段六的异常般,兀自说着比‘诡’。
壮汉没有理会段六的挣扎。
‘好’字一脱口,就见他双目猛然圆睁,瞳孔陡然翻起无数圆环。只一瞬间,仲泽目光就被壮汉的双目吸引,随即隐入迷茫之中。
“啊...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屏障?”
仲泽脸上的迷茫之色只停留了不到半息,就在壮汉一声惊呼中清醒过来。
他甚至都没搞清楚壮汉所谓的‘诡’是什么,睁眼就看见壮汉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只不过,此时壮汉瞳孔中的圆环已经不见,双目与普通人无异。
“前辈,你这是?”仲泽看着壮汉,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