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毛文龙入京

金字红牌的制度虽然很好,但却是建立在实力基础之上。没有强大的国力和军力,金字红牌作用不大,甚至就是一个笑话。

比如嘉靖初,孟养头目思伦纠木邦宜慰罕烈,发兵象击缅甸,大破之,杀掠无算,并瓜分其地。当时,明朝以金字红牌调停无效。

等到缅甸莽瑞体兴起,希望明朝承认,授予职官,明朝疏忽怠慢,激起缅甸的不满,导致缅甸独立。

也正是嘉靖中期由于明朝金字红牌制度破坏,对缅甸处置不当,促使缅甸脱离明朝,莽瑞体称王,自立政权,势力扩大,开始与明朝为敌。

制造金字红牌只是举手之劳,发放出去也不难。可当这牌子没有起到应用的作用时,那脸也打得啪啪作响。

不是朕的脸,是大明帝国的脸面和尊严。

皇帝的目光一凝,有些不舍,又有些无奈地把金字红牌放了回去。

在西南,或者说是在云南,明军的实力还不够强大,这金字红牌的发放,也要再等上些时间了。

颁发了没有作用,那还不如不发,平白损失大明帝国的威信。

云南,瘴疠骇人,丛林密布。同样的,邻近的缅甸、安南等国,暑热难当、蚊虫肆虐,地形复杂,热带亚热带丛林更是恐怖的存在。

环境、气候、水土、瘴疠、毒虫……这些才是最危险且复杂的敌人,而不是那些蛮夷的战斗力。

所以,云南的土司兵才是最合适的现成的部队,明军要长期驻扎,在云南生活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当然,不一定是云南,在西南的黔、桂、川,也有相似的环境和气候。也就是说,在这些省份,也能训练出适合亚热带丛林作战的精锐之师。

磨刀不误砍柴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皇帝慢慢关上了抽屉,直到红字金牌在视线内消失。

……………….

京城,还沉浸在过年的欢庆之中,尽管已是初五。

毛文龙等人便是在此时进入了京师,久违的感觉蓦然升起,苟真怀比毛文龙更加强烈。

原因很简单,毛文龙已有二十多年未到过京师,印象已经模糊大半,而苟真怀只是数年光景。

离得很远的时候,毛文龙已是心神摇动。矗立于风雪之中的京城,巍峨壮丽,显示着帝国的威严强大。

“重新修缮了。”苟真怀感慨地说道:“我大明的帝都,就当如此庄严威武,令四夷宾服。”

毛文龙点着头,也感叹朝廷的财力,感慨国家的强大。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朝廷以工代赈,利用入关的成千上万的辽民修缮的城墙。除此以外,还有三大殿的废墟清理,京城内设施的建设。

可以说,京城从内到外,都与数年前不大一样。别的不敢说,整洁、秩序、安定,皇帝敢说是世界第一。

从传教士的口中,皇帝也知道现在欧洲城市的样子,脏、乱、差是最好的形容。

毛文龙和苟真怀等人进入城市,眼中也是一亮。

宽敞的马路,整洁的街道,沿街的店铺,即便道路上覆盖着雪,也让人能看出其中的规整。

马路两侧垫起了人行道,这是皇帝的设计和规划。行人走在上面,不堵马路,还很安全。

店铺有的闭门休息,有的还开张营业。就算是闭门休息的,也张贴着大红对联,挂着灯笼,营业的更是张灯结彩。

毛文龙装着矜持,不是用力地转头左顾右盼,却把繁华景象收入眼底。

苟真怀甚是惊奇,他是锦衣卫出身,看到的却是繁华之中的秩序。

京城里,皇族勋贵高官很多,富商大贾也不少,多数都是有背景有靠山的。南来北往的平民百姓更是不可计数,可在这里却看不到混乱,或者说是杂乱。

苟真怀当然不知道,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是卢象升,公正廉明,御下极严。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皇帝的全力支持。

不管是皇族,还是勋贵,抑或是平民百姓,犯了法必然被惩处,五城兵马司从不宽贷。甚至,身份越是尊贵,受到的惩治越为严厉。

在各自不同的思绪中,毛文龙等人先去兵部报备。尽管还在假期,兵部依然有人值班,并且得到通知等候毛文龙等人。

报备完毕,毛文龙等人才来到了馆驿,被安排住下。

“年没过完,正常办公的话,还要等上几天吧?”苟真怀不是很确定,他想去探望亲友。

毛文龙想了想,拱手说道:“万岁勤勉,于辽东又甚关注,也不好判断何时宣召。”

苟真怀点了点头,说道:“无妨,京城内已无宵禁,倒是方便许多。”

皇宫晚上要关门闭锁,没有十分紧急的事情也不会宣召臣子晚间入宫觐见。

毛文龙明白苟真怀的意思,也有些心动,想着逛逛这繁华的京城。

“天色不早,咱们去外面走走?”苟真怀看出毛文龙的心思,笑着说道:“某虽离开数年,可一些好去处想必还在,倒也能做半个向导。”

毛文龙还在沉吟,下面的几个亲卫却露出热切之情,都望了过来。

哈哈一笑,毛文龙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就如你们如愿,见识下这京师繁华。”

停顿了一下,毛文龙又严肃地提醒道:“要记得这里是天子脚下,都给本帅收敛着点。谁敢惹事生非,军法无情。”

都是粗豪的军汉,毛文龙也知道这京城中权贵勋臣众多,得罪了哪一个,都是麻烦。

而且,皇帝的心思难测,辽东的军事大权交给谁,还不好说。

毛文龙和苟真怀却不知道,他们还没进入京城,皇帝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具体行程,以及入京的大概时间。

对于辽东的军事指挥权,皇帝也有了人选,基本上确定是毛文龙。当然,入宫觐见也是考验,但却不是决定的因素。

人的思想会变,人的脾气禀性会变,这是环境所决定的。

可皇帝认为一个严密合理的制度才是最为稳妥的,比一两次见面就判断人的本性更加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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