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衣服包起那堆果子,跑去用海水洗净,挑了一个品相不错的,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舌尖和味蕾泡在果汁里,牙齿搅动果肉,这是我出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水果。
监狱里从来只有果干,小时候偷摘的桃子的味道,早已想不起来。
这些果子,让我更加期盼未来的陆地生活。
……
一整个白天,我都没再见过动物们。
我去林子里转了两圈,上下午各一圈,
我朝密林深处呼喊它们的名字,希望它们能像《侏罗纪世界》里的小蓝一样及时回应我,大跨步地朝我冲过来,亲昵地在我手心里蹭来蹭去。
看来是我着急了,它们才刚认识我,或许还压根不认识我。
张正义白天的任务,只有检测空气,差事完了就跟着我,滴答滴答的,我问一句它答一句。
我问它怎么发现这些动物的,它说,动物就在那,走过去就发现了。
我问它为什么能和动物交流,它说,是动物选择和它交流。
我问它动物们为什么失去了野性,它说,动物们本来就可以和谐相处。
我问它,我们返回这片大陆后,还能和动物们和谐相处吗?
它说,动物从来都不介意。
……
那天,我躺在林荫处的草地上,问了它很多问题。guqi.org 流星小说网
比如海鱼的种类、季风洋流的走向、过去有多少种货币、阿麦瑞肯历史上最奇葩的总统是不是第45任、人工授精的危害、宇宙飞船的可能性、外星人的样子、银河系中心的推测、宇宙的形态……
我们边聊天,边等着动物们返回,我暗地里也希望三儿能再给我摘些绿色的果子。
这些问题,大多都没有答案,张正义会反反复复显示“不可知”、“数据库查无此据”这样的话。
它大多都是听我讲,然后把这些对话储存起来,以便下我问到相似问题时,它能对出一二三来。
我记得那天,我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我们还能在这片土地上重建以前的繁华吗?
滴答滴答!
答:若得如故,不可傲慢。
听着很有哲理,我知道,这个答案肯定是它从某本书里摘抄出来的。
不过我得承认,它说的没错。
太阳快落山了,张正义说,动物们晚上就会回来。
我便想弄两条鱼烤来吃,也给大狼开开荤,虽然它很可能已经戒了肉食。
好吧,我承认是我想吃了。
连着十天吃能量条,即便口味可以更换,我也受不了每天咀嚼同样的东西。
反正快离开了,没必要这么小心谨慎。
抓鱼的过程,比我想象得容易许多。
飞鱼成群结队地跳出海面,只需要游过去,张开手,你就能在空中抓住一条。
我架起柴火,掏空了鱼内脏,用木棍穿着放在火上烤。
把这一切都做完,天也黑了。
我向吉岛报告完今天的日常,就看见大狼带着二羊和三儿,走出了林子。
我唤它们过来闻闻烤鱼的香味。
可动物们在距离火堆三十步的地方停住不动,就连张正义都离开了我,远远地站在动物旁边盯着我。
大狼惨绿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瞪着我,连二羊都低着头,抬着眼皮看我。
三儿本是最活泛的,可此时此刻也站在羊背上,对我龇牙咧嘴。
我突然间明白了。
我赶紧用水扑灭了火,拿着木棍把烤得半熟的鱼,扔进海里。
等我把这一切都做完,三儿乐起来了,又重新变成以前那个活蹦乱跳的小猴子。
它蹦蹦哒哒跳到我面前,拍拍自己肚子,又指指我的肚子。
我猜它在问我,是不是饿了,于是我点了点头。
它跳起来噢噢噢的叫了几声,转身往林子里跑去,我大概能猜出来,它去干嘛了。
憋了一天的乌云,终于忍不住了,劈拉一声打起雷来,风也渐渐刮起来,我自言自语说,得找个地方避雨。
这话被动物们听了去,二羊拖拽着我的衣角,把我往林子里扯,大狼则在前面带路。
张正义跟在我身后,滴答滴答的仿佛催促我快走。
风已经越来越大了。我怕三儿等会回来找不到我。
张正义却说:不怕,三儿知道。
它们拉着我,在林子里走了七八分钟,拐了三道弯后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处山洞。
不能叫山,是个小土包,中间被掏了一个两米高的洞。
我把手电筒放在墙壁上的凹槽里,整个洞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