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琦再次一愣,这反应,算什么意思?
张小兮为难道:“那你说怎么办呢?”
张小兮的表情又像一只小白兔了,于是段玉琦有了一种张小兮已经被说服的错觉。
段玉琦道:“这是一张两百万的支票,我希望,张小姐收了钱之后,就与沐时断了吧,干干净净那一种,相信这对张小姐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张小兮摇了摇头,“我就觉得奇怪了,都说我只是季沐时应付你们的晃子,那你们都干嘛都巴巴的塞钱给我花呢?
两百万耶!难道真是钱多人傻,堂堂集团公司的董事,不能吧?
我来猜猜看,是不是季沐时对于拿钱而弃他的女人特别的深恶痛绝,有陈天真做前车之鉴,你们就想在我身上故技重施?想棒打鸳鸯?觉得可以用钱就砸个稀巴烂?”
花钱能买断的感情,自然不是什么好感情,这伎俩也是瞒不住人的,段玉琦心说,张小兮难道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想抬高身价不成?
张玉琦有些疑惑了,“张小姐的意思是……?”
“电视里的桥段,有钱人家拿个两百万,“啪”一声往年轻女孩身上一扔,气势磅礴说一句“给你钱,离开我儿子!”,你去看一看,有哪一个顺顺利利分了手的嘛?哪个不是要生要死!哦,我们这段谈要生要死可能夸张了点,我的意思是说,你确定这样做,你家季沐时不会找你算账?”
“……”段玉琦一下竟然有点哑口无言,张小兮这打牌的逻辑,出乎她的意料。
想来,她是低估了这个张小兮,张小兮跟以前那位陈天真很不一样,她自信,不屑,整个人似乎都没什么软肋,她的家人,父母,前途,在她心里似乎各有各的位置,不容别人来搅乱。
“棒打鸳鸯,拆人姻缘,特别是,不是亲儿子的姻缘,做这个恶人,阿姨,你真的没问题吗?”
张小兮继续道:“别看沐时叫你一声后妈,他真拿你当妈了吗?中间隔着那一道,只怕用鸿沟来比喻都不为过。好了,你说季沐时大方,不跟你儿子争家产,你呢,那么心安理得笑纳了?我说你在他身上操的这许多心干什么?”
段玉琦高高在上的优越面具顿时出现了裂缝,脸色显出几分的颇为不自在,她这个后妈当的有苦难言,财产那些,她刚有一点私心,想为自己的儿子去争,岂料小小的沐时倒是大大方方的放弃了父亲的财产。
她这么些年,总觉得愧疚了他,知情地尚且留她几分情面,不这么点面点破,可这个张小兮这个女孩子,说话毫不经粉饰,又恰好掐住人的七寸,令人无法反击。
她却不知,张小兮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被人欺到这份上,哪里还能捡好听的讲,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可从小也是被父母和兄长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女孩,用她的话说,本仙女凭什么受你一个外人的委屈!
反正,这会,对方不痛快了,她也就痛快了。
“你说他没有财产,装得谁都有家产继承似的,季沐时,多优秀的一个男人,我跟他以后,会差你们家那点财产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什么脸皮都撕坏了,张小兮叹了口气,“本来今天就是想找他说清楚的,不过这么一搞之后,我突然又不想分开了。”
段玉琦惊是惊,还是仍然保持着她那一份体面,“……张小姐,沐时跟你不可能的,他已经跟可欣在一起了,你纠缠下去是什么也得不到的,好聚好散吧。”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段玉琦气得咬牙,面上却还云淡风轻,她道:“张小姐,你真的不担心影响自己的前途吗?”
“真是的,干嘛做那么绝?”张小兮微笑道,“还好我已经猜到这杯绿茶必定不好喝,我都录下来了,不好意思哦,如果以后我找不到工作,或是教师名声莫名其妙被人搞臭了,我就会把我们今天的谈话公开。”张小兮摇了摇自己的手机,有一段视频放了出来。
段玉琦脸色刷白,这一点,是她始料未及的。
张小兮道:“有一句话很出名哦,光脚不怕穿鞋的,哪天若是我连糊口都有问题了,谁在乎呢?你懂得吧,新奕的股市随便跌一跌,后果相当严重,再不然,我可以找季沐时啊,他若害我丢了前途,我不得找他负责一辈子吗?”
段玉琦目瞪口呆,想她绝料不到这就是今日的谈话结果。
张小兮起身,“那么阿姨,我先走了。”
从电梯里下来,方才怼段玉琦的气势全无,胸腔里,竟然装满了委屈。
张小兮一顿好忍,憋着眼泪躲进了车里,埋着头抓住方向盘,几乎能将方向盘捏碎,气难消意难平,“谁稀罕你们的钱,谁稀罕!!一群怪物!!!喜欢起别人家的底,谁怕你!谁怕你!谁怕你了!!!!”
她独自埋在方向盘上哭得稀里哗啦,嘴里自言自语:“我就不分手,我就不分手,你拿我怎么办????”
忽然有人敲了敲她的车窗,“嗨,你好,你停错位置啦,这是我们的车位。”
张小兮抬起头见到一张俊帅的脸庞,她眼眶发红,快速挤掉眼眶打转的泪儿,下车,重新确认车位号,“没错,这是3a1。”
子母车位里,张小兮的车前面的空位已经被挤进了一辆奔驰,张小兮道:“是你停错了吧?”
那人猛然一拍脑袋,眼睛亮亮地:“你就是那颗安定!”
“什么?”
陆洛然道:“你就是张小兮,是不是?”
今日终于见着了,果然跟季沐时形容的那样,一脸文艺,有一种独特的恬静气质,他心说,模样也不赖,配得上季沐时。
心中奇怪,她一个人在这哭啥。
张小兮见到他,却是惊讶得无言以对,她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是个路人都能叫的出她的名字?
张小兮含糊的看着他,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满脸疑惑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