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春花，我们走吧，不用看了。”刘元绷着脸，打算离开。
杨婉站起身，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大老远跑到医院，结果连检查都没做成，真是白跑一趟。
回家以后，那些邻居一大妈肯定会来追问情况，一想到这些，杨婉就越发害怕。
“媳妇儿，你怎么了？”刘元把杨婉的手紧紧握住，杨婉默不做声，只顾流泪。
“哭什么呢，一大早就把你从乡下拉上来，还不是为了你好吗？”
“比你们晚两年结婚的人，都已经儿女双全了。
你现在这样不争气，能赖谁呢？”老婆子一股怨气涌上心头。
这下不仅耽误了生产队里的工分，还要白白花掉一笔钱。
孙子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呢，越想越憋屈。
“妈，你别这么说，这件事不能怪春花，她自己也不想这样的。”
“我们再去另一家医院，春花的病一定能治好。”刘元紧紧地护着他的妻子。
“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老婆子哭泣起来，声音呜咽。
“妈。”杨婉也跟着哭喊了一声，婆媳二人相拥而泣。
由于没能生育，这对婆媳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刘元的眼圈泛红，喉结上下滑动，心中五味杂陈。
“年轻人，你带着媳妇去做个全面检查，如果检查结果显示没问题，这笔费用我来承担。”guqi.org 流星小说网
看到这一幕悲情戏码，陈欢水实在不忍心继续旁观。
他觉得眼前这三个人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或许有些小缺点，但绝对称不上坏人。
于是他主动提议，就算是做好事积累阴德吧！
“诶？您要给我们掏钱？”刘元一愣，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婆媳二人也停止了哭泣，同样懵懂地看着陈欢水。
去医院做检查，要是检查结果正常，医生居然愿意买单？这真是闻所未闻。
“如果你们两口子有问题，那检查费就当作你们已经尽力了，自然由你们自己支付。”
陈欢水补充了一句。
“妈，既然来了，你就听医生的话吧！”
“反正你没问题，做个检查不吃亏，我们应该感谢医生才对。”
老婆子心动了，开始劝说刘元，杨婉满怀期待地看着刘元。
“好吧，我们就去做检查，一起去。”
刘元紧握着杨婉的手，两人拿上单子去做检查。
老婆子留在诊室内，跟陈欢水拉起了家常，讲述自家的一些琐事。
过了一会儿，刘元拿着检查报告回来了。
“小伙子，确实是你的问题。”
陈欢水瞥了一眼检查单，与他的医学透视眼所扫描的结果，基本一致。
“不可能啊！大夫，您是不是弄错了？”
刘元圆睁着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老婆子和杨婉也同样震惊不已，她们的儿子/丈夫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检查报告在这儿，你自己可以读一下。”陈欢水将检查单递过去。
“我，我不识字。”刘元的脸色瞬间涨红。
“啊！没事，我帮你念。”
陈欢水拍了拍脑门，突然想起现在是1964年。
像刘元这样的年龄，出生于1930年代。
那时正处于战乱频繁的时代，没有接受教育是常态。
尽管新中国成立后开展了各类扫盲班、夜校等教育活动。
但对于生活在农村的人们来说，他们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连温饱都成问题。
哪有时间和精力，学习文化知识呢！
陈欢水便将检查报告上的结论一字一句地读给三人听。
听完后，刘元喉头咕噜一声，脸上肌肉抽搐，手脚也开始颤抖。
老婆子和杨婉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多少，眼眶红红的，似乎又要掉眼泪了。
“不可能，我明明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刘元低声自言自语，内心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你小时候落水生病，伤了身体的根本。”陈欢水提示他。
“儿子，我现在明白了，是我对不起你啊！”
老婆子一下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那年我得了感冒，你和你爹为了给我弄点吃的。
竟然在寒冬腊月跳进河里捕鱼，结果你们俩都生了一场大病。”
刘元身子一颤，往事涌上心头。
自那次捕鱼后，他父亲因重病没能挺过去，他自己也是挣扎在生死边缘。
没想到问题的根源，竟在这儿。
“春花，是我没用，我对不起你。”
刘元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他的信念瞬间崩塌。
在他看来，不能生育跟做了太监有什么区别，这辈子算是完了。
“就算不能也不碍事，我们还是好好过日子吧！”杨婉紧紧抱住刘元安慰他。
“到了我这儿，就算是不能，也要想办法变得可以。”
“别再哭了，你们这病有治疗方法。”陈欢水带着一丝不满地说。
心想这三个人在他面前，像是演起了大戏，动不动就哭个不停。
“啊？原来还有救？你早说嘛！”
老婆子擦掉眼泪，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刚才甚至想过不如死了算了。
刘元和杨婉也不再哭泣，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欢水。
仿佛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拿出来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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